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转了一圈儿,收起了照片,翻译大声说道:“这个,就是皇军要找的‘异物’,有人看到过么?”
村民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看到过,又过了半晌,有人壮着胆子问道:“这倒底是个啥?是活的还是死的?有多大?”
听见没有结果,年青中佐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他翻身下马,忽然操着一口标准的汉语说道:“这是一个神圣的生物,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前不久有人在飞机上拍到了这张照片,然后一路追踪,发现它逃进了这一带的山区,它……差不多有这个场地那么长,皇军希望能够找到它。有人知道他在哪吗?或者类似奇怪的东西?”
这回不光张村的百姓,在场的日军士兵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忽然,有个小男孩怯生生地轻声说道:“我见过一个,不过没有你说的那么大……”
听到小男孩儿的话,中佐的脸上顿时放出了灿烂的阳光,他走到小男孩儿的近前,摘下自己的左手上雪白的手套,一边用那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小男孩儿的头顶,一边轻轻地问道:“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它的?”
“嗯……前几天,我们到后山玩儿,看到过一个,当时我们还跟它一起玩来着。”小男孩儿咬着自己的手指说。
“哦,那它有多大啊?”中佐继续发问,并且挥了挥手,随从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拿出本子和笔开始记录。
“它有……它就这么大,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大!”小男孩一边说着,便把两只胳膊伸平,比划着那只生物的尺寸。
中佐听到这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也包涵着一丝恐惧,转过头对随从说道:“记录,发现幼体一只,不排除或许有存在一定规模种群的可能性。”说完,中佐向小男孩儿问道:“小伙子,那你知道它现在在哪么?能不能带我去找?”
小男孩儿:“不知道现在在哪,上次小英子把它抱走了。后来再没看到。”
中佐又问:“那小英子在哪儿?”小男孩儿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中佐:“村长,哪位是村长?劳烦出来一下。”一个中年人惊魂未定地走了出来,“小英子是什么人?你是村长,应该知道吧。”
村长:“回太君的话,咱这地方是个穷山沟子,压根儿就没没村长,蒙大家看得起,推举我做了个管事儿的,小英子这丫头是个孤儿,打小儿就没了爹妈,乡亲们看她可怜,就轮流着收养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总跟一帮孩子在后山玩(环视了一下人群),这小丫头疯,成天在外头跟着人家打猎的跑,会抓鱼,下套子抓野兔子啥的,现在不在村子里,那应该就在后山吧。”
英子一清早就跑到了村子外面的小溪旁边,查看前一天放下的用来抓鱼的篓子,这是一种用细柳条或者竹篾编制的口小肚子大的篓子,专门用来抓鱼,抓鱼时通常在篓子上栓根细绳子固定住,再往篓子里面投放些许剩饭等作为诱饵(当然用油甚至香油拌过的效果最好,不过乡下条件差,人还吃不上,哪能用来捉鱼?那都是城里人消遣用的办法),只要把篓子往水里一抛,就听天由命了,一般头天放下去,第二天来收,基本上都能有些许收获。
头天和小伙伴们在这里一共投放了七八个鱼篓,今天轮到英子来取鱼喂小石头了,英子到水边挽起裤角,慢慢地走了下去,已经入秋了,清早的溪水很是刺骨,第一步迈进去时英子不禁哆嗦了一下,但鱼篓还在前面,她只快步向前拔下固定鱼篓的木头,提起鱼篓快跑回来,
英子在岸边坐下来,借着清晨的阳光从鱼篓的小口往里看了看,里面还真有几条叫不出来名字的小杂鱼,除两条有筷子长短外,剩下的都是些个还不足一扎长的小家伙,英子把鱼都倒在岸上,用一根细树条把它们都穿了起来,提在手里,又重新下到小溪中把还有一些剩饭的篓子固定好,就折回岸边,踩着岸边的石头,沿着水流向上游走去,继续查看其它的鱼篓,一趟下来,收获竟也颇丰,手里提着的柳条上,已经沉甸甸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儿。
“不少了,应该够石头今天吃的了吧。”英子心中暗想,于是提着这串丰盛的早餐,向不远处的山上连跑带蹦地奔了过去。
时间还得倒退到几天之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英子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像往常一样,一起跑到后山来玩儿。张村坐落于远离大路的深山里,交通极为不便,基本上处于与世隔绝的环境之中,在张村的居民的眼中,谁要是出山去办件事什么的,绝对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稀罕事儿。
