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颤抖着,从脚趾往上擦洗。因为她还不敢正视尸体的眼睛。
“真希望现在只是一场梦,”佐伊心里默念着。只是看看这些尸体的细节,“梦境如果能这么真实也是奇迹了。”
有些时候你可以选择掌控你的灵魂,可是更多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的。何时生、何时死,何时遇见、何时分离是早已安排好的,除了漫长的期待和守候。
当某些已经放弃的等待不期而遇的时候,是惊喜、是惆怅、还是又一出已经安排好的选择题……
“做的不错,算是用心做完的,现在你可以去见古姥了。”老奶奶的羽毛笔挪动着,沿着先前的墨迹又变了一个方向,然后是转折、转折的一段段线条。
而佐伊,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拉扯着,刚开始有些生硬,随即飞一般在琉璃屋中心的旋梯上盘旋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佐伊看着自己在动的腿和手,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门是紧闭的,当佐伊靠近后,楼梯每一层紧闭的大门也随即打开,待佐伊进入后又迅速紧闭了。
佐伊回头,看见那白天光鲜亮丽的琉璃屋变得残破不堪,里面的人形全部都变成了腐尸。
她瞬间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虽然看过很多恐怖片,可是这种身临其境,是谁都无法忍受的。
等呕吐感逐渐从强烈转而逐渐消失,佐伊又偷偷瞄了一眼那些腐尸。
为了把那些腐尸固定在架子上,脖子、肩胛、小腹、膝盖、脚等等,都不同程度的钉了巨大的钢钉。那生锈了的钉子和皮肤已经缠扭在了一起,血肉模糊。
而腐尸的嘴巴,眼睛,都用很粗的红线缝了起来。即使有些眼睛是睁开的状态,但由于线的拉扯,眼皮和下眼睑已经不同程度的撕裂。
从这种撕裂程度上看,这些红线分明是死前缝上去的。佐伊不敢再想下去,她只是一直告诉自己,“璃,会确保我的安全。璃会确保我的安全……”
到达旋梯尽头的一瞬,佐伊失去了之前对她的力度控制,一个没站稳,向前撞到了大门。
“啊——”佐伊惊恐的叫了一声,可是却因为某种力度停在了离门30公分不到的距离。
她紧张的眯缝着双眼,发现自己没有撞上,内心定了定,缓慢僵硬的睁开了双眼。
佐伊细细打量眼前的庞然大物,门最少有五米高,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近,佐伊抬头看着有点眩晕。
门看上去就是上了年纪的,铁锈一般的斑驳印记布满大门,门上密密麻麻若影若现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线条和颜色,又像是两幅并不完整的画面。
佐伊轻轻扣了一下门环,门环上面是两个怪异表情的麒麟兽。麒麟兽抬眼看了一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佐伊吓的把手缩到背后。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佐伊看了一下门内,又看了一眼麒麟兽,麒麟兽眼珠望向门内,示意佐伊进去。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又回头看了看门口,由于太空荡的原因,细微的声音都会传来回声。那门上密密麻麻缠绕的,不是别的,而是人的血管和毛发。而门上若影若现的,更不是什么门神,而是活生生夹在木门之间的腐尸。
长廊的两旁顺着全是紧闭的房门,门的两侧站着的是跟楼下一样的腐尸,唯一不同的是,除了体型外,全是不同的褪了皮的兽头,所有守卫都是一样的执剑的动作。
佐伊走到长廊的尽头右拐,又是一个长廊,琉璃守卫塑像换成了无剑者,依旧是兽首人身,其他基本都一样。
待到快走不动的程度,佐伊又看到一个大门,佐伊只能再次叩响。佐伊觉得自己都快要吐出来了,内心除了惊恐,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见到璃,希望璃带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佐伊轻轻扣了一下门环,门环上面是两个怪异表情的麒麟兽瞪了一眼佐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鼻孔冒着粗气,就像生气的牛一般。
麒麟兽抬眼看了一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佐伊吓的把手缩到背后。
佐伊在门口瞪了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她看了一下门内,又看了一眼麒麟兽。麒麟兽的眼珠望向门内,示意佐伊进去。
“进去吧!”佐伊的耳边传来楼下老奶奶的声音。佐伊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楼梯已经消失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又回头看了看门口,由于太空荡的原因,细微的声音都会传来回声。自己的脚步声,变得异常的大声,就连心跳都变得多余。
那门上密密麻麻缠绕的,不是别的,而是人的血管和毛发。而门上若影若现的,更不是什么门神,而是活生生夹在木门之间的腐尸。
长廊的两旁顺着全是紧闭的房门,门的两侧站着的是跟楼下一样的腐尸,唯一不同的是,除了体型外,全是不同的褪了皮的兽头,所有守卫都是一样的执剑的动作。
佐伊踌躇着走到长廊的尽头右拐,又是一个长廊,琉璃守卫塑像换成了无剑者,依旧是兽首人身,其他基本都一样。
门内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缠绕着的是还有血液在里面流淌着的血管,而这些血管却不知道是供给到哪里。
