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安娜准备的晚餐,德国黑面包,一碟切火腿片,还有番茄片,煎咸肉,一人再配上一大罐黄油和黑啤,当然,为了箫小杞,安娜还特意煮了点米饭,可是外国煮米饭的方法和中国是大为不同的,他们都是先把水烧开,再把饭放进去煮的,所以煮出来的,放在箫小杞面前的,就是一坨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箫小杞曾经在网上看过这么一段话。
“在吃货的世界里,咱们中国人就是上帝一般的存在,色香味缺一不可,唯一把美食上升为艺术的种族。”
“法国人在吃货帝国里相当于天使,高贵冷艳,虽然外表华丽,但和吃货世界唯一之神,大中华,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土耳其人相当于吃货世界中的红衣主教,刚刚进入到吃的初级阶段,如果修行得好的话在临死前也许知道什么是美食。”
“日本人相当于信徒,对吃的艺术有着虔诚的信仰,但只知皮毛,只满足于吃的形式感而毫无内容,除了盘子华丽外,在吃的精神境界上还属于愚蠢的人类。”
“美国人在吃的世界里相当于宠物狗,由于接近人类,各种残渣剩饭都能吃到,也知道啥好吃啥难吃,但不忌口,给跟骨头就满足。”
“而英国人,德国人,那就是吃货帝国中的大牲口,完全没有味蕾,除了填饱肚子没有别的追求。”
有时候在看德国的美食比赛的时候,箫小杞甚至想一个番茄炒蛋都足够闯进决赛了。
箫小杞表情夸张地表达对安娜准备的米饭的惊喜之情,甚至还又站了起来,走到安娜的座位上拥抱了她,同时双手奉上“老干妈”,安娜很高兴地收下了,在用餐的时候一直在问箫小杞关于中国美食的话题。
“那么你们平时吃饭都会点中国酱吗?”所谓的中国酱即是甜酸酱。
箫小杞微笑着把嘴里的那坨黏糊糊的白饭咽下去,微笑道:“不是的,我们有很多的酱,这看各人的口味。”
“我曾经在中国饭店吃过一种叫青椒炒肉片的,它的味道好极了,制造这种神奇的食物的酱料是什么?”安娜表情梦幻,像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用酱油就好,在亚洲超市有卖的。”
其实箫小杞很同情安娜平时的伙食,因为国外的中国餐馆有两种,一种是外带的,店面很小,基本没有坐椅,都是做好了直接放到锡纸饭盒里做外卖的,这种真是要多难吃有多难吃,要么就是酸甜迎合老外口味,要么就是用酱油炒再加水和淀粉的,基本煮什么都是一个味,而真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中餐馆很少,基本都在大城市里,装修都很豪华,但味道也就那样,而且价格不便宜,人均要人民币好几百。
所以安娜一直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居然吃顿青椒炒肉片都说味道好极了,箫小杞的天朝人优越感瞬间膨胀,哦呵呵,你们这些野人,是永远不懂食物的艺术的。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瓦德西老先生开口了,他一边切着黑面包,一边问:“那么萧,你觉得是中国好还是德国好?”
箫小杞本着礼貌的精神呵呵呵笑了一阵,心里一直在诽谤,“就你们这伙食,你居然好意思问身为吃货的我哪里好!”嘴上却说:“德国挺好的,犯罪率低啊,环境也不错,呵呵呵,各有各的好处。”
瓦德西老先生淡淡“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你喜欢中国吗?”
“呵呵,当然喜欢,中国也是很好的,吃的东西多。”屁话,不喜欢中国我干嘛还要辛辛苦苦泡你儿子。
瓦德西老先生继续慢悠悠问:“那你喜欢中国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箫小杞眼中怀疑当年瓦德西老先生在向可来恩夫人求婚时,说话的语气也是这样,慢悠悠,听不出什么喜怒,还一脸正气,对着他你在还没和他开始谈话,你就先无形地反思自己的刚才是否有哪里做得不妥当或说错话了。
正当箫小杞想继续乱扯的时候,安娜大喝一声:“雷奥你够了!谁都会更喜欢自己的国家!你怎么能问这么没礼貌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要问我为什么离开西班牙跑来嫁给你了!”
瓦德西老先生张了张口,闷不做声继续低头切面包。
箫小杞对安娜的好感度瞬间直线飙升,安娜很胖,脖子上的肉一层一层地叠在一起,但现在箫小杞简直想抱着她亲一口。
“萧,你们今天就在这住一晚吧,呆会你们开车回去也挺晚了,干脆就在这睡一晚吧。”安娜提议说。
箫小杞不想在这睡一晚,她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演戏,担心着哪里出马脚,可是就这样直接拒绝不就太不给面子了?不符合她温柔贤惠的形象啊。
想起阿尔弗雷德大概会很忙,他15号就要回部队了,应该有自己明天要遵守的计划表,遂箫小杞开心地侧头望着阿尔弗雷德,充分表示自己听从阿尔弗雷德的决定,然后就端坐着等着阿尔弗雷德开口拒绝。
阿尔弗雷德正和他老子一样,乖乖低头切面包,正要在上面叠番茄片,早前在进门的时候,父亲就像往常那样,开始给他生活的建议自己总结出来的小智慧,父亲说,作为一位有固定女朋友的男士,应该具备时刻保持大脑的选择性放空,给自己一些独立思考的时间,毕竟女士的话大多是无用的,特别是当两名女士围在一起谈话时,内容不外乎衣服鞋子和男人,阿尔弗雷德深以为然。
发现箫小杞和安娜双双盯着他,阿尔弗雷德才回过神,以为箫小杞要他面前的面包片,就默默顺手就把自己的碟子推过去,把对方的碟子拉到面前,又开始动手切面包,哦,当然,还很有礼貌地微颔首,表示你们女士可以继续谈话,不用理会我。
自己给予期望的人居然如此地不给力,箫小杞咬牙忍着一巴掌拍阿尔弗雷德后脑勺的冲动,迎着安娜期待的眼神,只能含糊道:“嗯,好的,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噢,这当然不会亲爱的。”安娜开心地扭开老干妈的盖子,用银刀刮了一点出来涂在面包上,并亲热地问箫小杞是否需要,箫小杞没有吃面包还抹辣椒酱的习惯,笑着摆摆手,然后,瓦德西老先生的手就默默伸出来了,但可惜的是他的手刚碰到老干妈的瓶子,就被安娜一掌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