剧烈的风沙席卷黄金沙漠,一排排被淹没的脚印向远方延伸过去,刚刚踏出来的脚印在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沙漠是炎热而残忍的地方,这片广阔看不到边际的沙漠里埋没了无数个人的生命,吞噬了一片又一片的绿洲和城市。
远远望去,迷雾的风沙之中似有似无地显现出一座白色的小点,队伍似乎发现了那点白色的存在,加快脚步朝着那个方向前进。白点越来越大,一座崭新的城市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城市的城墙之上正在手背的卫兵也发现了他们,立刻跑了下来。
站在门内的男人穿着银色铠甲,城墙上的卫兵急急跑了过来向他恭敬地鞠躬,说:“帕达礼将军,诺亚来的军队已经到城下了。”
帕达礼抬起脸来,他戴上一旁的帽子,说:“已经确认是他们了吗?”
“是的。”
“哪位将军带的队?”
“好像不是将军,”卫兵想了想,说,“走在最前面的人似乎并不是将军。”
帕达礼青筋抱起,走近那个卫兵,皱着眉头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说:“你给我看清楚了再说!到底是谁!”
卫兵顿时站的直直的,“是!我马上再去看!”
“算了!现在还去个屁啊!”帕达礼马上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已经可以看见大部队走过来了,“都到门口了,我难道看不到吗?”
“是!”
帕达礼走了出去,队伍最前面的人还真不是什么将军,普通的铠甲,普通的马匹,就是个普通的军队卫兵嘛。
队伍停在离帕达礼不远的地方,最前面的卫兵从马上下来走到帕达礼面前,帕达礼说:“我是巫惟氻的镇守将军,帕达礼。”
“帕达礼将军您好,我们是从诺亚过来的队伍,依照国王陛下的命令,送来了丰富的建筑材料和物资。”
“是你负责运送物资的吗?”
“不,不是。”
帕达礼不由地有些恼了,“喂!说清楚!急死人了,到底是哪个将军负责的?连个人都没看见,还当什么将军啊!”
卫兵吓了一跳,立刻说:“不,不是将军,是......”
“哟!这么凶做什么啊,人家会被你吓到的。”
帕达礼火冒三丈,话还未说出口,就见一抹青绿色的影子走了过来,这种显眼的发色在他知道的人里面也只有一个人了。
“怎么了这位将军?是不是看见我帅气的脸庞被迷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呵呵,不要这么惊讶,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太过于美丽也是一种罪啊!”
帕达礼恭敬地向他鞠躬,说:“赛,赛尔迪曼亲王。”
“帕达礼将军,太阳这么大,天气这么热,你就别动不动就生气了,让我先进来,热死了。”
“快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带赛尔迪曼去营地休息。”
“是!”
赛尔迪曼欢呼着,突然凑近帕达礼,说:“那个,帕达礼啊。”
“是,赛尔迪曼殿下有什么事?”
赛尔迪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那个,就是嘛,修罗是不是在这里呀?”
“您说修罗·欧哈贝尔小姐吗?”
“对对对!你这不是废...”赛尔迪曼刚说完又清了清嗓子,装作认真的样子,说,“咳咳,除了她以外还有人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吗?说正经的,她在哪呢?”
帕达礼想了想,说:“十分抱歉赛尔迪曼亲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在营地,如果不在的话也许在宫殿里,要是宫殿都不在的话我可以帮您去找她。”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是,请殿下跟我进城。”
赛尔迪曼向身后的几个卫兵吩咐几句,卫兵点了点头,将队伍引进城里。旧营地扎在巫惟氻西边还未建起城墙的地方,和军队的营地连在一起。帕达礼吩咐门口的几个卫兵,“凯烈,这里你来看守着。”
刚才那个卫兵立刻回答说:“是的,帕达礼将军。”
营地的门口站着几个卫兵,看见赛尔迪曼和帕达礼走过来纷纷鞠躬行礼,帕达礼问:“修罗小姐在营地吗?”
卫兵相视一眼,说:“在,在营地。”
帕达礼又对赛尔迪曼说:“这边请殿下。”
赛尔迪曼兴高采烈地跟在帕达礼身后,快半年没有见修罗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哎,要不是他受了伤,那个时候他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过来了。
“帕达礼将军......”
“哟!陀丽加妠!”赛尔迪曼帕达礼身后跳了出来,陀丽加妠吓得差点给了他一刀。
她愣了愣,忙说:“赛,赛尔迪曼亲王!您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麻烦精!
赛尔迪曼甩了甩刘海儿,得意地说:“呵呵,是不是特别想念我啊?看见我这张帅气的脸是不是让你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是啊,太高兴了,高兴得要晕过去了。”
“我就知道你是迷恋我的,呵呵!”赛尔迪曼得意地凑了过去,“我家修罗呢?”