待到快走不动的程度,她又看到一个大门,佐伊只能再次叩响。佐伊觉得自己都快要吐出来了,内心除了惊恐,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见到璃,希望璃带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请稍等!”门内传来轻柔的声音。等了一会,门开了,从门后绕出来一个笑脸的老太太。
“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了好久!璃跟我说你会来找我——”
“璃,璃在哪里?”佐伊显得有些局促和慌张。
佐伊看着这个个子矮小、佝偻着背的笑脸老太太,惊呆了,跟已故的自己的外婆长得一模一样。
“您,您就是古姥吗?”佐伊说的有些哽咽。
在佐伊心中一直深藏着愧疚之情:
佐伊小时候一直跟着外婆,外婆是旧时那种贤妻良母型,没念过几年书,但是很疼爱孩子,还做着一手好菜。
她也是所有孩子中,外婆最疼爱的。但是,由于佐伊妈妈外嫁,在她3岁时便离开了外婆。
虽然中途有过两次短短的相聚,但是也只是转瞬即逝的时间罢了。
大学毕业前夕,由于外婆身体不太好,便去照看几天外婆。
那时正值冬季,北方的冬季外部下着厚厚的雪,屋内是很暖和,因为家家都有暖气。
年老的外婆只能天天待在室内,第一是由于糖尿病病变,双腿浮肿到已经走不了几步路;第二是因为外面的严寒让平时无法运动的外婆完全无法适应那样的天气。
人的体质最脆弱的时候,可能就是刚出生时和已经年老后。
幼年时,用最脆弱的的身躯承载着所有人称重的期待;年老后,用最脆弱的身躯看着那些沉重年月走过的路,承载着无法计数的遗憾、悲伤、幸福等等所有的感情。
那时正值冬季,北方的冬季外部下着厚厚的雪,屋内是很暖和,因为家家都有暖气。
年老的外婆只能天天待在室内,第一是由于糖尿病病变,双腿浮肿到已经走不了几步路;第二是因为外面的严寒让平时无法运动的外婆完全无法适应那样的天气。
外婆牵着佐伊的手,第一句话就是:“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你看你最后一眼。”
佐伊看着面前已经很久很久没见面的外婆,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想念,却无法言语,但是当时只是觉得外婆可能是太想念自己而说的玩笑话,也没多在意。
虽然对外婆的记忆都是只停留在某一年的某一时刻,三岁、小学5年级、初二,短暂的时光,可是永远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外婆让佐伊觉得很幸福,那种幸福是佐伊童年仅有的。
时间虽短,长时间不在一起的疏离感,但是那些伴随着血液流淌的亲情,是她心中无限的渴望。
佐伊在外婆身边,没太多说话,都是听着外婆唠叨些自己这一代人已经无法理解的事情。
小姨要照顾自己不满一岁的孩子,自然也疏忽了自己的母亲。和大多数子女一样,嫌弃自己的母亲唠叨、多事。
人生就是这样,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睡不理解自己的存在,渐渐的自己有时候都开始不理解了。
佐伊待了一个多星期后接到了面试通知,便毫不犹豫的去工作了。可是就在自己没去多久,就传来外婆去世的消息。
她以为,只要过了冬天,外婆就可以下楼,等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带外婆出去玩了,像过去很多时候一样。
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外婆的佐伊从来没有想过外婆会真的离开自己,心里像是空了一块,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
后来的佐伊一直懊悔没在那陪外婆到春天,都没能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带外婆去外面走走。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寒冷混乱的冬日记忆。
那些我们知道和不知道的时代,造就了这些和那些我们理解却又不理解的人。不论理解或是不理解,也丝毫不影响这些不同时代、不同价值观的人从心里真挚的热爱着。
可是这些时代真的造就了人,还是毁灭了人性呢?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到了年老的季节,承受的不是幸福,而是那过去的每时每刻的生命无法承受之重量呢?
佐伊也从来不知道,那次的见面原来是永别。
外婆的那句:“我活着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原本以为是玩笑话,此时此刻却让佐伊久久不能释怀。
再也见不到的外婆,成了佐伊心中的痛,就像是手中的小刺,怎么也拔不掉,虽然不是特别疼,却永远留在心中,时不时罗隐罗隐作痛。
只要一想起,佐伊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应该长久的待在外婆身边才是。
可是此时此刻,那个自己久久怀念的伤痛,现在却满面笑容的站在自己面前。
“外婆!”佐伊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一把紧紧怀抱住古姥。
时间如果就此停住,如果一切重新来过,对于佐伊来说,都会再次来这里,即使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那个半夜都会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再身边的外婆的佐伊,不知道多少个夜晚都需要有人在自己的身边,都需要那个无论多久都会跟自己说在等待的人——
有些时候你可以选择掌控你的灵魂,可是更多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的。
何时生、何时死,何时遇见、何时分离是早已安排好的,除了漫长的期待和等待。
当某些已经放弃的等待不期而遇的时候,是惊喜、是惆怅、还是又一出已经安排好的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