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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活下去(6)

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去,无法预知的未来,和琐碎到无法把控的现在。灵魂的旅途上,我们在追寻的,是过去、是未来,还是现在——

‘是呀,这样精致的老着,会事我的外婆吗?’佐伊自己都不禁被眼前精致的画面模糊了视线。

佐伊毫不避讳的紧盯着古姥,想要找到与自己外婆不一样的地方来说服自己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外婆:

浓密卷曲的白色与银色相间的长发规规整整的盘在头顶,而自己的外婆是,自从年纪大后,都发越来越稀少,再也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的头发,天天披散着齐肩的头发,偶尔梳一梳。

古姥高高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高度老花的眼镜,厚厚的镜片左右两边还连着金丝线,从两旁一直延伸到脖颈后面,像是一个学者。

而自己的外婆从来不戴眼镜,那个年代,家家孩子多,外婆很早就不上学,照顾自己的兄弟姐妹。

再后来嫁了人,又很早生了五个娃,在家照顾娃娃。是封建社会的牺牲品,也是那个时代的贤妻良母。外婆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念什么书,如果再投胎一定要好好念书。

此时此刻餐桌对面的古姥,穿着上半身中国古代经典的中山装,胸口偏上的部分用刺绣秘密的缝了些图案,下半生裙子是用宝蓝色的绸缎和白色的蕾丝打制而成,款式虽然已老旧,但依旧掩盖不了本身的高贵气质。

是呀,声音可以一样、面容可以一样、身高可以一样,课时灵魂是无法改变的。那是肉体短暂存在着的鉴证,是这一世所经历的所有的体现,就像是一面镜子,你的所有,无一遗漏,都在上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谁还站在最初行走的原点上。无论我们走了多远,都请不要忘记,回头看看我们的曾经,曾经那些灵魂深处的期许以及那些对我们默默付出的人。

我们的灵魂在旅行时会丢失很多宝贵的东西,亦会捡到劳之不易的珍宝,可是又有谁知道,走了那么远,在这个世间,唯一值得我们珍惜的是那些没有被欲望扼杀的最初的记忆……

佐伊眼中,对面的这个老妇人,除了长相、身高、声音外,其余都不是外婆的。

她自己小声嘀咕着,还不忘多观察古姥两眼,可是始终不肯移开视线,生怕自己的外婆再一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那些快要模糊了的面容,那些曾经的岁月,随着时间的流逝,本以为会消失殆尽的记忆,就这样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

古姥用左手拿着报纸,倚靠在桌子边,右手优雅地用兰花指拿着杯子,杯子是用陶瓷做成的,上面还手绘着一朵朵罂粟花,红艳艳的罂粟花瓣,诱惑着每一个看着它的人。

古姥挪低了了一点报纸,抬眼看着正陷入思索的紧盯着自己的佐伊:“你要想多久看多久呢?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是你外婆,快点吃东西吧!”

古姥用力抖展了两下手中的早已发黄的书籍,继续翻阅着,像极了一个博学多才的学者。少了那种旧时代家庭主妇的味道。

“是啊,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外婆早就入土为安了,再也见不到了。自己却因为不肯接受现实而去让自己的心找替代品。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根本无法替代。”佐伊想着,抓紧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来。

佐伊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外婆,没见到外婆的最后一眼是佐伊最深最深的愧疚。可是一切都是过去时了,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挽回。

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去,无法预知的未来,和琐碎到无法把控的现在。灵魂的旅途上,我们在追寻的,是过去、是未来,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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