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爱情并不是团运粪球
没有谁能规定:上了大坡就是家
可惜阿粪不懂。
他正在大声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眼泪果然是花雯的致命伤。
又一次被花雯毒打,他铤而走险,没想往常那样立刻逃开,而是伏在地下轻声抽泣,任泪水涟涟落下。
花雯一愣,随即暴跳如雷,出招愈发狠辣,口中所骂更是远远冲破螂语界限。
实在吃不住痛后,阿粪才含泪躲闪。花雯竟一反惯例,追杀过来,见她面目狰狞、完全丧失理智,阿粪敌不过求生本能,慌忙飞逃而去。
虽然全身剧痛,连欺负阿桑的气力都没了,他却欢心无比——终于迈出了出奇制胜的关键一步。
第二天,他冒死继续流泪,花雯比昨天更加酷烈,阿粪则咬牙坚忍,直到出现生命危险,才及时撤退。
一切如阿粪所料,坚持了几天后,花雯的怒火及杀伤力逐渐消退。
机不可失,他开始实行辅助战术,不时到花雯洞口附近,站在太阳或月光下,长吁短叹,临风抽泣。
他自己都奇怪:只要接近花雯,他的眼泪总是随要随流,源源不绝,而且完全发自内心。
功夫不负有心螂,他终于哭来了魂飞魄散的一刻:
那夜月光洒地,意境凄凉,他再一次爬上花雯洞前的一块石头上,酝酿一下感情,摆了一个孤寂痴等的姿势,然后开始潸然泪下,不时间以肝肠寸断的抽噎。
正当他深陷悲情、难以自拔的时候,忽然听到花雯一声尖叫,随即,花雯扑在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花雯一边大哭,一边不停抽打他,一边还大叫“墩墩!墩墩!墩墩——”
事后总结惨败经验时,虽然阿粪自责得恨不得咬死自己,但也不得不认命:失之交臂,势所难免。
那一夜那一刻,幸福降临得如此猛烈,花雯的怀抱如此滚烫,他怎么可能抵挡?怎么可能有丝毫余力去控制局面?除了放声痛哭,他还能做什么?
于是,他的哭声惊醒了花雯,急怒之下,花雯张口就向他咬来,等他也醒过来时,左前腿已经被咬碎。
幸好剧痛帮助了他,让他疯了一样逃开,否则,只能被花雯活活咬死。
半条左前腿钻心的疼痛告诉他:花雯的伤心来自“墩墩”,“墩墩”应该是一个男螂的名字。
眼泪计划不得不搁浅。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伤了一条腿,如果能够换取花雯一笑,再伤几条又有何妨?
可惜眼泪唤醒的只是花雯的伤心往事,他必须想办法让花雯忘掉那个该死的“墩墩”。
正当他绞禁脑汁、一筹莫展,另一个难题又摆在了他面前——
那天,阿乌回来后忽然说:“我在坡下又见到了一个女螂。”
“?什么女螂!”他一惊。
“不太好看,而且还少了条后腿。”
“你上次见到的不是她?”他更加吃惊。
“当然不是,上次那个女螂很健康,很好看,很完美。”
气得他几乎笑起来,阿乌一直念念不忘的原来竟是花雯!
“阿粪?”阿乌觉察到他的古怪。
“阿乌,有件事我一直不忍心告诉你。”
“什么?”阿乌紧张起来。
阿粪意识到: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得尽快把阿乌和那个女瘸子撮合在一起,因此,他必须和阿乌袒露心扉、开诚布公地深谈一次。于是,他郑重道——
“阿乌,我找到了你上次见到的那个女螂。”
“不可能!什么时候?”
“前几天。”
“你为什么根本没说过?”
“我之所以不说,是为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
“阿乌,我知道我这条前腿是怎么断掉的吗?”
“你不是说被石头压断的?”
“不是。是被那个女螂咬断的。”
“啊?!”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咬断我的腿吗?”
“不知道。”
“因为你。”
“我!?”
阿粪顿了顿,盯住阿乌双眼:“在我说出原因之前,有个问题必须先问你,你得认认真真回答我。”
“什么?”
“你觉得你自己怎么样?”
“这——嘿嘿——”阿乌扭捏起来。
“这不是笑的时候。”阿粪沉下脸。
“我觉得——我很笨,还有——长得比较难看,还有——我也不知道。”
“和我比呢?”阿粪问。
“我当然差得多。”
“差多少?”
“这个——反正差多了。”
阿粪指着一颗中等大小的粪球问:“这样吧,打个比方,如果这颗粪球是我,你是哪一颗?”
阿乌选了很久,指着最大的那颗说:“这一颗吧,不过好象还小了一点。”
“什么!?这一颗?”
“对啊, 你团的粪球比那个还小,我能团比这个还大的。”
“我不是说团粪球,我是让你比较我们谁更出色!”
“那当然是你。你虽然也难看,可是只难看那么一点点,我的难看比这个还大;你虽然发育不良,可是脑子只伤了一点,我伤的比这个大得多——”阿乌来回指着两个粪球。
“这么说,你也承认我比你出色得多?”
“当然啊。可是,这和你的腿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慢慢讲——几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