对于眼前这群顽皮的孩子来说,村子里早就已经容不下他们了,村里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石头都已经被他们摸得一清二楚,周围的几座山便成了他们玩耍的天下。张村虽然在山里,但是周围却罕有大型的猛兽出没,只有兔子一类的温顺的小东西,偶尔会有狍子一类的食草动物过来参观一下,周遭的几座山虽然山高林密,却也不甚陡峭,再加上山里的孩子们皮实,跑到山里去玩个一天半天的大人们也不怎么担心。最主要的,也是因为山里的居民们几乎家家都养着狗,狗这东西诚实可靠,还认识路,孩子们进山去玩,带着它一起走,倒也省心,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肯定能把孩子们一个不落地给带回来。
今天,四五个孩子,牵着两条狗,沿着小溪一路飞跑着便进了山,路上他们还没忘了搜索昨天所布设的陷阱(也就是搬鱼的篓子,抓兔儿的套子什么的)有没有收获,结果,可能是鱼篓中剩饭放的时间过长,失去吸引力的缘故,鱼只有不多的几条,倒是英子头天下的套子捉了一只灰毛的大兔子,孩子们又摘了一些野果,准备一会儿玩累了再享用这些美味。
近处的几座山对他们已经没有了隐私,孩子们决定再顺着溪水往里走一些,刚走了不久,狗儿便发现了什么目标,吠叫着向前挣着绳索,想向前冲。
“大黄好像闻到啥东西了,看他叫的!”一个孩子说,“会不会有狼啥的,咱们别往里走了。”
“咱这地方哪有狼,最厉害的东西就是兔子啦,听俺爹说,从太爷爷那辈儿起就没见过狼了,就算真的有狼也不怕,大黄碰到比他大的东西会带着咱们往回跑的。”另一个孩子,也就是被叫做“大黄”的狗儿的主人,铁蛋儿否定了他的说法。
“那咱们跟过去看看,没准有啥稀罕东西!”
孩子们跟着狗儿,沿着小溪向前跑去,终于,在一处溪水的成的池塘边喘着气停了下来。
“大黄不走了,也不叫了,东西应该就在这周围。”大黄的主人铁蛋儿说,“咱们找找看。”
池塘的周围很大一块地方都是没有树的,没有什么好找的,大黄低着头,在石头上嗅来嗅去,直到来到一个浅水洼边停了下来。
“快看,在这儿呢!”牵着大黄的铁蛋忽然有了发现,连忙招呼小伙伴们过来围观一下。
大家围拢到水洼的旁边,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伏卧在水底的鹅卵石上。
“这是啥?是蛇吗?”,“不是吧,这东西这么短咋能是蛇,身上还没有花儿,你看你看,它还有四个腿儿哩!”
一个胆大的孩子捡了个长长的小树棍儿,伸到水中轻轻地捅了捅那个东西,慢慢地,那个藏在水底的东西把半个脑袋露出了水面,用一双金灿灿的眼睛盯着大家,刚才还很活泼的大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伏在了地上不敢动弹。那个东西缓缓地拖着细长的身体从水中走了出来,用脑袋贴近爬在那的大黄,嗅了嗅,显然是不感兴趣,没有理采它,又嗅了嗅放在地上的兔子,晃了一下头,忽然,它的眼睛盯住了几个孩子。
水中出现的那只生物,慢慢地朝几个孩子走了过来,它个子虽然不大,但是却杀气腾腾,霸气十足,一露面,就咧开嘴,发出咝咝的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大
黄狗吓得爬在地上,好像一瘫烂泥一般不敢吱声,见此情景,孩子们也都唬得迈不动了脚步,大黄虽然不是一只优秀的猎犬,但在村里也是以强悍出名的,能把
它镇住的生物,足见其可怕之处,何况还是一只比它小上一圈的东西。
这只生物长着和蛇一个修长的身体,颜色灰青,就像石头一样,身上布满了细细的鳞片,没有花纹儿,头比较大,嘴和眼睛都是向外突出的,靠近脖子的地
方长着一些细长的角质物,头顶有两个好像犄角一样的小突起,四只小短腿儿,走起路来似乎很不方便,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在爬,背上有鱼一样的背鳍一直
沿伸到尾巴根儿,背鳍上还有一根根尖锐的骨刺。
它走到孩子们的跟前,身上的杀气一下子消失了,它抬起头,歪了一下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个比自己大得多的陌生人,又围着他们转了一圈,最后在英
子的面前停了下来,当它爬到英子跟前时,英子本来吓得紧闭着双眼,还不放心,又把两只手挡在前面,,可是半天听到没有动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正好看
见这只生物把头贴在自己的脚背上,似乎想顺着腿往上爬,但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往上爬,英子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似乎它的注意力集中在手里树条穿的鱼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