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清源郡城数十里处,一群军士道人正列队前行。这些军士蓬头垢面,戎装上沾满血迹,略有点破烂。但是精神头不错,个个透着股凌厉气息。
后方马上也有百多个伤员,陈明等道人就在地上行着。一行人急速向着清源郡方向行去,扬起阵阵尘灰,宛若黄龙一般。
军阵中陈明脚下行着,手中执着把新法剑对身后几名军将说着:“这路上我等攻陷了四处贼盗营寨,包括鸣禽山之内发现三处祭坛。”
“能活着到清源郡,全赖诸君通力戮敌啊。军士伤亡百人,还在承受范围之内,这数十日历练,神策军方是可战之军啊。”
身后宁之点了点头而后躬身道:“正是,这数十日真是险死还生啊。那清真寨中竟然有筑基投影暗藏,幸亏有明清、明道两位仙师助阵,要不然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言语间你,几人脸上就都有些庆幸神色,其中明清、明道两位老道身形萎靡,神气大亏。听了这般言语,脸色尤其难看。
而后明清老道一甩袍袖道:“金丹魔修的筑基投影,实力竟然如此可怖。若不是运气使然,祭坛出了差错,我等万难生还啊。”
陈明听了,脸上带着些惭愧之色,涩颜道:“还是我行事不周,错估了贼盗实力,将这数千军士道人陷入险地,想想真是惭愧啊。”
“昨日两位外门弟子带来宗内传信,祭坛是魔修献祭所用,将贼盗掳掠的凡人道人祭祀,至于祭祀何用,还不大清楚。估计这数百年间,有数万凡人亡于这些贼盗值守,魔家经文应是魔宗设计给予这些贼盗的,内中无有上乘魔法。”
诸人听了,齐齐陷入沉默,场中气氛就有些压抑。这军阵在沉默中往前涌去,过了两刻钟,就已到了清源郡城。
城下陈阳、陈云、陶源、陶明等人在城门处等候,几人见得军阵临近,就疾走几步,到了陈明身前拜倒道:“卑职等拜见大人,恭喜大人凯旋而归,营寨、药材等都已准备齐全。”
陈明等人听了,脸上就有些满意神色,而后陈明笑了笑道:“很好,宁骑督领着军士去营寨内整修吗,传我军令:诸军士有三日假期,可入清源郡城游玩,但是记住不得有违军规。伤员尽快整治,一应药草尽全力供应。”
下首宁之听了,束手应是就招呼着后方军士集合,向着远处营寨方向行去。
城门处就只留下陈明几人,陈阳领着几人往城内行去,口中同时说道:“宗内已经另遣了三百外门弟子到此,我已经让他们下去乡间,助农夫耕种。”
“另宗内送来一批药草、灵符,已尽数收归府库。边境各处坞堡也自整修完毕,夏日已过半啊。”
几人边行边谈,须臾就到了天策府。入了府内,陈明先是遣散身后众人而后随着陈阳向着府库方向行去。
过了片刻,两人就行至一座墨色玉石搭建的殿堂,墙壁上刻着道篆,银色光芒不断游离,时而迸射处点点荧光。
门口处有两名道人值守,值守道人见得陈明行至身前,连忙起身行了个道礼,躬身道:“见过大人。”
陈明听罢,也不多言。径直自袖中取出一方令牌,交予值守道人,两名值守道人接过令牌,而后手指一点,令牌浮空而起,一朵青莲悬空而出。
见得如此,那两名道人复又行了个道礼,就施法打开了府库大门,空中青莲虚影往暗红色大门飞去,而后这大门缓缓打开。
陈明、陈阳两人见了,自负手入了这府库。内中檀木架子林立,架上摆放着诸多灵符、药草玉瓶之类。
身畔陈阳拿着架子上的一张灵符说着:“这是宗内送来的青灵符,另有明水、清神、益体诸般符箓。或助益农桑、或可明神静心,都是上等符箓。”
“青灵、明水两种符箓,我已将大部分分发下去,境内农桑之事,这符箓助益甚大。还有益气、补精等丹药,即日也将分发下去。”
陈明脚下行着,耳中边听着陈阳陈述,心内思量:宗内这次支持力度颇大,看来我的猜测得到宗内的支持了,如此便好。
恍惚间又听闻后方依稀有点声音传来:“宗内的支持倒是已经到了,不过向魏京要求的诸般货物倒是迟迟未到。”:
“致使各地坞堡整修晚了月余,质量也才堪堪过关。主持此事的是魏国司马的门生,听说兄长在魏京内与司马有些误会。”
陈明听了,放下方才取下的一张灵符,冷笑道:“瀚海秋狩在前,这些人竟然还敢如此胆大妄为,真真是不知死活,你让清源郡守如实上报即可,魏君的剑此时恐正需血祭一祭。”
言罢,他在原地想了想,而后敲着额头道:“还有,我那亲兵营内有个唤作凌浩的,他是太尉之子,将这事透露给他吧,我的亲兵可不是白当的。”
陈阳听了脸色就有些诧异:兄长何时变得如此腹黑了。心内边思量,同时他也自躬身应是。
陈明见了,也不多言。自顾自取了瓶丹药,扒开塞子,将玉瓶贴于鼻翼轻轻嗅了嗅。
这宗内丹药火候够了,炼制者纵然不如我,技艺也是练气中顶级的了,日后有空得见一见。
陈明将架子上的丹药、符箓等诸般物品一一查看后,陈明就领着陈阳出了府库,边行边道:“玄远,你将这府库进项、支出情况详细情况写明,晚些时候我要看一看。”
言语间,两人就已行到内院,陈明自躬身应是,向着外间走了几步。然后复又转身急行了几步。
到了陈明身前,涩颜道:“兄长,差点忘了,八云、源真、天云三郡传信,邀你三日后云水峰上一商瀚海诸事,这三郡也都来了新任天策府主,都是宗**门弟子。”
陈明听了就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而后陈阳就转身出去了。看着陈阳较以往消瘦的身形,陈明脸上就有些疑惑:修了道法,竟还会这般健忘,功体也有些不稳。
心内想着,他习惯性的迈过门槛,向着内院行去。身形绕过一处青翠竹丛,突得旁边蹦出个玄色人影,往陈明身上扑来。
深思中的陈明一惊,手中一道青光聚起,就要往前击去
过了片刻陈明脸上惊色退去,转而有些无可奈何。这道身影却是云娘,她身着玄色道袍,秀发束起,宽大的道袍内隐隐鼓起,峰峦暗藏似的。
一张素脸上尽是喜色,映的愈发娇艳可人。这人影一晃,就将陈明环住,雪藕绕着陈明腰间,场内一时无声。
过了片刻,陈明咳嗽了两声,缓缓道:“云娘,我这衣服还未换呢,看把你这小脸都弄脏了。”
云娘听了,手也不松开,只是将陈明环着。抬头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一张小脸蹭满了陈明身上的泥土,花花的,别有点趣味。
听了这般话,陈明眼睛转了转,而后一拍伊人脑袋:“还叫公子,如今要叫夫君了。恩,唤明郎也可以啊。”言语间嘴角带着点浅笑。
云娘听了,脸色微微泛起一抹晕红,娇艳之色更甚。而后也不理会陈明调笑,故作刁蛮的弹了弹陈明身上灰尘。
而后使劲绷着脸道:“瞧这脏的,夫君还不快去清洗一下,我房内可不收垃圾。”
陈明听了,似被这新婚少妇惊到了,将俏脸细细瞧了瞧,而后就被拖着往内中行去了。
两道人影渐行渐远,投下长长的影子,恍惚快合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