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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3)

不过奇怪的是,这只狗有时候还挺懂事。主人夫妇一直没有小孩,有一次太太怀孕还流了产,很凄惨。后来终于生了一个孩子,大家都有点担心,觉得马利这么疯,会不会伤害婴儿呢?意外的是,每当小宝宝躺在婴儿床上的时候,马利就会乖巧地卧在旁边守卫他,还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宝宝的小脸。小孩子会爬以后,马利还会安静地趴在地上,让宝宝爬到他身上去,扯它的毛它也不动,抓疼了也无所谓。有一回小孩的外祖母吓坏了,说看到马利把头伸到婴儿床里面拼命地咬。两夫妇很镇定地告诉外婆说,没事,它只是在吃尿布。它喜欢吃尿布,而且每回它去吃的时候,宝宝也会很开心。

此外,马利还很英勇。有一回,主人家附近有一个女孩被抢劫了,邻居们听到喊声都冲出去救人,去追那个贼。这时候马利居然用一种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姿态,整个背弓起来,威武庄严地守护在女孩身前,不准任何人再接近她。

可是再好的狗也有死去的时候,最后马利也老了,病了。它以前天天跟着人上楼下楼,可是它现在老得连楼梯都上不去了。马利就在楼梯边哀鸣,没有办法再跟着主人上楼睡觉了,最后主人只好搬到楼下,在客厅里陪它睡。等它终于快不行的时候,主人忍不住抱着马利说:“马利,我们跟你说了十几年,说你很糟糕,你很坏,你千万不要相信——其实你是世界上最棒的狗。”

(主讲梁文道)

《猫啊,猫》

文人爱猫

陈子善(1948-)上海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现代文学数据与研究中心主任。著有《文人事》《发现的愉悦》《说不尽的张爱玲》等。

虽然是这样亲近的朝夕相处着,但那双黑黑的眼珠后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我们人真的能够理解吗?

都说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不过对文人而言,最好的朋友一定是猫。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写过诗歌、小说、戏剧、散文,甚至论文去谈论猫。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鲁迅就喜欢狗,觉得猫很讨厌。

但总的说来,喜欢猫的读书人加起来一定比不喜欢的多。陈子善教授就是一个猫痴。其实他最初对猫也没什么感觉,是后来收养猫才开始爱上猫,之后就爱屋及乌,到处收集跟猫有关的作品、图片,甚至藏书票,最后就集成了这本《猫啊,猫》。

这本书的名字取得真好,一点废话没有,干脆就在歌颂猫了。书里的大部分文章都是爱猫人写的,如郑振铎、丰子恺、梁实秋、席慕蓉、杨绛、季羡林等。其中丰子恺是个很爱护动物的人,后来吃素也是为了不希望杀生。他很爱小猫,哪怕它们窝在自己头上或者肩膀上睡觉,他也不以为苦,反而很高兴,觉得猫能够跟他这样亲近,一定是非常信任他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书中收了丰子恺先生的两篇文章,同时也配了一些他自己画的猫,非常传神。在那篇《阿咪》里面,丰子恺老先生说,不晓得是不是年纪大了,不太喜欢跟生人说话,有时候朋友来看他,聊起天来话不投机怎么办?有猫在就行了!有一次一个客人来向他叙述一件颇伤脑筋的事,谈话冗长曲折,连听者也很吃力。谈至中途,阿咪蹦跳而来,无端地仰卧在他们面前。客人正在愤慨之际,忽然转怒为喜,停止发言,赞这猫很有趣,便欣赏它,抚弄它,获得了片时的休息与调节。你看,这猫多么能抚慰人心!

