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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麻木了

当意志的冰雪开始融化

心也就只能随波逐流

吖吖以为:只要不想,就是忘记。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不论想与不想,她都忘不掉、忘不掉。

所以,她才不知不觉来到昨夜那片草叶上,在那里,她又感到了他的温度,冰冷的温热,是眼睛所无法承受的温差,所以眼睛蒙上一层泪来保护自己。

草叶离水面很近,吖吖看到了那些蛹,浮在水面,一动不动,里面的幼虫一定睡得很甜,让她好羡慕。

看着看着,她睡着了,在梦里她回到了蛹里。

她看得很清楚,那蛹是深青色的,仿佛还有笑容。

吖吖忽然痒起来,是蛹壁在轻轻挠她,嘤呵呵呵呵——吖吖忍不住笑起来,那蛹竟也笑了。

笑着笑着,吖吖忽然发现那蛹并不是蛹,而是一个男蚊:笑致倦!

吖吖还没见过他这样轻松地笑,很好奇,可是眼前始终蒙着一层水雾,无论如何,她都看不清他的笑容。

“吖吖!吖吖——”笑致倦轻声唤道。

他从来没叫过她,所以声音很奇怪,竟像女蚊的声音。

真的是女蚊,是阿羞在叫她。

吖吖被摇醒了。

“吖吖,你说我该怎么办?”阿羞很急切。

“什么?”吖吖尽量压住失望和恼怒,但心里的空比世界更大更重。

“他老跟着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嘤咯咯咯咯——”

一阵嗡嗡声由远及近,是优游晃,他又在附近盘旋着,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阿羞。

“他好讨厌啊。”阿羞又道。

她其实很得意,吖吖心想,不禁有些厌烦,随口说:“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阿羞忽然狡猾一笑,倏地飞走了,留下一串笑声:嘤咯咯咯咯咯———

优游晃当然嗡地一声,又追了过去。

我得忘掉他,我得忘掉他!

吖吖在心里喊着。

她飞到那片花瓣上,一遍遍回想昨夜他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身上的那几处刺痛不断扩大,到最后,她的身体本身变成了一个伤孔。

可是,无论她如何夸大他的冷漠无情,她都不得不承认:如果再发生一次,她依然会那样做,哪怕被壁虎吞掉。

而且,这竟然是一种渴望。

她飞到光冰上,伏在昨夜他停留的地方。

又一阵冰冷的温热、绝望的痛。

壁虎!壁虎!壁虎!壁虎!壁虎!壁虎!壁虎!壁虎!壁虎!壁虎!壁虎!你来吧!求求你了!

吖吖哀求道。

可是壁虎不理她、阳光不理她、全世界不理她。

他不理他。

吖吖失声痛哭。

羽化7天来,她第一次这样哭。

把自己哭成一滴滚烫的泪,在阳光下肆意汹涌。

然后蒸发、然后消散、然后在光冰上印成泛着盐霜的痕迹、然后世界累了、平静了、麻木了。

“喂!”

忽然有蚊在身后唤她。

笑致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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