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正在宫里教杰儿练字,晴儿来了,一见我就笑着说:“雪儿,你还不知道吧?华昭仪有身孕了,这一下皇上一定高兴坏了。”
我正握着杰儿的手抖了抖,笔重重地落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大墨团。他与别人有孩子了。他居然要跟别人生孩子了。我没有抬头,只是对杰儿说:“这张写坏了,我们再重写一张。”说着我把宣纸柔成一团,握着杰儿的手继续写。
我不知道晴儿什么时候走的,反正我清醒过来时,见到子轩正站在一旁看我们刚写好的诗: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初一,是帝后相会的日子。看完诗子轩满脸怜惜的望着我。然后他牵着杰儿把他交给不远处的秋月,示意她带杰儿下去。
他走过来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柔声问:“怎么哭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流泪了!我强作镇定:“没!有什么可哭的!是灰尘迷了眼。对了,臣妾忘了恭喜陛下了,听晴儿说华昭仪有喜了。陛下上次不是想册封她为贵妃吗?那金册还在臣妾这儿,现在华昭仪有身孕了,正该册封。臣妾这就盖印。”说着我把玉案上那本金册翻出来,盖上凤印朝门外叫到:“张公公!”
张德应声进来,我把金册交给他:“快去飞羽宫宣旨吧。”张德朝子轩看去。整个过程中,子轩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说话,此时见张德朝他看,微微一含首,张德拿着金册应声而去。
子轩伸手搭在的我肩上,我一个转身躲开。子轩没有追过来,只是温柔地望着我:“雪儿,你永远是朕的梓桐,任谁也代替不了。”
我不理会他,高声叫着秋月,对她吩咐道:“秋月,你去整理些礼物给华贵妃送去。哦,对了!上次本宫自己淹制的酸白菜应该还有吧!送些给华贵妃。有身子的人就爱吃这些酸酸的东西。”
秋月应着下去了。子轩又走上前来搂我。我轻轻地挣开,低下头说:“臣妾累了,陛下请回吧!”
“雪儿,别这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子轩轻声说。
我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如果早几个月陛下对臣妾说这句话,臣妾会亲吻陛下的脚指。现在臣妾累了,不想再跟陛下继续这种游戏。陛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臣妾已经无所谓了!陛下放心臣妾会当一个好皇后,帮陛下打理好后宫。在杰儿面前臣妾也会与陛下维持现状。陛下请回吧!”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当晚我清楚地听见他在屏风外的小床上睡下,也清楚地感觉到他走到我的床边轻抚我的脸庞。可我一直装睡,不去理他。
此后的几天,子轩每天来凤栖宫用膳时,我都同杰儿一起进出,每天中午我都陪杰儿一起午睡。子轩几次想同我谈,都被我一句:“孩子在呢!”给挡了回去。有时他晚上也来,我让秋月回复他,我累了,请他去别的娘娘寝宫,他也没坚持一定要进来。
转眼又到了十五,我知道这天我是没理由拒绝他入我寝宫的。梳洗完毕后,子轩从我背后轻轻地抱着我:“还生气?”
我僵着身子,不去理他。门外忽然传来张德的声音:“陛下,有八百里加急!”
子轩放开我:“快拿进来!”原来是狄夷又传来**的消息。
这天早朝子轩一面立刻派兵前往狄夷**,一面又以狄夷内乱不止为由,钦派瑞亲王前往狄夷驻守,以示朝廷对狄夷的重视。
对于朝政我是不懂,我也不知道这次是否一定要派子墨前往才算表示朝廷对狄夷的重视。可我知道这段时间他对子墨打压得非常厉害,子墨手里的兵权已经被他削去大半,现在再派子墨前往狄夷,无疑是为了让他彻底远离朝廷的权力中心。同时也让子墨远离我,让我们永远也见不到面。
当天下午太后去找过子轩,最后两个人弄得很不愉快。太后从子轩那儿出来后,就来了凤栖宫,一见我她就气呼呼地说:“皇儿从孟越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不仅对墨儿、就连对雪儿你也……”
“母后!后宫的荣宠历来如此!再说,也是臣妾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我打断太后的话说。
“哎!你能想明白也好!不管怎么说你还有杰儿!听说了吗?皇儿要墨儿去狄夷长年驻守。刚才哀家去请他收回成命,岂料反被皇儿奚落成只知‘小家安不顾天下百姓’的无知老妇。哀家也知道墨儿生为皇室成员,是该以天下百姓为先,只是莺儿才刚刚有身孕,哀家怕他们这一路颠簸对她腹中的胎儿不利啊!”
心就像突然被挠了一下,乱乱的。“弟妹有身子了?”我讪讪地问。
“是啊!一个多月了。这是墨儿的第一个孩子。你说皇儿一定要墨儿他们这时出发,哀家能不担心吗……”太后没发现我早已变色的脸仍在絮叨着。
说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了:“哀家真是老了,明知雪儿身子不好,还唠叨个不停。哀家也是被皇儿气坏了,又没处说,只能来找你诉诉苦。雪儿你好好保重,养好身子最要紧,其余都是空的!哀家先走了。”
直到太后走了,我才倒在床上哭了起来,一直以为不管我怎么对子墨,他都会永远站在那儿为我守候。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转身离去。几个月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会等我,转身却又让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子轩是这样!子墨也是这样!难道对男人来说爱与性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码事?!还是对他们来说每个美女都是他们所爱呢?
