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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寻找回家的路

“贵妃,你来了!”

听到声音,以为是苏谨来了,萧鸾连忙向外走去,然后站在门前的却不是苏谨,而是苏茉。

她今夜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裙褂,在这样的夜里,美的像只幻化成人的狐狸。

“臣妾苏茉,参见皇上万岁。”

萧鸾的失望溢于言表,但苏茉毕竟是玄宁的妻子,贵妃的姐姐,所以他还是很和悦地说:“原来是你,也是回家探亲的吗?玄宁有没有一起来?”

提起玄宁,苏茉的眼圈就红了,“皇上,他……”

萧鸾明白,她已经知道玄宁失去记忆的事,于是很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朕没有保护好他,导致他在岛上受伤。”

苏茉连忙道:“怎么能怪皇上,能为皇上分忧,王爷就算受伤了,也是值得的。”

旁边的花公公已经在催了,“皇上,今儿您忙了整天,该休息了。”

萧鸾也确实觉得累,向苏茉道:“明日清晨,朕就回宫了。不过贵妃会留在府中小住几日,你们姐妹二人可以有充份的时间闲话家常。”

苏茉又福了福,“皇上,臣妾并不知皇上今日会来苏府,臣妾回府是要取些药材往靖王府,听我爹娘说皇上来了,这才急急来请安。打挠皇上,实在是臣妾的错。”

“没事,不过,为什么要来这里取药材呢?”

“是,是因为王爷自回到府中,身体就一直不好,需要很多好的药材补身,好药材又需要很多银两,而臣妾又不懂得分辩药材的好坏,不敢向药铺去买,所以干脆回家,取些爹娘储下的药材,回去给他煎了喝。”

萧鸾觉得她说得在情在理,好药材药铺里是有,但不会分辩的人,常常买到假的。想了想,他说:“这样吧,朕特许你进宫,去太医院取药材。”

“这……”苏茉愣住了。

萧鸾又向花公公叮嘱道:“以后王妃取什么药便都给她好了,记录在朕的药录上便好。”

花公公说了声是。

苏茉似乎才明白这事是真实的了,连忙跪下谢恩。

萧鸾淡淡道:“快起来吧,玄宁就靠你照顾了。”

苏茉点点头,“臣妾必定全力以赴,好好照顾他,谢皇上的关心。”

……送走苏茉,萧鸾又向小月道:“你也回去吧,替朕向贵妃说一句,就说这粥,真的很好喝。”

小月笑着替主谢恩告辞。

一路奔回到苏谨所居的院子,把刚才的事儿都给苏谨学了一遍。苏谨没想到苏茉也这么巧的回来,心想明日能够见到她,心中的情绪倒有几分复杂。

小月又把萧鸾的话带给了苏谨,苏谨却只是嗯了声,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其实觉得今夜的粥熬坏了,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时时心软,对那个暴君很关注,明明说要拉开距离,却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不,不是靠近。

只是他总是像个病人,使她不得不照顾他。

肯定是这样的!

苏谨这样一想,又释然了,倒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清晨,苏谨尚在美梦中,已经被小月摇醒,“娘娘,皇上要先行回宫,您不去送送他吗?”

苏谨皱了皱眉头,“回就回呗,还需要送吗?”

小月无奈,只好不催她了,只在床边唉声叹气。

苏谨却又默默地起床坐到了梳妆台前,“小月,本宫困着呢,你要快点。”

小月脸上早就绽开了笑容,连忙替苏谨挽发,然而刚梳好头,尚未来得及匀面梳妆,外面已经传来花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苏谨和小月连忙施下礼去,房门已经被推开,初绽的阳光中,萧鸾一袭玄衣进入房中,苏谨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心中微微一荡。

她始终觉得,这龙涎香居然是所有香中,闻着最让人舒服的。

一角玄衣停在她的面前,修长的双手轻轻地扶起她,萧鸾的声音很柔和,“知道昨晚你睡得很晚,朕不该来挠你清梦。但是这次你要在苏府住上五天,期间朕又不能常来看你,所以还是想在回宫前看看贵妃。”

花公公和小月这时候已经很有眼色的带着所有的奴婢出了房间,花公公轻轻地带上门,和小月一起守在门外。

看到小月笑得鸡贼,就在她额上敲了下,“笑什么笑?”

小月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真没想到,皇上现在这么粘贵妃。”

花公公听了也是一笑,却又正色道:“奴婢不得议论主子的是非,小心杀头!”

