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所居住的乡野农村不啻云泥之别的繁华帝都形成鲜明对,就应该知道,这社会有贫穷和富贵之分,有光明的地方也就有黑暗的地方。
但黑的有秩序,黑的理所当然,就依然能在社会中留有立足之地,当然,这还是离不开藏在桌下永远也不会搬上台面的枪支。
澳门,全亚洲最豪华的赌城高楼某间包房内,阵阵欢愉地笑声此起彼伏,原本这包厢内的声音应该密不透风才对,但隔壁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谈话。
窃听器!
那房间居然被人装了窃听器!
奥萨维亚摸摸鼻尖,看着坐在赌桌对侧的荷鲁斯,见他一手拿着高脚杯,边欣赏着对面包厢内谈话内容。
播放器对面传来几个男人的哄笑声,“那个姓墓刚垮台!咱们孙大公子就登上了副董事的位置!恭喜恭喜啊!”
曾经被墓子傲踢出Xzeo的孙子离,左右两手一手一个美人,笑得何其狂妄,“这狗日的东西!他要不走,那我真要喝西北风了!不过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我能回来,不稀奇!来,美人,啵一个!”
“这次你发达了!不仅当上了副董事,还谈了这么大一笔生意!估计Xzeo名下古董鉴定商行的股份,你能拿下一大半啊!”
孙子离听着笑乐了下巴,“说起来还真要谢谢姓墓那小子,亏他老婆那副画,让我拿到手转手一卖,嘿嘿......”
“你是说那副邪门的肖像画?听说看了它能把人气到自杀的?”
“不就是嘛!你们没见着,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我也想留在家里欣赏的,可是有人愿意当冤大头,几个亿的砸下来,我不想卖出去都难啊!”
“还好姓墓的溜得快!要不然我们真想看看他那张脸!”
“哈哈哈......”众人一阵讥笑,笑得前俯后仰。
奥萨维亚听着微恼,问向荷鲁斯,“那副画,不是被送去卢浮宫了么?”
“运送途中被劫匪抢了!孙子离从黑市上花钱淘回来然后转手卖出去!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窥起那副画吗?谁拿到手,谁就能致富!这些野兽哪能眼看着它被送进卢浮宫?”
就是因为窥起的人太多,格伦才愿意割爱让他朋友帮忙送去法国,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奥萨维亚还真不知道这事,他对古董届的消息,没多大兴趣,不过他就觉得奇怪,堂堂埃及王子居然请他一个小辈过来游玩?
荷鲁斯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但他比他印象中帅多了,尤其这身形曲线,格外修长,虽然精瘦,但更突出他修长的有点!
“那个......王子大人!”奥萨维亚唤得小心翼翼。
“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王子只是个绰号,说出来还让人见笑!”荷鲁斯反而笑得大方。
“那.......荷鲁斯先生,您就别拐弯子了,还是直接跟我说了吧,您找我有什么事?”
荷鲁斯不答话,只是抬手按下桌上摇铃,门外应声走进几名管家,横打抗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罩着布巾。
荷鲁斯朝他挑眉半笑,用下巴示意他过去看看。
奥萨维亚走前,狐疑着把布巾掀下,心里有些底,隐约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一见到布巾下的物品,还是禁不住一声长叹。
“哦!上帝!”
是油画!画上的女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油画最禁不起近看,但是这副和人形一样高大的作品,画得是如此细腻,他一个外行看着都要称奇。奥萨维亚把她从头到脚欣赏了遍,睫毛都画得如此细致,甚至腰裸那颗小黑痣也不差分毫。
“您从孙子离手里,把画买了下来?”
“当然!这是我来中国最主要的目的!我之前就跟格伦商议过多次,但他坚决不卖!老实跟你说吧,这画,与其说是我收购的,倒不如说是我放出风声让他们去偷!现在这画到了我的手里,已经是合法交易了!格伦没给画作落款、命名,他想拿回去是不可能的!”
奥萨维亚微愕,他听说过这个埃及王子喜好收集古董字画,经常去他大哥手里淘些玩意儿,不管多少钱都愿意砸下去!不过没想到,他居然对这幅刚出炉的现代作品也如此狂热!
荷鲁斯说的坦然,也不怕奥萨维亚出去告他一状。就是说,他请他过来一叙还没谈到重点。
荷鲁斯摇摇手中酒杯,仰头饮尽,放下酒杯,再次按下桌上摇铃,房门再次开启,门外走进来一个带笑的女子。
奥萨维亚一瞧,吓了一大跳,“小雪?你怎么在这儿?”
