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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一闪而过的犀利眼神

说着,他拿出钥匙,将盒上的锁打开,只见明黄色的底衬上,分明放着半块玉玦,而这块玉上,又分明雕龙画凤。要知道在萧齐时期,除天子之外都只能配戴八龙以下的玉佩。苏谨只觉得萧鸾的手蓦地有些冰凉……

然而,他的脸色却依旧是云淡风清的笑容,“玄宁,这块玉佩是何来历?”

玄宁低着头老实答道:“臣弟不知。只是府中能做为礼物的东西实在太少,而这半块玉是被藏在密室中的暗格里,看质地清透而润,想必是很宝贵的,否则不会虽然只剩半块却依旧藏的那么深,所以臣弟现在将它赠给皇上,以做为皇上大婚的礼物。”

“是吗?想必这也是你极重视的东西,有朝一日,你若想起它的重要来,不知是否会后悔?”

“臣弟只要过些平静的日子,这半块玉若真有什么重要的作用,也已经与臣弟无关。皇上,这已经是,臣弟所能赠出的唯一,再也没有什么可相赠的了。”

“谢谢你,玄宁。这个礼物朕很喜欢,朕收下了。”

一室清风,一个素衣黑发,一个天青玄色,具都有着倾城倾国的姿态。

奉萧鸾的意思,苏谨下厨亲做几个小菜给他们下酒。

萧鸾今日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一定要和玄宁好好地喝一顿。

好在苏谨做菜的手艺还算不错,颇能够应付。端上的几个小菜都令二人赞叹不已,或许是因为萧鸾的好心情感染了玄宁,他居然也难得地露出笑容。在苏谨的印象里,这二只虽然是兄弟,可是从来没有在一起时,还能够笑得这么灿烂。

此时夕阳溜进室内,将他们的身上染出金色,使他们的笑容,如同梦里般的携永。苏谨一时居然看得有些发呆。

靖王爷早就是闻名萧齐的美男子,现在额上虽然有个深红的刺青,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美,甚至有着另一种令人心酸的,沧桑的美。

总觉得,那忧郁已经是深入到骨头里。

总觉得,那破冰般的笑容,却让人非常想大哭一场。

总觉得,他有许多许多的故事……

总觉得,他就是萧逸。

苏谨匆匆地收入自己的目光,又看向萧鸾。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讲,萧鸾的容貌气质不但不逊于靖王爷,甚至还有胜出。他的五观更为立体,眼角眉稍都有着惑人的光芒,一双桃花眼更是让女孩子看一眼,也就掉入他的眸光里再也拔不出来。

况且,还有身为天子,身为强者,那隐隐透出的霸气,都使他胜出其他男子许多。只是他是皇帝,又有谁敢抬头盯着他看呢?

又有谁敢议论他的容貌呢?

如果靖王爷是水墨画,云淡风清间的唯美难忘,那么他就是桃花飘落时的春之风景,明艳的令人铭记终生。

苏谨看着看着,脸又红了起来。

一个女子,这样观察着一个男子,似乎还是太花痴了。

她连忙低下了头。

却不知这一低眸的娇羞,却正好落在萧鸾的眼中,他的桃花眼不由自主地笑弯了,如果不是在玄宁的暖阁里,如果不是当着玄宁的面,他真想立刻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地蹂躏一番。

这顿酒果然吃得好。

到最后,二人更是敲击着碗碟,清歌一曲,诗词作娱。

苏谨对于诗词向来没有什么研究,只觉得二人皆说得好听极了,于是边听边赞,忘形时干脆站起来,随着他们的歌赋跳了一段。

却是一段与诗词极不附的蒙古舞。

节律极顺畅,惹得玄宁和萧鸾都站了起来,随着她一起跳。

两人学得极快,而且跳出来又有男子的健美,令苏谨大饱眼福,真希望这一刻能够长一些,于是又唱了起来,“山有多高啊,水有多长,通往天堂的路太难,终于盼来了,这条天路,像巨龙飞在高原上……穿过草原呵,越过山川,载着梦想和吉祥,幸福的歌啊一路唱……”

月色皎洁,青光淡淡。

花落无声……

这一幕,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苏谨最美丽的回忆。她常常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萧齐,如果从来没有遇到萧鸾和玄宁,自己的人生又是什么样的呢?还可以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吗?

或许,本来是有机会的吧。

但若真的将这一段记忆清零,又愿意吗?

