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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追赶夺宝和尚

那保镖正有说有笑地啃吃香蕉,突然脸上负疼,急忙扭身来看,不觉一愣。他手捂脸,刚要发作,不敢言语了。

众人也同时一愣,见袁世凯和刘公公都气喘吁吁,怒目站在背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刘公公吓的脸色苍白,袁世凯气的面色铁青。众保镖惊呆了,都扔了手中香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袁世凯冲他们暴跳如雷,骂道:“你们这些卖主的奴才!都躲这里贪吃,快活来了。气死我了!看我怎么教训你们!”他举起手杖挨个狠狠打去。那些保镖都吓的直挺挺地站立,丝毫不敢躲。

刘公公慌忙劝说道:“老爷暂且息怒,让他们快去追赶贼人要紧。”他又向众保镖道:“刚才在屋里,一个胖大的和尚,抢走了咱们的那包东西。你们看见他往哪儿跑了吗?快去追!”

众保镖听这一说,才知出了事,个个都惊慌失措,就要四散追去。卖香蕉的老汉道:“刚才几位大爷在这吃香蕉,我见一个胖大的和尚手提一包东西,从楼内慌慌出来,往那边拐弯儿跑了。”袁世凯急忙道:“谢谢老先生。正是那个和尚。”刘公公赶紧向众保镖道:“还愣什么,快去追呀!”众保镖一拥向老汉指的方向追去。

袁世凯和刘公公站在香蕉摊前,都又急又气,象热锅里的蚂蚁团团乱转。二人还心存侥悻,指望那些保镖能抓住和尚,夺回宝物呢。

却说这六个保镖:原籍都是仓州人。他们的前辈是在一起开镖局的。自从他们继承父业管理镖局,生意逐渐不景气。加之六人挥霍无度,最后混不下去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经人推荐,六人被段祺瑞请去,从天津往济南押送鸦片。当时山东一带的地面很不太平,绿林处处,匪盗四伏。他们为段祺瑞押运几次鸦片,都没出过丢货被劫事件,顺利到济南交接了。段祺瑞见有利可图,便将他们留在了公馆里听用。

六人闲时为段公馆看宅院,忙时为段祺瑞外出办些私事。押运鸦片、军火、银元,六人都干过。六人一时得意了起来。

该着他们好景不长,段府上来了一名小姐,家住上海,是段祺瑞的一个外甥女儿。这小姐在天津住些日子,想念父母,哭闹要回家。段祺瑞留不住,无奈,吩咐六人护送回上海。途经徐州,遭到了一伙当地恶棍的欺负。那小姐被人从轿里扯出调戏。

六人一齐动怒,上前理论,双方将话说僵,动起了武来,六人都被打得头破血流,还被抓进了衙门。衙役听他们说是段祺瑞府上的,赶紧又放了他们。他们到上海交了差,养了几日伤,回到天津没敢向段祺瑞说实话,用一些平安的言语瞒过了段祺瑞。

那小姐本来柔弱,又兼路上惊吓受辱,到家一病不起。她父亲是个有学问的老夫子,得知女儿受辱,十分生气,专程来天津找段祺瑞责问。段祺瑞知道实情,勃然大怒,一方面向亲戚道歉,一方面向六人鞫问。盛努之下,段祺瑞驱赶六人出府。六人跪地苦苦哀求,一一提起往事,段祺瑞心软了。不久,段祺瑞用派差的方法,将六人送给了袁世凯,为六人找了更好的主人。

袁世凯行伍出身,各般武艺都通,一心结党营私,为自己网罗人才。经过对六人挨个考核,演练武艺,他发现六人不但武艺都好,人也年轻整齐。袁世凯高兴地将六人留在了身边听用。六人又辉煌了起来。六人经常为袁世凯办些私事,很卖力气。袁世凯在他们身上很得利,对他们也颇器重。

这六人是传代的结义兄弟,其中老大名甘行义;老二名匡路平;老三名邹仁生;老四赵永刚;老五阳大镜,老六张庭化。每人都识几个字,会念“三字经”和“百家姓”。

其中最数张庭化诡主意多,平时不论做什么事,都听他的。张庭化的人品与那五人相比也颇好。

今天初到太白楼前,哥几个还都慎重,张庭化带赵永刚和阳大镜,先去查的房。于是都大意了起来。

刘公公最后叮咛完了他们刚走,那卖香蕉的老汉又一个劲地叫卖:“又甜又香的香蕉啊!所剩不多,快来买呀!再不来买,老汉肚子饿,可要收摊了。”馋的赵永刚先说:“别让老头儿一个劲儿叫了,咱们过去给他分着吃了算了。”其他人都看张庭化。

张庭化怕误事,一阵犹豫就想不去。赵永刚拉上他道:“六弟,你还犹豫什么。咱都进内看过了,没有任何危险隐患。这么不景气的地方,行人都少,不会有事的。再说,那个日本人还没来呢。咱吃几个香蕉用不了多大工夫。一起去吧。平均出钱。”

阳大镜也凑趣儿道:“是呀,这个时候吃上香蕉也是我们的口福嘛。四哥说得对,六弟太过谨慎了。都跟四哥去吧。”他也上前缠上了张庭化。

于是,二人扯着张庭化,六人嘻嘻哈哈,欢声笑语地来到了香蕉摊儿前。他们见那些香蕉色泽不正,象似烂了。有的黑,有的黄,有的斑斑点点。

张庭化向老汉说:“掌柜的,你这香蕉多半坏了,好的太少。用秤称,我们太不合算。烂香蕉白送,我们也不要。你这所剩也不多,干脆,这样得了:让我们从中拣好的吃,吃完了,付给你一些本钱。你扔也就扔了。你看怎样?”