大部分养猫的文人都有这个经验,小猫偏偏喜欢在你写稿的时候趴在桌上。看着你的笔动,它觉得有趣就要来拨弄,有时干脆整个身子躺在稿纸上。丰子恺先生的阿咪就是如此,有时它竟盘拢身体在稿纸上睡着了,身体仿佛一堆牛粪,正好装满了一张稿纸。

再看另一位出了名爱猫的老先生季羡林。季先生从小就喜欢动物,而且什么都养。在《老猫》这篇文章里,他说:“我从小就喜爱小动物,同小动物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它们天真无邪,率性而行,有吃抢吃,有喝抢喝,不会说谎,不会推诿,受到惩罚忍痛挨打,一转眼间照偷不误,同它们在一起,我心里感到怡然、坦然、安然、欣然,不像跟人在一起那样,应对进退,谨小慎微,斟酌词句,保持距离,感到异常地别扭。”这大概也是很多人喜欢养小动物的原因吧。

季先生这只猫对他的稿纸也是情有独钟,“有一回小咪咪偏偏看上了我桌子上的稿纸,我正写着什么文章,然而它却根本不管这一套,跳上去屁股往下一蹲,一泡猫尿留在上面,还闪着微弱的光。”季先生这个急啊,怎么办呢?要不要打它呢?偏偏老先生曾经起过誓,绝对不打小动物,结果当然没打成。

其实养过猫的人都知道,猫很少随处撒尿,一般是很懂规矩的。香港名作家西西就写了一篇猫怎样上厕所的文章,她说自己的一个朋友拿了只小猫过来,还顺便买了些猫砂、盆子之类。我们都知道,猫是很爱干净的,它们喜欢找个沙堆来撒尿拉屎,完了还用沙子掩埋起来,显得挺干净。

西西说她正发愁怎么教小猫用猫砂呢,谁知道“这小猫已经跳进去小便,神情肃穆。完毕扒砂盖上,干干净净,大家很是惊奇”。然后她又说:“谁能解读一只猫呢?如果健康正常,得好歹跟它相处十数年。朋友为此翻开了一些饲养猫的书、录影带,但是谁又能够了解它小小的脑子里面想些什么呢?它对一切移动、飞舞、摇晃的事非常专注。不看东西的时候仿佛哲人沉思,眼睛充满秘密。它有独立的性格,不爱吃的食物一手打掉,偶然经过还要再打,这就是猫。”

说到猫的神秘,如果大家也养过猫的话,你注意一下它的眼睛,会不会觉得奇怪?虽然是这样亲近地朝夕相处着,但那双黑黑的眼珠后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我们人真的能够理解吗?

(主讲梁文道)

《成为家中一员的麻雀小珠》

麻雀也读书

竹田津实(1937-),日本北海道斜里郡小清水町兽医,从1966年开始做北狐的生态调查,并对当地受伤的野生动物进行收容、治疗。著有《北狐物语》《酗酒兽医的动物记》《森林的医生》等。

它常常飞到人的手上……务求让你的手掌能够完整地把它包起来,以便它舒服惬意地躲在里头。这就是麻雀小珠最大的癖好。

我喜欢小动物,从小到大养过狗、猫、鱼、小鸟、蜥蜴、乌龟、水母……甚至蝙蝠。但有一样东西我一直好奇到底能不能养?就是麻雀。有人说如果把麻雀关进笼子里,它会拼命往外撞,撞得流血受伤都不会停,一直到筋疲力尽而死。可见麻雀真的是一种极度喜爱自由的动物。

但是本书的作者竹田津实却养了一只麻雀,只不过不是养在笼子里,而是让它在家里到处飞。竹田津实是日本北海道附近的一名兽医,那里民风很淳朴,他们遇到受伤或迷途的动物,不管是小鹿还是小狐狸,都一股脑儿送到兽医那里去。所以竹田家常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有些动物养久了不肯走,就在他们家住下来。麻雀小珠就是这样。

之前竹田津实家里已经出现过几十只麻雀了,一般都是受了伤,被他医好后放飞。竹田会给不同的动物取不同的名字,麻雀一律都叫“小珠”。我们今天讲的小珠,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十只了,不过却是唯一恋家的小珠,野放出去偏偏还要回来。

