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羽然手中的介绍信拿了过来,看着只到他胸口高一点的羽然。瞥了一眼介绍信上的名字之后,那就是记住了这个少年。
“羽然,之前有没有人给你一个信封?”沉声说着,虽然他知道,即使现在羽然说什么,也是无法改变事实,但是他还是想要问一下。
沉默了片刻之后,羽然摇了摇头。他可以看出那名兵士眼中的一丝关怀,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淡然。即使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帮助他去说什么。
“没有吗?”那名兵士沉声说着,夕辉军团很多地方都是和暮色军团不一样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所以很多夕辉军团的战士都是那种及时行乐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只能拿起锄头的孩子,在战场上也是没有人同情的。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还想着要帮助这样的少年,兵士就不由嗤笑着摇了摇头,不论怎样,只有从几次战斗中回来的兵士指尖才有着生死相交的默契,活不下来的,只能说他们被淘汰了。
羽然很是沉默的样子,让这名兵士微微感觉到自己刚才的担心完全就是没用的,甚至还不如一般的流氓或者罪犯。至少他们还会回答他一句。
“一定是个哑巴,不然就是脑袋有问题。”兵士暗想着。将羽然的简介单收到了怀里。
“好了,跟我来吧!”兵士的变化很是明显,这让羽然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最初的时候,他还想问什么,但是之后就是什么都没有问了,只有微微的冷漠。
“我会把你安排在团长营帐周围的,若是在其它地方,我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出事。”兵士转身向着这个临时的营地中走去。“我们大约两三天后回去,现在你最好就跟着我,这里有些人并不是很好交流的。”
说完的时候,他想到羽然那精致的面庞,随后再一次回头盯着羽然的脸。
看着那名兵士带着疑惑的目光,羽然感觉到微微的不自在。
“你真的是男的吗,怎么长得和女孩子一样?”兵士沉声说着,这一句话让羽然的脸顿时有些红了起来。
这让他想到了江崖和红袍。“若是这样说的话,江崖和师傅不就是女的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转了转,绝对不会说不出来的。
看着羽然嘴角已经微微长出来的绒须,还有小小的喉结后,兵士确定羽然的确是男的。
“你这样的面容一定会让女生为你尖叫的。”兵士打趣道。随后站直身体,向着营地中走去。而这个时候,有着另一个战士向他们走来。一双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羽然,似乎像是半空中的鹰盯着地面上逃跑的兔子一般。
随后两人就是低声说了什么,那名后来的战士不断打量着羽然,让羽然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但是,这个时候,他只能站原地等待着他们说完。
随后后来的那名战士点了点头,向着羽然走来。而之前那名战士拿起手中的简介,向着营地中走去,就这样将羽然丢在了原地。周围虽然有几名很是魁梧的新兵不怀好意地盯着羽然,但是有着老兵在的时候,他们还是选择安静下来。
这里的每一个老兵至少都是参加了三场以上的战斗,并且在死人堆中活了过来。哪怕有些战士已经受了不少伤势,但是还是没有新兵敢上前。
之前曾经发生过新兵不服老兵管理的,毕竟这些新兵中大多数都是一些背景有些不干净的人,而且脾气很不好的人。
但是,随后那名新兵就是被五六名老兵拖到了角落去了。最后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费了一只胳膊。而且这里是没有牧师的,牧师只有上面的军团才有,才不会有牧师费力气治疗他们这样的人。
最后只有一个似乎根本不是医师的人简单将那个人包扎了一下。这件事很快就让那些原本看不起老兵,并且自认为自命不凡的新兵们老实了许多。
“你就是羽然是吗?”那名战士上上下下打量着羽然沉声问。
那阴鸷的目光让羽然感觉很不舒服,即使是别人看不见的仙弦,在羽然的肩头也是很不习惯。“他的目光让人好难受。”仙弦抓着羽然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兵身上有种很奇怪的特征,那就是在他面前,似乎整个人都被看透了的感觉。
“我希望你回答我的话,若是会说话,那就说是,或者不是。”那名老兵沉声说着。这样的话,也是将羽然的不舒服感消去不少,也让他回过神来。
