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果然是按照血的规则运转的!实力不重要,手段不重要,甚至胜负都可以不重要!重要的就只有生死!
手指已经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仁紧实的胸肌,华云虎咧着嘴狰狞大笑。
而此刻,结印的蝶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虽然并不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受到哥哥这样的重视,但童年的时光与血约之契的双重羁绊使得她能够轻松地感受到此时哥哥内心的愉悦。
那是她最敬爱的哥哥啊!是哥哥为她打走那些坏孩子,是哥哥在她饥饿的时候将手中的面包塞给她,是哥哥在她接到去晓卧底的任务的时候主动替她前往……原本她最讨厌的就是血与死亡,可是她却成为了牛鹿象蝶四人组中最为重要的领导者,无数血腥的屠杀都是在她的策划之下完成的。这都是因为她爸爸跟她说,只要她做得好,她哥哥就能够更早地回来。所以她忍着胃部剧烈的抽搐,甚至用幻术麻痹自己,坚持着做着一个又一个违反自己本心的决定。而今天,他们就要成功了,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只要再不到一秒!这叫她如何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开心地牵起自己的嘴角,软软糯糯的嘴唇中,四颗洁白的贝齿若隐若现,那恬静淡雅的笑容仿佛纯洁的天使……
而下一刻,一颗被半透明的屏障包裹着的拳头突然出现再她的右颊上,将她左半边脸颊的肉都推到了一起,使得那刚才还恍若女神的脸扭曲得变了形,同时,一颗带血的牙齿从没闭拢的空中飞出。
“咕咕……”被这突然地一拳打得飞出去的蝶在空中还不忘嘴中咕哝一声,想要引起他哥哥的注意。
她成功了,身后的动静使得华云虎又惊又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明白计划有变是绝对错不了的了。没时间再谴责自己的疏忽了,他骤然蹬地发力,想要在这瞬间将仁直接格杀。此时的仁目中已经闪过了一丝光芒,显然是已经恢复意识了,但是在幻术与现实世界的切换间显然还是有些模糊迷茫。而此刻,华云虎的手却已经近在咫尺!哪怕是写轮眼在这样的速度与距离下也绝对躲不开这致命的一击!
哈哈哈!不管你是谁,在这种时候坏我好事……等我杀了仁之后再去收拾你!华云虎的双目血红。
此时他的手指已经刺破了仁胸膛的肌肤,距离仁那搏动的心脏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
但是,一股大力突然从华云虎的斜后方涌来。那并不是非常残暴的力量,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推了华云虎一把。只不过这推力虽然不猛烈,却根本不容置疑,霸道无双地直接将华云虎的身体顶了出去。华云虎的五指仅仅在仁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五道指印便直接被推到了仁的侧后方。
肉体的疼痛直接将将仁带回了现实世界。依稀之间红豆的脑袋还枕在他的左肩上,他的鼻尖似乎还在因为那扬起的发丝与淡淡的香气而发痒,但是下一瞬他便又重新回到了那充满了背叛与血的现实世界。这中间巨大的落差让人不由得想要哭泣。
“呼!”虽然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立刻摆出一个防卫的姿态。而这,也就宣告着华云虎的突袭被破解了!在写轮眼的状态下,除非是拥有B级上忍以上的实力,否则绝没有可能在他摆好架势的情况下突破他的防御。
“是谁!”
华云虎目恣欲裂。为了这一刻,他准备了那么久,呕心沥血地研究一个人的弱点。靠着背叛,靠着人多势众,他终于将仁真正逼进了绝路。而在他就要得手的瞬间,事情竟然突然出现了变化!不是所有人都逃了么?不是告诉他们说我们不在意他们那群废物了么?特么的!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要来坏我的事!
