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求你了,别哭了好不好。这不都在想办法吗,可问题是人家分局那边几个领导现在根本就不肯听我们的电话。”眼看着坐在自己床上已经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女朋友,此时的张辉,心里也急得跟跑进了25只老鼠似的——百爪挠心。可没办法,谁叫自己倒霉,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小舅子呢。前次还好点,只是以正当防卫的名义捅人,随便让父亲请派出所几个领导吃顿饭就搞定了。可谁知这次竟然无法无天到了在公共场所持枪行凶的地步。从早上得到消息起到刚才,自己和老头子就一直在不停地打电话托人,看能不能把事情压住。可人家不是不听电话,就是很干脆地丢过来一句话:“这种枪击案,地方分局根本就没人敢瞒,早已上报省厅备案了。如果你们能把关系通到省厅,只要上面一句话,我们立马无条件放人!”这不废话吗,能把关系通到上面,还找你们干吗?
“我不管,呜呜……我就这么个弟弟,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呜呜……我也不想活了。张辉,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吧,我现在只有靠你了,呜呜呜……”叶芷柔抬起哭得梨花带雨般的俏脸,充满哀怨地看了张辉一眼,随即便又埋下头去,继续抽噎起来。这一幕落在张辉眼里,自是心疼得心尖都一颤一颤地跟着刺痛了起来。于是他只好跟着坐到床边,搂住女友,低声地安慰起来:“好了乖,不哭了不哭了,我们慢慢想办法就是了……”如果说拥有一个这样的小舅子,算是一件很无奈的事的话,那么更无奈的就是,自己还偏偏只对这个小舅子的姐姐来电。说来也怪,自己也不算是一个没见过美女的人,其实以前亲戚朋友介绍的几个女孩,长相家世都不差,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对她们产生不了兴趣。当然,如果你非要让他具体说出喜欢叶芷柔哪一点的话,那么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喜欢她娉婷婀娜的身材,也许是喜欢她精雕细琢般的脸蛋,再也许是喜欢她含羞带怯时的神情吧……谁知道呢,反正只知道自己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孩时,就有了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反正只知道自己为了得到她,可以不去计较她的初中学历和她的单亲家庭背景,反正只知道见过她后,自己就有了一种非她不可的疯狂与冲动……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尽管这年头说爱情,好像是一件很傻的事……
“还慢慢想,再慢就来不及了,呜呜……让你大伯想想办法吧,他那么大官,肯定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了,呜呜呜……”叶芷柔的哭诉,顿时把张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只见她再次抬头用红肿的眼睛望了自己一眼,然后便不管不顾地伏到他肩头继续痛哭起来。
“我大伯那是外人看着风光,其实说穿了就是一教书先生,他哪有那么大能量可以摆平地方上的刑事案啊!”张辉一脸无奈地轻拍着女友的肩膀解释道。这个倒真不是他的推托之词,事实上也只有他们自己家人才知道这个官至中将的大伯是怎么回事。你别看大伯每次回来探亲都是前呼后拥,看似风光无限的,其实这个大伯在北京根本就没有太大实权,只不过是某高级军校的教育长罢了。你也别看那些地方官员都在他探亲时抢着请他吃饭,其实那都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个不时之需时的储备关系罢了,反正那些请客吃饭的钱又不用从他们腰包里掏一毛。所以,这种没有直接利益攸关的亲密关系,说穿了就是一种官场上的酒肉朋友关系,大家可以互相帮着办一些没有原则性问题的小忙,却绝不会有人傻乎乎地冒险替你去办一些可能影响到自己仕途的大忙。
“你都没还找,怎么知道不行呢。你去试试嘛,试试嘛……”显然,为了自己的弟弟,叶芷柔今天也豁出去了,只见她不依不饶地边哭边冲着张辉撒起娇来。她很清楚,以自己和母亲的社会关系,要想救出弟弟,除了张辉家还有那么点希望之外,便再无二人。
“唉——那我叫爸爸试试看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面对叶芷柔,平时精明能干的张辉,真的像中了情花之毒似的,总是无计可施。于是,他叹了口气,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走出房间,去找父亲。
可事实上,虽然张敬民是张辉的亲大伯,但可能由于接触较少的原因吧,加上这个大伯为人极是低调,平日里对亲戚家人的关照也总喜欢在暗处悄无声息地施加,所以别说是张辉,就连他的父母和当地很多低级官员都严重低估了军方,尤其是一个高级军校教育长在中国社会中的巨大能量(当然,他任职的这个军校我一丁点都不能透露,因为前面我说过,这个大伯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说出来的话,大家在百度上就可以搜到他的名字,这样就麻烦了)!
要弄清我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就必须先要搞清楚高级军校是干什么的?显然,这个问题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无非就是替解放军培养高级指挥官的!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个非典型“教书匠”,和部队里很多手握实权的高级军官,起码是存在一个名义上的师生之谊的,对不对?这样,你就可以想象一下,哪怕是一次找一个学生办一件事,他在整个军方将拥有多么大的能量?当然,这还只是其一,更恐怖的在后面。大家都知道,部队上的高级军官转业后回到地方,通常都会任个一官半职的,那么你又可以想象一下,这么多转业军官中,又有多少人经过日积月累的攀升,已经位居高职,那么,这个可以真正说自己桃李满天下的教书匠,又将在地方上拥有多么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