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铜盘落地时,箫小杞还愣愣地举起左手,耳边还是服务员的惨叫,箫小杞茫然看向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迅速拉起箫小杞,掏出钱包,一边向那个服务员道歉,一边把50欧元放在桌上当做小费,然后结账迅速走人。
箫小杞全程处在恍惚状态,被阿尔弗雷德拉出店门,冷风一吹,终于有点清醒了,嘴唇半张:“这……这,他不会有事吧?那里?”
“呵。”阿尔弗雷德线条优美的嘴角轻轻弯了一下,看着箫小杞呆呆的表情,心里也不知怎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柔软的感觉,觉得她怎样都是好的,半开玩笑板着一张脸开口道:“男人那里很脆弱了,他或许……”
“啊。”箫小杞仰着头,无措地开口:“那,那怎么办?我,我不是故意的。”
“或许他这一生的性生活就没了。”
箫小杞着急地扯住阿尔弗雷德的衣袖,“这,这么严重,可,可我没感觉用了多大的力气啊,怎么办?”
“箫,你要知道男人那里很脆弱的。”阿尔弗雷德说到这,终究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来,眼尾浮现淡淡的笑纹。
箫小杞张了张嘴,静静地看着站在那里高大的,眼眸里满含笑意的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着,突然,感觉脸上微凉,伸手一摸,发现泪水已迫不及待地涌出眼眶。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手脚无措轻轻拍箫小杞的背,“为什么哭?我在开玩笑,没事的,好吗?真的没事的,我敢保证他等下就能立刻投入工作了。”好吧,可怜的服务员先生中枪。
箫小杞却不理,双手捂着脸呜呜地不停地流泪,好像要把心里委屈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对家人的思念,对异国的彷徨,对未来的未知,对自己懦弱无能的厌恶,对他人不理解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
阿尔弗雷德手脚僵硬地抚摸女孩的头发,轻声说:“别哭别哭,为什么哭呢?等下我带你去海德堡学生监狱看看好不好,那里可是全世界唯一一所学生监狱,可有意思了,以往的学生都争先恐后犯错就为了能进去,三层小楼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以前学生画的涂鸦,你一定会喜欢的……要不我们去海德堡古堡,就是那座红褐色的城堡,里面有一个举世闻名的”大酒桶“,有两人高,里面尘封的葡萄酒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们可以买点来尝尝……好了,别哭了好吗?”
箫小杞心酸不已,手臂伸到男人背后扣住小小的手指,紧紧抱住男人的身体,埋在他的怀里,无声的泪水顺着他的胸膛流下去,灼热的液体沾湿在阿尔弗雷德的衣服,他更手足无措了。
两人静静地抱着,过了好久,箫小杞终于有消停的迹象了,她伸手把阿尔弗雷德的脖子拉下,阿尔弗雷德忙顺从俯身。
啊呜一声,箫小杞狠狠地一口咬在男人的脖子上,重重地,狠狠地,箫小杞一下就尝到满口锈味。
“啊!”阿尔弗雷德发出短促的呼痛,一把扯开缠在他脖子上箫小杞,发现她还亮着尖尖的虎牙张牙舞爪,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恨恨的样子。
“你干什么?”他好气又好笑的捂着脖子,摸一下,只是幼兽般的小咬口,微微麻痛,他苦笑着撑起一只手,轻轻顶住箫小杞一直想扑过来的脑门,“你还想来?”
箫小杞扑不过去,嗷嗷直叫,索性一歪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嘴里含糊道:“等下跟你回去我一定又会生满肚子的气,现在先咬着你来泄愤。”
阿尔弗雷德明白,她这句话是代表不会再和母亲吵架了,阿尔弗雷德幽深的眼眸盯了她很久,“谢谢,箫,谢谢。”
阿尔弗雷德轻轻抱了她一下,松开,弯着腰一颗一颗帮她扣好小外套的钮扣。
他的脸凑到箫小杞的面前,箫小杞意外地发现他有一对长长的眼睫毛,浓浓密密的,闪动着暗金色的光芒,衬着他苍白冷漠的脸,有一种孤寂的高贵。
“叮——阿尔弗雷德好感度 5,总好感度77。”
箫小杞侧过头,轻轻在他的脸颊下印下一吻:“阿尔,你永远不必谢我。”
“亲爱的英国人先生,到底人天生是虚伪的,还是现实逼迫着人变得虚伪,我发现我来德国之后,很多自己以往不会做的事都做得得心应手了,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英国人先生,当你是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人对你的不喜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我通常都会去搞一些小破坏,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彻底点好了,虽然有点过于偏激,可我在这趟旅途中要讨好的人已经够多了,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我希望能顺从自己心中的想法。”
“英国人先生,你在伤心的时候喜欢做些什么,我喜欢去看些悲剧电影片,也不是想要毫无忌惮地流泪,就是看了之后会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想法不好,甚至过于阴暗,可我还是觉得幸福是要对比出来的,只要和比你惨的人比你倒霉的人对比,那么想起你伤心的那一切,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毕竟,自己也算是幸福的。”
在facebook上写完这段话,箫小杞松一口气闷闷地整个人埋进枕头里,肚子在打鼓,可是不想下楼。
距离圣诞还有三天,箫小杞都尽量呆在房间里,那天阿尔弗雷德带箫小杞回来后,很遗憾地告诉她,自己有点事要办,要离开到圣诞节前才会回来,箫小杞纵然不解,也不好再作纠缠。
但在这几天,箫小杞发现她的演技突飞猛进了许多,例如现在。
“箫!箫!”可来恩夫人在楼下大喊,箫小杞扁扁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耸拉着脑袋下楼。
休息室内,可来恩夫人左手拿着箫小杞今早扔进垃圾桶里的牛奶盒,看见箫小杞,转动一下脖子,下巴向沙发方向点一下,沉声道:“坐。”
箫小杞仿佛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般,半边臀悬空战战兢兢坐下,小心抬一下眼睫毛,又受惊般立刻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