这只小珠是从窝里掉下来的。竹田医生捡到后带回家喂养。喂小麻雀很麻烦,它永远张开嘴巴在那儿叫,好像怎么都喂不饱。不过等它长大一点就比较好玩了,因为小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了睡觉最舒服的地方——人的手掌。它常常飞到人的手上,如果你握着拳头不肯摊开,它会用嘴巴啄你的手指,一只一只啄开,然后躺上去,再一只一只啄着你把手指扳回来,务求让你的手掌能够完整地把它包起来,以便它舒服惬意地躲在里头。这就是麻雀小珠最大的癖好。

当然除了这个癖好之外,它还有很多一般麻雀都有的喜好,比如洗澡。你见过麻雀洗澡吗?麻雀可爱洗澡了,我就常常看到,麻雀把自己埋在干净的沙土里,用翅膀把沙粒扬得到处都是。如果有水的话,只要这水是干净的,它也很愿意跳进去游一游。小珠特别喜欢洗澡,每天早上大家洗完脸,水放在那儿,它就会马上跳进去洗澡。它也很喜欢水龙头,觉得滴水很好玩,经常对着水龙头发呆。

在竹田家住久了之后,小珠已经把自己当人类看了。竹田医生像很多喜爱小动物的人一样,有一种天真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小珠对着镜子会有什么反应?它认得自己吗?它有没有自我意识呢?于是有一天他拿了一面镜子给小珠看,小珠非常错愕,尤其是竹田医生自己也一起出现在镜子里的时候,小珠的表情看上去怪异极了,好像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跟人长得不一样啊。

可是它平常的行为完全跟人一样,比如家里人吃东西的时候,不管吃米饭还是面条,小珠也一样上桌就吃;有一次吃到很辣的汤面,小珠被辣得受不了,不停地抹嘴巴抹了整整二十分钟,可是下次你给它吃什么,它照吃不误。

小珠还非常喜欢跟人腻在一起,它看到竹田太太的头发很长,觉得很有意思,就常常躲进她的头发里半天不出来。就算她出门去,小珠也可以一直停在她肩膀上。因为家里常常有很多别的小动物,猫啊、狗啊、狐狸啊,它就收集它们的毛,给自己做了一个小窝。

但是窝做成了又有麻烦,因为麻雀的天性是地盘观念很重,要是有人想靠近它的小窝,它就会扑过来啄你,甚至你在旁边窥视,看得久了它也要啄你。可是后来除了自己的小窝之外,它渐渐觉得整个家都是它的了。只要有人开门进来,它就飞上去啄几口,连邮差也不放过。久而久之,竹田医生只好在家门口竖了块牌子——“小心猛禽!”而且这只小珠对读书也很有兴趣,它把自己的小窝就垒在书架上,然后缩着小头躲在里面。每次你想过来拿书,它就会跑出来咬你的手。看来,麻雀是怎么都不能养在家里的。如果我所有的书柜里都住上了麻雀,我不就过不下去了吗?

(主讲梁文道)

《龙纹身的女孩》

瑞典推理之“千禧三部曲”

史迪格·拉森(StiegLarsson,1954-2004),瑞典作家、新闻记者,长期致力于揭发瑞典极右派组织的不法行动。2001年开始撰写《千禧年》系列小说,面世以来畅销不衰。

这样的女孩形象在生活中比较少见,她们从打扮到举止都很另类,但内心深处和我们一样,渴望社会的公平与正义。

瑞典的推理小说虽然不像英国和法国那样佳作如林,但也出过不少名作,比如20世纪70年代很有名的“马丁·贝克系列”[7]。近年来比较有名的推理小说作家有亨宁·曼凯尔[8],以及这本《龙纹身的女孩》的作者史迪格·拉森。

史迪格·拉森六十多岁才开始写小说,第一本书就非常轰动,此后他陆续出版了《龙纹身的女孩》《玩火的女孩》和《空中的城堡》(又名《直捣蜂窝的女孩》),非常可惜的是,“千禧三步曲”出版之后,他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就情节而言,这套小说真是精彩绝伦,讲一位新闻记者接受了一个大企业家的委托去调查一件案子,这案子牵涉到他们家族的重大秘密。在查案过程中他遇到了一个叫莎兰德的小女孩,这个女孩在小说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她的形象也非常特殊。大家都知道瑞典是个出金发美女的地方,莎兰德却又矮又瘦,身高只有一米五,虽已24岁,却让人觉得好像只有14岁。莎兰德在一家保安公司工作,是个技术高超的黑客,可以轻而易举地闯入别人的电脑。她与这位记者合作,一起调查大企业家的家族秘密。

