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福陵刚正在串联鲜卑诸部要对朔方进行围杀的时候,刘猛所做的并不是大肆扩军,或者是紧急调派兵力,而是在等,等福陵刚传消息回来,刘猛明白一点,福陵刚在也不会容许自己失败,所以就算是自己不着急,福陵刚也会着急,消息一定会传过来,当然刘猛也不是一点什么也没有做,半天的时间里已经在脑海之中制定了计划,随即亲自领人出行,抵达广牧之后找伊楼贺要了一百骑兵,径自没入荒野朝南而去,谁也不要晓得刘猛是要做什么,但是在撵出去十余里之后又折向西北。
在第三天的时候,刘猛回来了,身边却只剩下十名兵卒,全都是他以前的老部下,至于那些骑兵却已经不知去向,当然伊楼贺并没有询问那些人的去向,刘猛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回来的当天,刘猛就将他和仓浩一起招呼到广牧城中,然后开诚布公的告诉他们:“伊楼贺,仓浩,告诉你么一个消息,如今鲜卑诸部正有人想要来剿灭朔方广牧二县,绝技不容许咱们的存在——”
“将军,不知有多大规模?”说话的却是伊楼贺,毕竟只有知道有多大的兵力才能知道如何应对,有刘猛典韦李彪三员大将,伊楼贺心中并不是很畏惧,两座小城不可能会招惹太多的兵力的。
但是伊楼贺错了,刘猛挑了挑眼眉,至于吁了口气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伊楼贺开始还以为三百,不过随即知道不对,当时就傻了眼,脸色一阵惨白,只是吃吃的道:“莫非是三千人不成?”
“正是。”刘猛不急不躁的点了点头,而随着刘猛的确定,伊楼贺和仓浩脸色都是惨然,三千大军岂是两座小城可以抵挡的,何况如今两座小城还有各种问题,这消息简直就是一柄千斤大锤砸在他们心中,却不想刘猛还嫌不够重,却又低声道:“屋引部传来消息,只是估计这可能有三千,或许只会更多却不可能少了。”
仓浩猛地站起来,嘴巴张了张,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身子一晃有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只是一脸的惨淡,片刻之后才叹了口气:“将军,城在人在,城毁人亡,仓浩不怕死——”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也唯有一死而已,伊楼贺也是坐在那里发呆,心中却在琢磨自己该怎么办,但是心中更乱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那知道就在此时刘猛忽然哈哈大笑:“你们呀,三千人有何可怕的,瞧你们吓的,北有黄河天险,又有城池作为依托,如今城防已经加固,三千人就真的好攻打广牧朔方吗?别忘了鲜卑各部并不善于攻城战,如果真要想破城的话,那他们实在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人一呆,伊楼贺和仓浩罕有的对望一眼,一起吁了口气,刘猛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有退敌之策,他们心中也就踏实了,好像的确没有那么可怕了,伊楼贺终究是克制不住,只是低声道:“将军,你可是已经有了克敌之策?”
