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繁华的中关村大街霓虹闪烁,向北望去坐落着一片片高楼大厦,向南远眺亦是万家灯火。在核心区,中关村金融中心顶层广场,“十大IT风云人物”颁奖典礼的横幅十分醒目。
颁奖典礼的会场内,国家信息产业部、BJ市委、HD区、中关村管委会各界领导、企业家、知名人士皆已到场祝贺,人声鼎沸。
与会场一门之隔的天台却十分宁静,一向衣着随意的艾奇才正罕见的身着正装衬衫,悄悄站在天台的拐角向远处眺望,享受着喧哗之外的片刻安宁。他沿着阳台的边缘向下望去,虽然已是夜晚,但街道边路灯下行人仍旧络绎不绝,彰显着BJ、中关村这片IT热土的四射活力。
在艾奇才的身后,传来一句:“唉妈,我,我说怎么找不着你呢,原来给这背风呢。”
听到这种把思维痕迹念出声的强迫症结巴声,艾奇才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老基友,以英俊的马自称的著名程序员丑男——马英俊。只见他端着装满红酒的啤酒杯,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艾奇才正在享受这宁静,宁愿假装没听到,眼睛依旧漫无目的地向下张望。
如果让艾奇才评价世界上谁是最没眼力劲的人,那非马英俊不可。艾奇才本想忍着不理,但转念一想,马英俊是一根筋出了名的,你敢不搭理,他就真敢往死里没完没了。不出所料,马英俊完全无视艾奇才的冷淡反应,在自己逻辑的指挥下,三步并两步地来到艾奇才身边,一把推了过去,喊道:“你听见了吗?你听见没有啊?你怎么不,不理我啊!”
这一把差点把艾奇才从楼上直接推下去,艾奇才瞬间一身白毛汗,回身惊恐又无奈地回答:“大哥,您是不是傻呀?我出来就是想静静。”不等马英俊接话,又继续补充:“打住,我也不认识静静,你离我远点行不行啊?”
马英俊一点没察觉艾奇才的反感,像哈士奇附体一样傻乎乎地盯着艾奇才说道:“我瞅瞅你看什么呢!黑,黑咕隆咚的。”“宁静。”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处在风口的二人都不由得打个寒战。马英俊问道“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啊,我都冷。”
艾奇才可找到理由了,忙道:“正好,你帮我把外衣拿来好吗?多谢。”
马英俊却摇头道:“拿,拿不了。你没看出来啊?我穿的这就是你的!”
艾奇才上下打量着马英俊,问道:“那你自己的呢?咱俩那天不是一块去买的吗?”
马英俊道:“你忘啦?当时我就嫌贵?后来你先走了,我就又给退了。你看,现在穿你的不是一样吗。”
艾奇才知道马英俊不是开玩笑,他倒了一口气问道:“请问,那我一会上台穿什么啊?”
马英俊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好看着艾奇才不说话,努力办出一副蠢萌的表情。艾奇才骂道:“别废话!还给我!”说话间就摁着马英俊要把衣服扒了。
马英俊一边拒绝一边打岔道:“你不是说咱们亲兄弟吗?”
艾奇才反打岔道:“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衣服脱到一半,艾奇才突然又住手了,马英俊到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不脱了?我,我都准备好了。”
艾奇才骂了一句:“1分钱一斤的贱骨头。”
说完,艾奇才扫视着远处,说道:“你不觉得刚才这一幕似曾相识吗?”
马英俊叹道:“是啊,一晃这么多年就到这里了,咱俩都老啦,唉,你都有白头发了。艾奇才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急忙在头上寻找,然后骂道:“你个老虾米,这是根线头!”
艾奇才突然觉得刚才自己紧张的样子十分露怯,不由得笑了起来,又把脸扭向了远方。马英俊也随着艾奇才的目光眺望着夜幕下的灯火阑珊。
马英俊叹道:“你,你,你,你还记得当初你死活要去美国吗?”
艾奇才被马英俊一句话带到了当年,他点头道:“是啊。这人生啊,你计划的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就全被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