他瞪着那充血的双眼,带着满心的怨毒与诅咒,向着蝶的方向看了过去。看清那人的瞬间,他一愣。紧接着便轻轻一撇嘴,道:“倒是真小瞧了你……本以为你只是个会躲在结界后的废物,没想到一只孱弱的土狗竟然还会有对着狩猎的狮群出手的勇气。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他全身电光闪动,青蓝色仿佛魔龙之鳞的闪电再次覆盖了他的全身,与之前不同,这一次他身上的雷电比比之前更加暴烈,华云虎的双爪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甚至还在他背后两肩之下延展出了一双不断发出“噼啪”之声的雷霆之翅!
“我的计划被你们破解了,可是仁也已经身受重伤,你们难道认为我不靠这样的诡计就收拾不了你们吗?你们不过是些来自穷乡僻壤,父母都是些乡野蠢民的贱货啊!你们身体里流的血液甚至连我们家粪池里的金汤都比不上!这样如蝼蚁般的你们怎能挑战我堂堂华云家的血脉?颤抖吧,贱民!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最后压箱底的招式,我们华云家赖以开宗的绝技‘雷光铠甲?龙虎添翼’!”
此刻的华云虎,比之前惊倒龟狐二人时的威势还要更上一层楼。他仿佛变成了传说中背生双翼虎面人身的山神,手握开天辟地的雷斧,镇压八方妖孽。而被他刚才瞪视的那只“土狗”在见到他此刻的威势后,面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双腿不住地颤抖。
那是结木银。
“我……我去……我不是故意的。”结木银的声音有点抖。他是真的被华云虎他们吓到了。
在华云虎骤然暴起袭击小南与林美子的时候,他被鹿象蝶三人围住,幸亏他反应机敏,立刻施展了他的锐牙结界以保护自己。否则即便目标是仁他们多半也不介意顺便杀掉他。而后来,华云虎说目标不是晓的这帮忍者,完全将他们忽视掉的时候,其实结木银内心也是有点犹豫。他见识了华云虎瞬间击倒小南的全过程,那干净利索的一记手刀,哪怕是偷袭也表现出了一般上忍绝对达不到的水准。面对这样的敌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是,在他转身面向树林,马上就能够脱离开这生死的危险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他回想起了那个下午,暖暖的阳光将白色的马车帘子照成橘黄色,他和仁挤在一起,“那就这么定了吧!我们两个到时候一组!”自己当初的话言犹在耳。而那以后,一年的时光生活在一起,在一起学忍术,在一起吃饭,有了那么多美好那么多快乐。
难道自己要走了吗?结木银回过头,望向仁的方向,犹豫着。
他从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是生命对他而言仍然是他所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宝,这样的财宝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舍弃的,至少要能够换回足够的价值。当初,他就曾经立誓成为忍者,用鲜血与生命为家人带去幸福与安康。
我的生命是用来交换家人的幸福的!而且你在这里你那水平又能够做什么?留在这里不过是给他收尸……不,不对,等他们杀了仁,我一定逃不过他们的追杀的。那难道我要和他一起死吗?操,老爸老妈我没准都得看看情况呢,他一个外人何德何能!结木银握紧了拳头,猛地一扭头就要离开。
他真的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若是仁被杀,他几乎是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跟着下地狱。这样的傻事,这天底下能有几个人做得出来?多半没有!
事实已经明摆在那里,所以他以为他已经铁定了心。
但是那一步刚刚迈出去,便像是不受控制般猛然一扭,脚面以一个要崴脚的姿态指向了一个可以藏身的灌木丛。理智逼他迈动脚步,但是他的心却为他决定了方向。那一刻,扭曲的他看上去像是个滑稽的小丑,而那扭曲的背影却在地上投射出一个潇洒高傲的勇士。
那是我朋友啊,我若是这么直接走了……那样的懦夫又谈什么保护自己的家人呢?结木银在心底幽幽一叹,按着因为对死亡的畏惧不断抽动的膝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蹲在了那里。
哪怕他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哪怕他清楚地知道敌人绝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可是,他仍然蹲在了那里,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