刘猛哈哈一笑,随即摆了摆手:“好了,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从现在开始,伊楼贺你要不停的派出探马监视黄河上的动静,从广牧到朔方有三处渡口,其中广牧这一处被咱们占据,所以鲜卑大军不会在此渡河,而朔方那边那一个如今并不是很理想,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就只有从此往东三十里处的龙王口那里,所以,探马必须要监视道龙王口往东,一旦发现鲜卑大军,立刻吹响号角,每隔三里要有一个哨马,当号角一吹响,就要把消息传到广牧和朔方,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诺——”伊楼贺一抱拳应了一声,脸色放松下来。
“仓浩,你要坚守城池,广牧城不能乱,否则我便要治你的罪——”刘猛脸色一正,这才是刘猛最大的担心,三千兵马并没有出乎他的估计,所以刘猛早已经准备好了办法,却是最怕的是消息一传开,会引起广牧朔方的****,那才是可能会毁去根本的。
“诺——”仓浩抱拳应诺,心中已经没有那般惊慌,主将镇静,下面的人才会镇静,将乃军魂这句话绝不会错。
再说安排好广牧防务之后,刘猛便返回了朔方,并没有出乎刘猛的算计,只是没有想到出了广牧二十里之后,却意外地遇到了一名鲜卑人拦住刘猛的去路:“将军,我是来送信的。”
送信的?刘猛笑了,便有人过去将羊皮卷取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福陵刚的信,信中说他已经联络了四个比较大一些的部落,准备对朔方广牧动手,估计兵力在三千至四千之间,然后便是几个部落的名字,如素利部、大利稽部、叱闾神部、末那楼部,四个部落之间的关系,谁和谁不对劲,谁和谁走得近——
看到这些,刘猛便已经有了计较,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布,然后递给那人:“去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始终不曾说过什么,但是刘猛却知道事情已经成了,这一次刘猛所谋极大,败则一败涂地,胜则威震草原,最少短时间之内鲜卑各部绝不敢再来劫掠,而自己需要的就是时间,但是现在偏偏最缺的也是时间。
没有人知道刘猛接到的是谁的信,更没有人知道刘猛送出去的那是什么,只有刘猛知道,自己给的那是广牧城的城防图,标注着广牧城的兵力部署和器械情况,以及城防的漏洞,甚至有人口的情况,粮仓库房的情况,而且这一切一点也没有掺假,不这样不足以取信鲜卑人,九十九句真话掺着一句假话,便是再精明的人也会上当。
刘猛也是做好了最后一拼的打算,深吸了口气,就连刘猛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手段就一定完全能奏效,此时的心中最苦闷的就是有事了却没有人可以商量,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即便是心中也有些茫然,但是在人面前却是一脸的淡然,永远都要是云淡风轻。
没有人知道,等刘猛回到了朔方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中,关上门躺在床上也是感觉到一阵阵的无力,三千大军可不是凭勇力就可以杀败得,就算是有典韦李彪这等猛将,当然这一次还真的都需要靠着他们来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这也是刘猛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说实在话,刘猛这几日已经感觉到筋疲力尽,即便是当过兵,即便是学习过一些战术问题,但是真正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才知道考虑这些问题究竟有多么磨人,对方兵力情况,自家兵力情况,包括对方可能的战术,包括天时地利人和,也亏得刘猛心思灵巧,却也想的头晕脑胀的。
接下来的时间,刘猛只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但是让人搬进去很多火油和罐子,究竟打什么主意也没有知道,难道是要火攻不成?只是朔方广牧周围可都是开阔之地,如何能够火攻,那要需要多少的火油才行。
不过几天之后,刘猛终于出来了,屋子里堆了上百个罐子,大家都猜测不透做什么用的,不过做了这些之后,刘猛便又精神起来,依就像是前些天一般四处巡视,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一样,但是刘猛不说,秘密也瞒不住,鲜卑大军即将来袭的消息还是有些人知道了,比如说张泰孙恒李彪等人。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的时候,刘猛却又去巡查黄河岸边,依旧在督促着农事,依旧在遣派人手去贩卖私盐收集铁器,甚至扬言准备去三封临戎沃野看看,如果可能,将三城也从新建设,幸好刘猛的平静,让众人也都能安心。
即便是刘猛如何的装模作样,但是等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引起了慌乱,再说这一天,刘猛策马正准备出城,却忽然有一骑直城门处硬闯了进来,一时间惹的鸡飞狗跳的,等冲到刘猛面前便已经翻下战马,然后便跪倒在刘猛面前,正是伊楼部派出的探马:“将军,大事不好,素利部等四部近四千人已经快要抵达黄河岸边,正在赶往龙王口准备渡河——”
刘猛一怔,还没有说什么,便听见身边的百姓却已经炸了锅,往日里只是能见到三五百贼兵便已经顶天了,便是这样也足够百姓寒心的,如今忽然听闻四千贼兵南下,一旦杀过来,朔方城能保得住吗?
“孙恒,张泰——”眼见百姓炸了锅,刘猛脸色一沉,知道不能再拖了:“你们立刻准备城防,一旦接到号角声传来,便立刻封城,将城门堵死,现在开始准备一切守城的物资,凡能战者全都准备厮杀——”
话音落下,刘猛脸上也现出一丝凝重,回头朝典韦李彪看了一眼,然后深吸了口气:“大哥,李彪,可敢随我出去杀敌。”
典韦李彪对望一眼,不见畏惧反而兴奋起来:“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杀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