陀丽加妠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好疼,“赛尔迪曼亲王,您一路辛苦了,还请跟我到旁边的帐子里好好休息吧。”
“不要啦,我家修罗呢?呢?”
“修罗小姐现在不方便见人。”
“啊?为什么啊?”赛尔迪曼瘪起嘴来。
陀丽加妠挡在帐子前面,又说:“修罗小姐身体不太舒服暂时不能够......”才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看见赛尔迪曼一脸快要哭的样子马上改口,说,“修,修罗小姐正在睡觉,等她醒了,我再告诉她赛尔迪曼亲王您来过,好吗?”
赛尔迪曼继续可怜兮兮地说:“你别骗我了!修罗的身体怎么样我最清楚了!她是不是又昏迷不醒了?”
谁来救救她!陀丽加妠向帕达礼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惜帕达礼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直接无视了陀丽加妠的目光,“请您冷静点,并不是......”
“陀丽加妠,西古斐斯殿下让你去给修罗小姐......”
“姐,姐姐!”救星来了!
千也娜放下帐帘出来,怎么这么多人,她恭敬地鞠躬,“赛尔迪曼亲王,帕达礼将军。”
“千也娜!修罗在里面吗?”
“在。”
陀丽加妠傻了眼,姐姐,你可别乱说话啊!
赛尔迪曼双眼刷地一下就亮了,“太好了,我能进去找她吗?”
“是的。”
啊!陀丽加妠急忙摆手,说:“等等,赛尔迪曼亲王!修罗小姐她现在......姐姐!”
赛尔迪曼已经冲了进去,千也娜转身看向陀丽加妠,继续说:“西古斐斯殿下让你去打一盆水来好给修罗小姐擦脸。”
“哦,知道了。”她不要管了。
帐子里面,赛尔迪曼一进去就停止了兴奋,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往里面走。他偷笑着,想着一定要给修罗一个惊喜,但是自己却惊了一下。
“九,九,九哥!”他惊吓不小啊,西古斐斯怎么会坐在里房的椅子上?赛尔迪曼浑身僵硬地说,“难道我走错地方了?没错,刚才出去的是千也娜,我一定是走错地方了!”
赛尔迪曼蹑手蹑脚地往外面走,却听见身后西古斐斯平静地说:“站住。”
“呵呵呵,”他还真的站住了,“西古斐斯王兄。”
“出现在这里是煞爱利允许的?”
赛尔迪曼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点了点头,说:“是来给你们送物资和材料的。”
“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啊?不要啦,我才刚刚到,累死了,大哥又没有急着叫我回去。”
西古斐斯顿了一下,又说:“出去吧。”
“是!”他离开飞奔出去,不过一会儿又飞奔进来,“这里不是修罗的帐子吗?”
西古斐斯慵懒地点了点头,赛尔迪曼瘪嘴抱怨说:“修罗呢?九哥,你刚辞啊干嘛不说啊?”
“你也没问。”
“啊!九哥你怎么能这样!”赛尔迪曼顿了顿,奇怪地说,“嗯?你在这里干嘛,那修罗人呢?”
西古斐斯看了看床上,赛尔迪曼急忙凑了过去,掀开帘子看见的是还在昏迷着的修罗。赛尔迪曼急忙探了探她的鼻息,平静均匀,“几天了?”
“六天。”
“上一次是三天,第一次是十天,这一次六天还没有醒过来,”赛尔迪曼急的快要哭出来,“九哥,你说修罗会不会有一天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西古斐斯怔住,“呐,九哥,第一次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术者却说她没有病。第一次也许是偶然,但是已经三次了,你说她会不会真的像我说的那样?”
“哪样?”
“会不会死掉啊!”
西古斐斯的视线落在修罗脸上,他起身坐到修罗身边,修罗的脸微微发凉,鼻息十分正常。就跟睡着了一样,只是暂时醒不过来,暂时的。可以,赛尔迪曼的话让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很微妙。
“不会的,”赛尔迪曼微愣,西古斐斯摸着修罗的脸,一边说,“我会守着她,没有我的允许,一个小小的奴隶没有任何权利死去。”
“九哥!你这样说太过分了!修罗她才不是奴隶!”
“是我一个人的奴隶。”
“嗯?”赛尔迪曼微愣,西古斐斯刚刚有说话吗?还是她幻听了?
西古斐斯的手指在修罗的脸上滑动,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到底是为什么,没有病却昏迷这么久?这个女人来自哪里,为什么回来,进宫之前是做什么的,进宫真正的目的真是的他知道的那样吗?
这些问题突然一拥而上,在他的大脑里散开。他以前从来没有去考虑过,现在再来考虑会不会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