“是。”羽然立刻说。
虽然不知道这名老兵要做什么,但是显然,现在回答他是最好的。
点了点头,似乎在审量什么,他的目光也是柔和了一些。“剩下的一段时间,你跟着我。”他沉声说着“在上战场之前。”随后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似乎曾经面部受过伤,他的笑容是僵硬无比的。这让他还不如之前那样的表情。
似乎察觉到羽然的想法,老兵的笑容收了回来。“看你细皮嫩肉的,以前的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吧!”从他的话语中,羽然可以感觉到一丝不妙。“最近总是很少锻炼,日子过得也是乏味,正好你来了。”
老兵的双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让羽然感觉到天都暗了下来。
“你可以叫我凌月。”老兵笑着说,虽然他的笑容很是僵硬,但是羽然可以肯定,他现在的心情是不错的。
“好了,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就先跟着我吧!”老兵凌月沉声说着,转身向着营地深处走去。
看到凌月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了,羽然只能跟了上去。
而羽然对于这个临时的营地也是多了一些了解,周围凌乱的环境,不少新加入夕辉军团的兵士看到羽然的到来,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打量着他。周围低声的议论声传了出来。
“又是那个家族的私生子吧!送来这里送死来了。”
“似乎是一个女孩装出来的吧!一定是被人卖了的。”
周围兵士的声音并没有压低,似乎这样议论可以让他们的生活不像之前那样单调。不过很快就有几名老兵走到他们的面前,随后让那些新兵开始组队,然后下达各种训练任务。
“看来你们是很有时间啊!”一名老兵大声喊着。“刚让你们休息,你们就感觉自己休息够了是吧!”
这就让不少新兵开始叫苦不迭,就在羽然以为自己会因为刚来而逃过一劫的时候,凌云停下了脚步。“你也过去跟着一块练习吧!”指着不远处的一些兵士,凌云沉声说着。
羽然不由呆了一下。“我的话,不喜欢说两遍。和他们一起去练习去。”凌月不由有些不悦起来。转头看着羽然,一双阴鸷的眼再一次刮着羽然。
没有任何的选择,羽然只能是走到那些新兵中间,然后跟着周围的新兵一起扛起一个沉重的滚木,随后跟着那些兵士在一个带着汗水臭味的营帐周围围着跑了起来。
原本不少人想要看羽然笑话的新兵,在他不怎么费力的情况下扛起一根有着一人合抱粗的沉重滚木的时候,不少人都是有些惊讶起来。自然就有些人想到,羽然很可能是一个职业者。
职业者的能力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神秘的,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不少老兵都是见过正规军团防守的阵线的,那里都是职业者的身影。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冲在最前沿,当他们战斗超过五场以上,并且学会运用灵力之后,他们就可以向上升,成为正式军团中的一员。
不过,在残酷的战场上,能够存活下来的人实在太少。能够活下来的人,大多有着自己的能力。这也算是变相,用军功将他们之间曾做过的不好的记录抹除的一种方式。
不少人识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若是那个少年脾气并不是很好,将他们打伤,可能最后他也只是被训斥几句,最后受伤的还是他们自己。
在以己度人的情况下,不少新兵都合上了嘴。而羽然则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只是顺着老兵凌月的话,跟着那些新兵之后跑动起来,而那些教训着新兵的老兵,也是跟着他们一起扛起那些滚木跑了起来。
战场上,本来就有着很多的变数,有时候是运气,有时候是因为实力。运气没有办法把握,但是自己实力的提高只能是自己不断的努力。
这些都已经深深镶进了他们的每一个思想中,不断地训练,只为了在下一场战斗中能够活下去。
相比于他们,包括羽然在内都是没有那样多的想法。在这样的时候,除了羽然,那些新兵都是有些骂骂咧咧起来,但是声音却很小,若蚊吟一般。不过效果却是不错的,因为他们的确是在完成那些老兵的任务,那些老兵也不管。
若是骂人能够让他们自认为好一些,然后多训练,最后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话,骂几句也就骂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