调查过程当然离奇曲折,这按下不表,先来关注一下莎兰德这个人物形象。这个瘦弱女孩拥有超人的本领和刚烈的性格,小说通过她的经历揭露了在瑞典这样一个被很多人认为是天堂一般的国家,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与其他国家相比也毫不逊色。

莎兰德是个孤儿,按照瑞典法律,她在成年以后也可以领到政府的福利津贴,但前提是她必须要有监护人。她的监护人是个律师,却品行不佳,利用这一点对她进行性侵犯。因为只有得到他的签字,莎兰德才能领到每个月的津贴。

第一次,莎兰德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吃了亏,但是第二次她就开始想办法保护自己。她把律师侵犯自己的过程拍下来,然后用电棒制服了他,把光碟放给他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一个性玩具狠狠地报复了这个邪恶律师,还在他肚皮上刺字,大意是他是一只性变态的猪。这个律师已经用此类手法侵犯了很多女孩子,这一次却不小心栽在龙纹身的女孩身上。

这样的女孩形象在生活中比较少见,她们从打扮到举止都很另类,但内心深处和我们一样,渴望社会的公平与正义。后来这部小说被改编成了电影,莎兰德这个人物形象在银幕上也很有魅力。

(主讲何亮亮)

[1]J.R.R.托尔金(1892-1973),牛津大学教授,古英语专家。耗时16年完成的魔幻小说巨著《魔戒三部曲》,在西方家喻户晓。

[2]又名《纳尼亚王国奇遇记》,是英语国家家喻户晓的儿童文学作品。作者克莱夫·斯特普尔斯·刘易斯(1898-1963)是英国文学研究家兼评论家,剑桥大学教授。他写过很多作品,《纳尼亚王国奇遇记》是20世纪50年代专为孩子们写的一部系列童话集,出版后大受欢迎,并多次被改编成影视剧,上演不衰。

[3]宫崎吾郎,1967生于东京,作为享誉世界的著名动画大师宫崎骏的儿子,他作出了与父亲相同的选择,制作动画。

[4]哈洛德·布鲁姆(HaroldBloom,1930-),当代美国著名文学教授、“耶鲁学派”批评家、文学理论家,曾执教于耶鲁大学、纽约大学和哈佛大学。著有《影响的焦虑》《误读之图》《西方正典》《解构与批评》等。

[5]伊顿公学(EtonCollege)坐落在距离伦敦20英里的温莎小镇,是英国最著名的贵族中学,由亨利六世于1440年创办,以“精英摇篮”、“绅士文化”闻名世界,也素以管理严格著称,学生成绩大都十分优异,每年250名左右的毕业生中,有70余名会进入牛津、剑桥,70%进入世界名校。

[6]彼得·汉克(PeterHandke,1942-),德国作家、诗人、编剧、电影导演。代表作包括剧本《冒犯观众》、小说《守门员对点球的焦虑》和维姆·文德斯电影《歧路》《柏林苍穹下》等。

[7]“马丁·贝克系列”小说由马伊·舍瓦尔和佩尔·瓦勒夫妇共同创作出版,两人从一九六五年开始,每年出版一部以警探马丁·贝克为主角的小说,直到一九七五年瓦勒去世,共创作了十部小说,代表作有《大笑的警察》《罗丝安娜》等,曾获得侦探小说界最高荣誉“爱伦·坡奖”。

[8]亨宁·曼凯尔(HenningMankell,1948-),瑞典作家,“瓦兰德探案系列”轰动一时,多部小说被改编为影视剧。代表作有《白色死罪》《死亡错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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