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秋阳和煦,凉爽的风透过窗悄悄吹入那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小脸上,上课的铃声缓缓打响,法律基础老师迈着愉悦的步伐捧着讲义对着大屏幕口若悬河。
相柔柔乖乖躺在桌上,小脑袋遮着胳膊,脸上绯红一片,风一吹几根发丝在颊上吹拂,痒痒中她不觉呓咛一句,沙哑的嗓子红肿哽咽。
“好痛……”
她喃喃自语,扁桃体发炎导致嗓子肿的仿佛透不过气,伸手抓了抓课本,却将整个桌子上的书一瞬推个七凌八碎。
“猪。”
秋夜寒揉着朦胧睡眼,冲着她狠狠剜一眼,抬起手刚抓向她衣领,忽然瞥到她惨白而抽搐的面颜。“猪……你……怎么了?”
“讨厌,躲开。”
相柔柔推开他探过大手,弯下腰拾落在地上的书本,“砰”一声脑袋正巧撞上桌脚,顿时天旋地转,满眼冒上金星。
“笨蛋!”
秋夜寒骤然扯住她衣袖,一个用力“啪”撞入胸膛,相柔柔扁着唇,迷迷糊糊嘟囔着:“讨厌,讨厌,你真讨厌。”
生病很讨厌,嗓子痛讨厌,头痛讨厌,撞上桌子讨厌,碰上他这个霸道同桌更讨厌,她一百一千句讨厌也讲不屈。
“你感冒了?”
“放开我!”
相柔柔在他禁锢双臂中挣扎着,模样有几分憔悴,浑身软绵绵瘫软无力,连起码斗争的精神头也消失不见,这一幕看在他眼中,比狠狠揍他一拳还不舒服。
“猪,不准乱动,你生病了吧?”
“不用你管。”
秋夜寒霸道扳正她下颚,对上那双埋怨的眸子。“走,和我看医生。”
“不去,在上课。”
“走不走?”
秋夜寒眯着冷酷双眸威胁道。
“在上课,不要和你走,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他将她禁锢的更紧,贴近的胸膛,只差一寸便相当于相拥,转瞬一根圆珠笔横在中间,岳甄枫不爽插话道:“寒,要**带着你的猪离开,不要在这碍我的眼。”
“岳甄枫!”
相柔柔憋红了脸恶狠狠吼叫,不顾嗓子的疼痛,硬是给予他惊悚的一颤。“柔柔,你双眼怎么那么红?”
“生病了。”
秋夜寒暴戾回道。
“带她看医生,晕倒在课堂上谁扛?”岳甄枫抿唇将她向他怀中再推近一分。“看她不知死活的模样,绑出去扔医生针管子下。”
“你……”
相柔柔气结,头晕忽忽,也懒得再争辩,只是逑在他怀中不肯顺从,半响只听“啪”一声,好好的桌子被踢翻,秋夜寒打横将她扛上肩,不顾那两条腿的拼命挣扎,迎着众目睽睽下的惊叹,大跨步朝门外走去。
“秋夜寒!”
法律基础老师双眼熬红,猛摔着讲义叫斥。
“抱歉。”
他不顾她径自从她身边闪开,法学老师实在忍无可忍,拿着讲义忿忿向他敲来,“啪”整个教师瞬间化作静悄悄。
讲义凄惨散落在地上,秋夜寒拧眉咬住牙,忍着肩上不期然的痛,转身毫不留情离开,不顾身后哭笑不得的法学老师一副铁青充血的愤愤模样。
“秋夜寒!”
她咆哮!
“他走了。”
岳甄枫边转着笔尖,边嘲讽回道。
“你……你们狐朋狗友统统是一伙……”她开始口不择言。
“老师,你教法律的,体罚学生犯什么法,你自己该清楚,刚刚那狠狠的一下,几十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谁给予你学生生病不准看医生的权力?谁给予你拿讲义打学生的权力?你的工作……不想要了?”
“岳甄枫!”
“等着领工资吧!”
岳甄枫耸耸肩,帅气扯着书包,拎着一根带由她身边过时,冷冷瞟了她一眼,嘴角勾着嘲讽的冷笑,双拳狠狠攥紧。敢打他好兄弟,好大的胆子……
校门前,秋夜寒霸道将她扛上肩,招手叫着出租车,可惜一辆也不停下,一时情急,他猛窜入道中间,硬生生用身体来拦截,脱口一句“SHIT”,空载出租车猛踩下刹车,司机吓的满头满脸冷汗。
“开车!”秋夜寒用力敲着窗户喊道。
“她……”
“不是死人!”秋夜寒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车,半响触上那半睁半合艰难蠕动的红唇时,才暂时平静压抑暴躁情绪。“圣德医院!”
“好、好吧!”
“猪,给我乖乖听话,再敢咬我肩,看我不掐断你脖子。”
相柔柔深喘着,抓住他手臂,想撑起身看一看他肩上被讲义砸的怎么样,却奈何浑身瘫软,挣扎之后仍然倚在他怀中。“秋夜寒,你肩痛不痛?”
“管好你自己,烧的人不人鬼不鬼,乖乖坐好,再乱动直接扯腿把你扔车轱辘下。”
相柔柔扁扁唇,好心没好报,她很不舒服好不好。渐渐瘫软在他怀中,枕着宽厚温暖的胸膛,在梦乡中徘徊半响,终于经不住诱惑,甜甜合上了双眼。
看不到他一路狂奔满头大汗背着她挂号,和护士吵,和医生吵,最终才费尽力气将她安排进去,当医生替她打点滴时,秋夜寒依靠在墙壁上,深深喘着气,抚上肩上那痛处,嘴角用力一抽搐。
“SHIT”霸道的咒骂在走廊中渐渐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