女子见奥萨维亚的反应,噗嗤一笑,走进荷鲁斯身边往他怀里一坐,在他额迹亲了一下,嘴里突然冒出一堆阿拉伯语。
不对!她不是箐雪!
荷鲁斯摇摇怀里女人,骄傲的笑了,“怎么样?我收到这副画后就让她去整容,从头到脚每个地方都一摸一样!”
“你——”奥萨维亚哑然。
“现在你应该清楚,我找你过来到底为了什么了吧?”荷鲁斯笑着反问。
“你不会想要见她吧!”
“对!我就是想见她!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自从上次收购她设计的四系列作品,如今已经流散,没一款齐全,我心里非常不舒坦!”
所以才把奥萨维亚叫来,他知道奥萨维亚肯定知晓这女人的下落!
“呃......其实......我可以吩咐公司再制作一系列送您!不收钱!”
“不是第一版本的不要!”
“这......”他胃口怎么这么刁?这叫他怎么办?卖出去的东西收不回来!像他实力这般雄厚的人都没法把作品收集齐,他一介小公司总裁哪有这能耐?
荷鲁斯清清嗓子又道,“我现在感兴趣的,不是她的作品,而是她这个人!奥萨维亚,我知道她是你大哥的女人!但他们已经离婚了,在法律上来讲,人人平等,我有追求她的权利!但是我找不着她人,就意味着我被剥落了追求的权利!我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他请奥萨维亚过来,就是为了探听箐雪现在的下落。
这男人惹不起!虽说格伦的身份和他相差无几,但格伦毕竟只是一介画家,无心政治!而荷鲁斯已经在政界打滚了多少年了!光看他站在那里就好像见着一尊神像,逼人膜拜!想想看,他只放了个风声说他想要买这幅画,就多得是人帮他去抢!
这么可怕的男人!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和他谈生意,奥萨维亚着实佩服他大哥!
可是......他们俩现在生活如此安逸,他不可能让这人去打扰他们生活的!
“真是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真的帮不了你!”
荷鲁斯抱着怀中人儿背转过身,低声说,“你公司脱离你大哥魔抓后独立上市没几天!虽然资金雄厚,品牌基础打得非常成功,但不是一点瑕疵都挑不到,尤其是你们这些跨全球的企业,如果某天发现你们制作衣服用的布料,致癌成分超标,你说社会大众会有什么反应?”
威逼利诱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的,不算卑鄙,不算无耻,反而正常的一塌糊涂!他说着随心,但听者心颤。
“奥萨维亚,你先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我会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的!我只是想见她,光明正大的追求她而已!”
糖与鞭子兼施,这男人的手段果然强悍!无形的压力重重砸在奥萨维亚的脑门!
墓子傲的压力也不比他少,因为心里焦急,对于自己的病情隐瞒得如此彻底,连他亲兄弟也不说,每天每天都盼望着她心结解开!只可惜徒劳无功!
他答应过让她怀孕,但突然间反悔了,箐雪也急地眼红,每天睡觉都做着同一个梦,梦见自己怀孕了,她就笑,梦见自己流产了,她就哭。但他说了,要想要孩子,就得连他一起要了。
她试过,可是没用!
每每下定决心让他碰触自己,一阵阵作呕的感觉直接涌上心口。
自从那天她主动溜进他被窝里后,每天她在自己的床上睡着,每天在他身上醒来,今天,床头灯一关上,她就自动下榻溜进他床里,抱着他说,“我......我们......我们要孩子吧!”
她脸皮薄,说话会结巴。
墓子傲心忧问,“能行吗?”
“试试看,我......我会努力的!”
努力?她说得容易!
墓子傲只是压上她胸口,就听她窃窃私语,“没事!就当被狗咬!没事!就当被狗咬!”
“......”
这叫他还怎么下得了手?硬起来也被她的话给吓软了!
“还是算了吧!我可以等!”
可以等?他到底还能等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箐雪坐起身,双手捧着心口说,“要不,我去看心理医生!”
上一次让她看心理医生,看得她精神失常,变得疯疯癫癫,这次能让她去看吗?再说......“要看医生得回去。”
“好!回去就回去!看完病我们再回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谁也改变不了她。
墓子傲原本不想回来的,这里的生活虽然穷苦,但十分安逸!可自己的条件已经容不得他再多想了,还是孤注一掷,让她出去试试看!要不然,他到死都会留有遗憾。
在柳大婶又哭又唠叨的送行下,两人回到他们原先住的小窝,墓子傲第一通电话就拨给了奥萨维亚。
奥萨维亚一听他们回来了,吓得手机都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