赵永刚着急要吃,见老汉摇头不同意,他也凑趣儿说:“老头儿,就这么定了吧。货了才是净心。你叫了半天没有买主,别错了主意。你还怕我们白吃你的不给钱吗?”

说着,他拍了几下衣袋,顿时,传出了铜钱的声音。不等老汉允许,他就先拿起一个黄的,扒开皮吃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动手挑选。摊上很快就乱了。

老汉见再不答应,自己要倒霉,哀求道:“几位大爷,怎么吃都行,你们可得体谅我老汉。这年头,养家糊口不容易,做小本生意更不容易。我不挣钱可以,千万别让我折了本钱。我还得货买货卖呢。”

六人也不听他说些什么,翻了摊上的,又翻篓里的,香蕉扔了满地。稍不如意的,就被他们扒开扔了,六人争先恐后边吃边选,都怕自己吃得少了。

袁世凯和刘公公刚才在门前喊人,老汉听见了,没敢告诉他们,怕他们都惊慌跑了不给钱。刘公公刚才打那一记耳光,打的正是赵永刚,因他吃的狼狈,也打得对了,都因为他才误的事。

再说那六人追赶和尚,追出挺远,只看见了几个行路的道士,不见和尚的踪影。一直追出那条街,六人全都愣了。见前面到了十字路口。六人停住,四下望望,不知和尚逃去的方向。想找人询问,一时又没有对面来的人。张庭化焦急道:“不用问人了,那和尚跑不出多远,干脆,我们两人一伙,分头追赶。耽误工夫若大了,那和尚可就跑去得远了。”

由于事情紧急,不容他们停留长智,六人立刻同意。甘行义和匡路平赶紧向西追去。邹仁生和阳大镜向东追去。张庭化和赵永刚随后穿过横行,也急急向北追去。三伙人在各自的路上,又一阵拼命追赶。吓得行人躲躲闪闪,不知他们为何这样跑得急。三伙人都不顾向人询问,只情追赶和尚,追过行人一个又一个,见不是和尚,就继续向前追赶。最后,全都累得汗如雨下,跑不动了。

张庭化坐在地上,喘吁吁说:“有生以来,我是第一次这样跑啊。实在跑不动了。”

赵永刚也说:“我也从没这样跑过,也跑不动了。”

张庭化又疑虑道:“我们追的方向,可能不对。那和尚哪能这么快呢?脚前脚后的事呀!就是追不上他,也该看见他身影才对。”

他细一想又道:“我们先别追了,等对面儿来人,问问再说。”

二人一边和计,一边向远处张望。见前面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手牵一头毛驴,正向他们走来。

张庭化起身迎上前问:“请问大哥,你来这一路,可曾碰上一个手拎黑色包袱的胖和尚了吗?”

那人马马虎虎,也没细听,扭身一指说:“碰上了。那个和尚就在前面坡下不远处。不过,没看他拿什么东西,好象是空着双手。”

张庭化还想再细问,赵永刚焦急道:“快追吧,一定是他。和尚也许将包袱背在了背上,这位仁兄当然就不注意了。”

那人也道:“他说得对,我是没留神和尚的背后。”二人觉得大有希望,又鼓起劲儿来,急急向前追赶。

二人跑下坡又上坡,又追出挺远,前面到了双羊岔路。放眼望去,两条路上都有许多行人,看不出哪个是和尚。

赵永刚道:“这和尚走得真快。赶紧找人问他去的方向。”

张庭化又向行人去问:“老先生,刚才您看见一个和尚过去了吗?”

那先生转身一指,道:“大前边那位就是和尚。你们走快一些,就能赶得上。”张庭化和赵永刚都一阵高兴,可算看见和尚了。

二人谢过那人,又急急追赶,渐渐看清了前面和尚的身影。二人都忘了疲劳,快步追到了和尚背后。

赵永刚先放慢脚步说:“六弟,我看不是他。这个和尚两手空空,身上也什么都没有,走路也不慌,长得又高又瘦,我们肯定追错了。”

张庭化道:“我也看他不象。喊他一声,他若有作贼心虚的反应,就上前抓住他。”赵永刚高声吓道:“和尚,站住!”二人停步细看和尚反应。

那和尚正平心静气地走路,猛听背后有人吓叫,急忙回顾。见背后是两个恶奴打扮的人在追他,他心说:“这二人追我绝非好意,还是不与他们纠缠的好。”想罢,拔腿便跑。

张庭化一惊,立刻道:“别看他什么也没拿,抢东西的也一定是他。抓住他!”于是,二人满怀信心,奋力追赶。

不想那和尚有些脚力,快得不亚于羚羊奔命。二人奋力追赶,也好似虎逐苍狼。那和尚开始还跑得稍慢,向后来是越跑脚步越轻越快,将张庭化和赵永刚远远甩在了背后。

累的张赵二人,张口气息紧,举步步难移,汗流浃背,坐在了地上。眼见和尚钻进了树林。张庭化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手指树林告诉赵永刚。

多时,赵永刚才断断续续道:“那个树林,我进过。面积不大,树高不密。里面都是乱坟。这条路从中间通过。”

二人说着,心都不死,不约而同都站了起来。张庭化道:“跑不动,就跟着他。俗语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看准他进了哪座庙,最终能抓住他。”赵永刚也道:“对,挨了这样的累,不能前功尽弃。”二人快步向树林奔了过去。

进了树林,见杨柳阴森,坟堆高大。杨柳阴森遮天蔽日,坟堆高大新旧夹杂。向上只听林吼,向远时鸣老鸦。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胆战心惊正走,突然,张庭化肩上一阵剧痛,让人从背后擒住了。正是:二人奋力尽忠心,惹恼林中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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