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小杞现在也管不了其他了,对死亡的恐惧让她顾不上其他,现在只能打911了,然而箫小杞住进宿舍的时候,当时一来自己嫌麻烦,二来觉得自己只会在美国呆一两个月,再加上她自己有手机,所以没装电话。
箫小杞掏出手机,恰巧目睹电池栏边的数据,1,!她开锁刚想打电话,它就没电了!
“狗屎!”箫小杞把手机摔在床上。
该怎么办?如果约翰上来敲她的门,如果他一直敲一直敲,如果邻居看到他,约翰肯定会说他是来看女朋友的,如果他再以怀疑她自杀的缘故撞门而入,如果他把她揪出来扭送到车上……
箫小杞的脑子嗡嗡一片混乱,约翰连续跟踪了她两天,此刻铁定知道她在家,而她又没有工具报警,现在怎么办?
箫小杞走到门口,果然听到木楼梯那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心中一紧,有人上来了!
堵住门,堵住门!猛然醒悟过来的箫小杞咬着牙,把椅子和沙发都推到门口挡住。
一分钟后,果然有人敲她的门了,“叩叩,叩叩……”一声又一声,像敲在她的心上。
箫小杞快哭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陪着她,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帮她报警,如果卢卡在……
不,别想了箫小杞,你现在得靠自己,箫小杞晃了晃脑袋,谨慎退后,她可以用技能把对方击倒,可如果他带了枪的话,该怎么办?毕竟养一把枪对约翰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箫小杞开始搜索一切可以用来防御的东西。
老虎钳,榔头,钉子,辣椒水,甚至连煮鸡蛋的平底锅都被箫小杞搬了过来。
门外的人开始不耐烦起来,力道加重,箫小杞不确定这扇老旧的门能在这么恐怖的力道下坚持多久。
等等,恐怖的力道……约翰有这么大力气吗?
在箫小杞慌神的同时,那个人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
“萧,开门。”黑暗中突兀地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箫小杞张大嘴巴,心脏像被猛然从高空落下来,又在砸到地面的前一刻被一团软绵绵的云朵接住,她愣了半晌,窗户半开,冷风吹到她裸露的胳膊上,寒毛竖起,她打了个机灵。
接着,狂喜席卷过箫小杞的胸腔,像洪水一样淹没她的眼珠,极大的震惊让箫小杞无法思考,她的脚黏在地上,她的脊椎因为喜悦而弯曲,她的脚趾蜷缩。
箫小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沙发推到一边的,她只知道当她打开门的瞬间,自己很快被揽进了一个沾满雪花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箫小杞的声音在发抖,她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
“我说了有假期就会来美国找你。”阿尔弗雷德在她的头顶上说,“可是找你的宿舍费了我一点时间。”
是阿尔,是阿尔,箫小杞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阿尔!”紧绷的神经像崩断的橡皮筋一样,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箫小杞又哭又笑,把脸埋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带着烟草,汗水和杏仁的味道。
终于,有人能帮自己了,有人能挡在她身前了,箫小杞忍不住在眼泪里笑。
“帮帮我,阿尔,帮帮我。”箫小杞抽泣着说。
“你怎么了?”阿尔弗雷德把箫小杞带进屋,把黑色的长风衣随手挂在椅背上,烧了水,帮她擦擦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和满是鼻涕的手。
箫小杞一直愣愣看着阿尔弗雷德做完这一切,没做声,瞪圆着眼睛使劲看他,她想不通,他怎么就来了呢,每次都像是从天而降。
月光从屋角高高的小气窗透过来,照在女孩子身上,长长的黑色头发浓密地覆在地上,衣服松松垮垮地搭着,女孩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扯着自己的衣服不让它掉下去,脸色苍白,粉色的嘴唇已经快要咬出血来了,只有黝黑的眼睛还是那么透澈明亮。
“你这是怎么了?”阿尔弗雷德无奈地问,“看到我很受惊吓?”
箫小杞没反应,他只好自说自话,“好吧,如果你还在为上次在哥伦比亚的事生气,那么我是有在亚特兰大预定酒店的。”
“灯……”好半响,箫小杞才说道。
“嗯?”
箫小杞吸着鼻涕说,“灯坏了!”
“灯坏了,啊。”阿尔弗雷德愣愣抬头看了一眼熄灭的灯,这才反应过来,“好,我帮你去修。”说完就要站起来。
然而一只白嫩的手捏住了他的衬衣衣摆,箫小杞接着说道:“楼下……楼下有人在监视我……”
阿尔弗雷德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先是谨慎地贴着墙壁向窗外看了看,没看见什么,又拧着眉走回来,从工具箱里拿起一把榔头准备下楼看看,“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箫小杞破涕为笑,“他肯定走了。”
阿尔弗雷德很快回来,电线已经换好。
“肯定是有人故意弄断的。”阿尔弗雷德把箫小杞先才拿出来的工具认真排列整齐,“那种痕迹一看就是给剪刀剪的。”
然后他像狮子一样巡视自己的领地,再仔细地检查了门窗后,他开始检查门板的结实程度,箫小杞抱着热水杯蜷缩在沙发上,看着阿尔弗雷德走来走去,心中被热乎乎的温度所包围。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确定这里是安全的,掉过头,大步向她走来,“你知道是谁监视你吗?”
她能说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她勾搭的其中某一男士嘛,箫小杞纠结一会,脸不红心不跳,正直着脸肯定道:“不知道。”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带来的困倦如浪潮般涌了上来,箫小杞努力睁着眼睛,一只手死死捏住阿尔弗雷德的衣袖,“阿尔,我好困。”
“那睡吧。”
“你不能走。”
“嗯,不走。”
箫小杞一早醒来,阿尔弗雷德在看报纸,天知道他的报纸是哪来的,箫小杞迷迷糊糊双手反撑在床上,脚悬空扫了一会,还是没找着拖鞋,她倒无所谓,反正宿舍铺的是木地板,于是就赤脚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