这以后的好几天,子轩去给太后请安,太后都避而不见。这几天子轩倒没有来我宫里,听说他基本上都是独自在承明宫安寝,不过我宫门外一直守着的侍卫好像不见了。他是在向我示好吗?还是知道我知晓了子墨的事,认为我对子墨死心了,不会再逃了!
又过了几天的晚上,清溜进凤栖宫来给我带来密报:瑞亲王正在积极调防,看样子是想逼宫。而皇上这边也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子墨来钻口袋。眼看刚刚统一的南齐又要有一场血腥,我犹豫了片刻,对清说:“带我去见瑞亲王。”
“这个时候你去见瑞亲王,不是让陛下更误会你们吗?”清小声的提醒我。
“反正已经这样了,难道还会比这更糟吗?”我无所谓地望着他。
“那万一陛下来,见不到你,会不会……我可听说你要敢离宫,陛下要杀了这一宫的奴才。”清盯着我说。
“不怕!我们去去就回,再说明天才是初一呢?不是初一、十五的,陛下不会来凤栖宫。”我淡淡地说。
清看了看我,没再言语,转身带我出宫去了。我们在城郊找到了子墨。见到我,子墨有些意外:“雪儿,你怎么来了?”
“子墨,你想调防逼宫?”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子墨也不隐晦,直截了当地回答我。
“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那个位置。”我直盯着他的眼睛问。
子墨也不避开我的视线,直勾勾地回望我:“我是不在乎这个位置,可我在乎你。如果一定要坐在那个位置上才能明正言顺地拥有你。那我就要那个位置。”
“子墨你别这样!就算你夺得上位,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那天真的只是误会。我眼中看见的真的不是你。”我也直视他的目光。
“雪儿,这儿没有外人,在我面前你有必要再这么装模作样吗?如果你真的在乎那个后位,等我坐上上位,你还是皇后!”子墨不悦地盯着我说。
“子墨你听我讲个故事好吗?”我拉着子墨一起坐下,然后我从前世与陶帆的关系说起,到我们情人节一起去饭店吃饭,然后出了车祸死亡,到阎王为我安排重新投胎为止,一一告诉了他。最后我讲:“那晚我由于爷爷去逝,太过伤心,服用了忘忧散后,产生幻觉。把你误认作陶帆了。所以子墨这真的只是个误会。别再为我做什么。我不值得你这样。
“你能编个更可信的故事吗?”子墨回头望着我。
我眯着眼看他:“你不信?!”也难怪他不信,要是我也不会相信这种玄乎的鬼故事!可是见他不相信我,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忽然子墨的唇朝我压来,在我口中扫荡缠绵,我想推开他,可是他的手臂紧紧地钳制住我的头,不让我逃避,本来缠绵的吻转为疯狂。我无力逃避,只能承受。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我感到浑身像在火上烤,直到周围的一切开始在我眼前旋转,脑子昏沉沉的只是想吐,子墨才放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告诉我,现在你看到的是谁!”
我被这种逼迫的感觉弄得极不舒服,不悦地嚷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
子墨低笑道:“雪儿,可能你自己都没发觉,你很在乎我!在中州时我就知道了,你心里有我!雪儿,跟我走吧!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皇兄身边现在有这么多女人,不少你一个,你到底在执著什么?”
我低吼道:“我不是为了子轩,我是为了杰儿!我是他的母亲。我不能让人家在他背后戳他的脊梁骨。说他的母亲是个不洁的女人。居然跟人私奔!要我用自己儿子的未来来换取我的幸福。我做不到!!再说,你也不像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就没有自己的责任?真的可以为我放弃一切?”
“雪儿,我发誓……”子墨刚开口,我伸手捂住他的唇“别发誓,子墨,别把我心里对你仅存的一点美好的记忆都抹杀了。”
子墨满眼柔情地望着我,只是望着我,不开口,我垂下眼轻声念到:“‘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子墨,好好待罗莺吧!她才是你的妻!才是那个入族谱、可以陪伴你终生的女人!”
“雪儿!如果我还是只要你呢?”子墨温柔但坚定地说。
我抬起眼,狠狠地望着他“子墨,如果你逼宫,我会陪子轩一起死。如果你想踏着我的尸体进宫,你就来吧。”
子墨也狠狠地瞪着我,半晌他才一字一顿地说:“雪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给你。”
我松了一口气,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我带着清赶回宫里。
一进凤栖宫,我见到凤栖宫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迎面是一个熟悉的背影。听见我的声音,他缓缓的回过头来,朝那些宫女、太监们挥手道:“先下去吧。下次再不知道你们主子的去处,就不会这么轻易饶你们了。”
底下这批人都松了一口气,赶忙叩头谢恩退了下去。然后子轩走过来亲热地揽着我的腰:“梓桐,刚才去哪儿了?让朕好找!”
身体下意识地就挣开了他的怀抱。子轩深邃的眼中露出浓浓的怒意,他用力一把把我拽过来:“怎么!见到旧情人,连碰都不让朕碰了。”说着他就欺身上来撕着我的衣衫,我试着推开他。反而激起他更大的动作。他一把抱起我,把我扔到床上,一下子就把我剥了个精光。然后毫无前奏、极其粗野地进入了我的体内。花茎里又干又涩,被他这么上下折腾,我怀疑下身都被撕破了。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泪还是流了下来。
子轩身体一窒,然后在我耳边说:“别怪我,雪儿。是你先对我残忍的。你怎么可以跟子墨一起走呢?如果今天我不派锦衣卫去追你们,你们是不是就预备远走高飞了?你答应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你不能食言!”
原来他以为我跟子墨私奔了,可是他讲什么锦衣卫,我们没见到锦衣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