……

再说萧鸾,看到苏谨尚未上妆,素颜的她比平时更添几分健康而自然的美丽,拉她到铜镜前道:“其实贵妃只需要一点点胭脂便会很美。”

苏谨当然知道自己的脸怎么打扮会更漂亮,不过觉得萧齐的化妆品都是纯天然的,一度让她很钟爱,因此每天都往脸上涂抹一些。

“皇上,不过是五天而已,五天后我就回宫了。”

萧鸾本来拿了眉笔要给她描眉,听到这句话手微微一顿,“朕就是怕你,不回宫,偷偷的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流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失落和黯然,更多的却是担忧,“上次,不就是在朕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了阳泽,然后又出海……好在朕得到消息,一直追在你的后面,可是即便如此,朕依旧觉得你差点离朕而去。”

想起岛上的事,也觉得恍然如梦。

“皇上,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回家的。”

“回家?朕不是已经允许你回家了吗?贵妃,朕从今天开始,要受相思之苦了。”

他说着,伸手抬起苏谨的下巴,使她的脸上扬,然后眉笔在她的眉上轻轻一刷,奇妙的触觉让苏谨有点儿紧张。

她的眼睛张着,看见萧鸾的脸离自己很近,而且还在说话,“其实朕一直没搞明白贵妃所说的回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只要贵妃明说,朕一定会全力帮助贵妃回家,以解相思之苦。”

因为仰着头,苏谨说话有点困难,“可是,我纵然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

“嗯?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的家乡竟在萧齐之外?你是外邦女子?”萧鸾说到这里,停了画眉,眼睛里淡淡的笑意,“早就觉得你说话口音有异,其实朕并不是那种不开通的人,如果真的是在外邦,朕也可以安排你的家人来看你,或者安排你回国探亲。”

这让苏谨真的有点动心了。

或许他会与玄宁一样,相信她是从未来世界过来的人,会和玄宁一样,帮助她去海域寻找回家的路吗?

忽然又想到,玄宁当时却未必真的信了。

她上岛的那一刻,她已经明白玄宁借着替她找回家的路出海,其实却是另有目的。

这也是让她最终选择站在萧鸾身边的重要原因之一。

至少萧鸾还从未骗过她。

“不,不是外邦,是比外邦更远的地方。”

萧鸾淡然一笑,“就算是天涯海角又如何?只要朕想,朕可以让贵妃去任何地方。”

苏谨鼻子一酸,忽然推开萧鸾,感觉自己想要流泪了,她咬着嘴唇,“萧鸾,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也不要做这么多的保证,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就算是你做为君王也依旧无法控制。而我真的害怕,等到我有机会回家的时候,会舍不得你。”

她扭过头,望着窗外一枝盛开的木槿花,强忍着自己的泪水。

萧鸾轻轻地扳过她的肩,“贵妃,你怎么了?”

苏谨再次脱离他的掌控,“皇上,你该走了。”

萧鸾的手臂还抬起着,若有所失,又道:“可是,还只画了一边的眉……”

苏谨胡乱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下,“好了,乱了,全部都花了,我会让小月重新替我匀面梳妆的。”

“贵妃……朕不明白……难道爱上朕,会让贵妃很痛苦吗?到底贵妃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不能向朕说呢?”

他又等了片刻,苏谨却始终背对着他,不肯转身。

“贵妃,那朕先回宫了,这次不管贵妃去哪里,都请一定要通知朕好吗?如果贵妃执意要去,朕一定准的,但请不要再偷偷的逃离朕。”

“贵妃,你有听见朕的话吗?”

苏谨终于点点头。

萧鸾这才放心了些,“贵妃,朕还有很多话向你说,也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清楚,但是现在朕必须回宫了。昨晚,谢谢贵妃的粥,真的很好喝,朕会想念那粥的味道。”

苏谨又闷闷地嗯了声,“皇上慢走。”

自始至终,再不肯抬头对上萧鸾的眼睛。

萧鸾只得轻叹了声,终于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就听到尖细的声音唱喝,“皇上起驾回宫!”

苏茉是在萧鸾离开后,就进入苏谨的房间的,这让苏谨产生了一个错觉,好像苏茉一直都是在听壁角,她或许听到了她和萧鸾谈话的所有内容。

但是苏茉却又并没有提起这方面的事,只错愕地看着她的脸,“小谨,你的脸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花?”

这是刚才为了气萧鸾,擦掉那条萧鸾所画的眉而弄成这样的,苏谨连忙唤小月拿来湿毛巾,重新洗了脸上妆。

“小谨,刚才为什么没去送皇上?”

“皇上亲自过来向贵妃娘娘告辞,那贵妃娘娘也就不必去了。王妃,这里虽然是回到了苏府,但王妃与贵妃的身份都已经产生了变化,王妃不宜再直呼贵妃娘娘的闺名。”

小月因为一直是跟在苏谨的身边的。

知道当初苏谨在府中的时候,常受到苏茉和她娘亲的刁难,最后还差点上吊身亡,而现在苏谨扬眉吐气,受到了皇上的格外恩宠回家探亲,小月觉得这是在苏府立威,以报当时虐待之仇的好时机,因此对这位苏茉王妃,竟是一点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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