她的答案很肯定,那就是……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那么就继续下去吧。

或许有这样的人生,是上天格外的馈赠呢?

……总之,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到了。

白天里的各种礼仪都没有必要细说,只知道太后授予她凤印的时候,虽然脸上勉强布上笑容,眼睛里却有灼人的怨毒一闪而过。

自莺贵姬向她说明了凤印的作用后,苏谨也知道自己在接过凤印的那一刻,接过了多重的责任,又接过了多少的权力,所以她能理解太后失去凤印的痛心。但凤印总算有归属了,关于它而引起的后宫风波,也该平静了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忍不住抬眸看着萧鸾,萧鸾向她微微点头,似乎是给她鼓励。

她的唇角浸出丝笑容,有他,这凤印再重,她也拿得起!

想到这里,她稳稳地接过了凤印。

那沉甸甸的重量,使她的心也更加的踏实。

当天,莺贵姬也参与了礼仪。

文武大臣们都参加了宴会,苏道同自然也在,看着女儿步步高升,而他一跃成为国丈,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一向紧慎的他,这时候说话又多了几分豪意。

殿内,就属他的笑声最大。

不过萧鸾并不介意,苏道同自入朝为臣,大小功劳无数,又是向来站在萧鸾这边的,无论如何,他的女儿现在当了皇后,是天经地义的。最重要的苏道同很忠心,虽掌管三十万兵马,但从来只在边疆抗敌,除了那次要求萧鸾娶自己的女儿为妃之事,基本就没有向皇帝提过过份的要求。

他是忠臣!

他悄声与新任皇后苏谨商义,“朕大婚,理该大赦天下,如今大司马成为当今国丈,却是孤家寡人,实在是美中不足。皇后,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一下这件事呢?”

其实今天的宴会,不但大司马参加了。

连苏茉也参加了。

她是做为大司马的家人兼苏谨的姐姐,以家人的身份参加了这次的宴会,不过从头到尾,她只是混在一群告命夫人之中,并未出风头。但苏谨几次发觉她含情脉脉地望着萧鸾,而萧鸾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只是未给予任何回应,淡淡地错开了目光。

但他到底还是关注她的。

否则也不会想到大赦天下时,想到什么大司马是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里,她道:“皇上,其实臣妾一直就不太赞成将郑氏关在牢中,毕竟也是功臣的小妾。不如放回去让她做个家人子好了。”

家人子,就是家人。

不是小妾,更不是正妻,只是可以继续在府中生活的人罢了。

“也好,就这样决定。”

“皇上,那是否也要赦免莺贵姬之罪呢?”

“这就交给朕的皇后决定吧。”

萧鸾回答的很狡猾,这时候苏谨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沉浸在爱河中,原来上了萧鸾一个小小的恶当啊!

当时他说把莺贵姬交给苏谨处置,可是当时的苏谨并无凤印在手,处置莺贵姬名不正言不顺,当她手执凤印能够处置的时候,他却又说什么大赦天下。拖到这个时候,再处置莺贵姬,难免有秋后算帐之嫌,当下,苏谨轻轻一笑,“那算了,放过她吧!反正欣贵人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样会讨皇上喜欢了,毕竟依旧明艳照人,才华横溢。”

萧鸾听了后,微微地怔了下,接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之前,苏谨以为萧鸾对莺贵姬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他终究还是没有舍得他的莺贵姬受苦。

想到这里,心里居然有微微的酸泛上来。

虽说早就明白,皇帝后宫三千,要衷情一人不易。

但眼见着萧鸾对这个开恩,对那个大赦,她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不过,她原本也不是揪着谁的小辫子就不放的人,既然能够皆大欢喜,那么这是最好了。最重要的是,苏茉可以随着郑氏的逃出升天,而一起回到苏府去。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说宫中有什么令她很不安,那么就是苏茉的存在。

……时间匆匆而过。

眼转天色转暗,群臣也都告辞回家。

大红灯笼挂在寝宫门口,连小月都披了红,头上和腰间都绑着红色的带子,此时与如意守在门口,恭迎皇上和皇后入内休息。

萧鸾紧握着苏谨的手,手心里汗湿。

苏谨转眸明媚一笑,“皇上,你怎么好像比臣妾还紧张?”

萧鸾果然是有些紧张的,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自己这样的紧张。或许,只是因为今夜这个女子,是苏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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