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氏垮了。”
报纸上,那则震撼性消息,令于潜墨顿时陷入黑暗。他暴戾撕碎晚刊,摔碎一个茶杯引来众人纷纷奔入病房。
“谁整垮了她的公司?”
“你表弟!”孙之幻恍惚看着他暴怒的表情,心下一阵抖。“你的身体异常脆弱,再受伤一次,不用太重,命就会保不住。都是她害的,都是她一步一步把你拖入深渊,你表弟恨她,恨她入骨,所以私作主张暗收购股份,吞并了她的公司。”
“我不恨她,害我的不是她……”
“傻孩子,你清醒点好不好?不是她,还有谁?她爸爸和她是一伙的!”
于潜墨双手攥紧拳头,狠狠锤向床铺。“没我的命令,他敢吞并相氏?你让她怎么办,她会疯了……”
“墨,你才疯了,原本你不是打算整垮相氏?怎么你表弟下手了,你却这样反映?难道你只是在自我催眠?”
“阿姨,告诉他,让他放过她。”
“来不及了,现在整个相氏都垮了,墨,他没做错,要让相家父女尝尝这种滋味,想当初那是多痛苦的挣扎?”
于潜墨痛苦垂下眸,想象着她小脸上挂满的泪珠,心上似被针狠狠扎着,他的柔柔……该怎么办?
“备车,我要离开。”
“墨,不要胡闹,你的身体还没恢复,难道你想死吗?”
“备车!”
他依旧冷酷命令一句,门“咯吱”被推开,周旋走上床边,一字一句提醒道:“表哥,你出院也无济于事,相氏倒了。”
“该死的,你做什么?”
“表哥,你真是个不长记性的人,是谁被她害的体无完肤,缺了半条命,你摸摸你的身体,哪一处不脆弱?”
“她无辜……”于潜墨翻过身刚要穿上衣服,被周旋挡了下。“表哥,我恨她,不管她爸,还是她,一样的恨。如果不是他们,你仍旧是我崇拜的霸道表哥,叱咤风云的冷情王子,是她们毁了的命。”
“要恨,来恨我!”
于潜墨揪住他衣领,狠狠咬住下唇,背上传来刺骨的痛,眉梢上的抽搐牵动苍白脸上依稀的扭曲。
“表哥,你真让失望。”
“不要再逼我!”
“表哥,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想去哪去哪,但现在一步也不能离开。妈,门外有保镖和医生的麻醉针,表哥太过逞强,干脆让他睡着算了。”
“周旋……”
冷酷的话语,孱弱的暴怒,于潜墨狠狠锤着床,恨他,恨他的身体,恨他永纠缠不休的仇恨和恩怨……柔柔,我该怎么办?
卫生间中,相柔柔一个人畏缩在墙角,低低浅泣,门被微微推开,岳甄枫盯着她可怜兮兮模样,冷酷落下一句:“你和秋夜寒一样,没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
“哭什么哭?哭相氏也照样垮台了。”
闻言,相柔柔号啕大哭,揉着凌乱的头发一个劲悔恨。“我要怎么和爸爸交代?以后我该怎么办?”
“你……”岳甄枫蹙眉,背着的手猛锤向后背,看他那张嘴,说一句错一句,为什么安慰人那么难呀?
“枫,算了,让我哭一会儿,等一下就好了,你出去嘛,不要碍事哦!”相柔柔强撑了撑眼皮,让他不必为她而烦。
“相柔柔,谁整垮了相氏?”
“周氏!”
“恩?”
相柔柔扁了扁唇,“哇”一声哭出声:“新入市的一家公司,但实力却很雄厚,我居然没想到他可以在短短的时间中,吞并整个相氏股份。”
“周氏?哪个周氏?”
“周旋!一位从巴西归来的留学博士开的公司,估计后方有支援,资金如流水一样涌入。”
“寻仇?”岳甄枫眯着双眸提醒道:“相氏在海外是否得罪抢过他的生意?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才没有,我都不认识他是谁?”
“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相氏只有暂时遭暗算,只要有资金,可以周转业务,有广博关系网,我相信在哪个大厦建个总部,都是相氏的东山再起。”
“资金?”
相柔柔苦涩瞥瞥嘴嗤笑一声:“很可笑,千伯伯和爸爸明明是老朋友,可他居然见死不救,一分钱也不肯支援。”
“他……疯了?”
“他说这家公司来势汹汹,一定是来寻仇,不知道我爸爸得罪了谁,如果他盲目投入资金,也许连千氏也会跟着卷入破产。”
“老狐狸!”岳甄枫恼怒嗤一句,转而倾下身,霸道将她揽入怀中,擦**的眼泪珠儿,近似命令道:“别哭了,你要学会坚强,不是绝路怕什么?难道秋夜寒没教过你,不怕,有他呢!借他的话,不怕,有我在,就算你我不是夫妻,我也会尽量帮你重整资金。”
“枫……我不要你的钱……”
岳甄枫“啪”打上她小脑袋。“我的钱,不偷,不抢,你嫌什么嫌?”
“我…...”
她不要,那是他看病的钱,打死她都一分不要!“枫,帮我联络往来户融资,但你的钱……我不要……除非你让我自杀!”
“傻女人!”
他静静拥着她,骨微微痛,习惯了守护着她,害怕消逝的那一天,如果没有她,她会不会躲在黑暗中一直哭一直哭?
命总如此,明明他们相爱,却要生生分离,明明他是个守护者,却偏偏掺入其中。他不能……他要对的起夜寒,毕竟……那一场车祸中,是他狠狠推开了他,躺在血泊中守护最后的兄弟情谊。
是他,是为了他的命,才让他们相分别。哪怕那一场车祸本身冲着秋夜寒去,但他永远记住他义无返顾推开他时的绝决模样。
他……
要守住世上他唯一留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