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要站起来,高四手听到有响动,回过头来看着我,我顿时脑子就蒙了,几乎就要喊出来。
高四手的那两只眼睛竟然幽幽的闪着动物般的光,恶狠狠的盯着我看,表情说不出的狰狞,看起来非常的恐怖渗人。
我被吓的无以复加,闭上眼睛,再也不受控制的喊了出来。山洞顿时一片慌乱,我知道是我的叫喊声把他们都惊醒了。
我不敢睁开眼,指着前面的篝火道:“你.你们看.”
“老二,怎么了?看什么啊?又没有什么!”老三在我身旁按住我的肩膀道。我这才睁开眼,高四手恢复如常,坐在篝火旁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还是一样,高四手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就暗恼了,难道是幻觉?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看到高四手.
难道是刚才做噩梦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样一想,我有些释怀,但心里还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刚才的情形实在太真实,太过诡异了。
忽然想到,高四手曾经为了我连命都不要,顿时就完全释怀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不好意思,做噩梦了。
被我这么一闹,大家的睡意全无,坐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高老哥,你去睡会吧,我来守夜。”聊了一会,我歉意道。
高四手点点头,起来拍拍我的肩膀就找了一处石壁靠着,双手环抱胸前睡了。疯大和小马哥坐了一会,可能觉得索然无味,也起身继续睡,只有老三还陪着我。
老三这人平时挺闷的,话很少,没有疯大那么野,冯伯在世的时候对疯大只有叹气,对老三却赞叹不已,所以对老三当作重点保护对象,管的异常严厉。
小时候,冯伯就不许老三跟着我们胡混,初中一毕业,就送他去国外念书。不过,我们的感情是丝毫不受阻碍,老三在国外打电话回家可能还没有打给我的多。
六点半的时候,高四手醒过来叫醒大家,条件不允许,我们也没有洗脸刷牙。只是各自用水壶倒了点水抹了抹脸,漱了下口,用口香糖代替牙膏。
之后,各自整理下装备,就在高四手的带领下继续开拔向葫芦口进发,现在的时候,要在平时,天已经大亮了。
可是,我们走出山洞,这里的天色依然昏沉沉的,我们不得不带上头灯,边吃干粮边走。
走了一阵,天色渐明,关了头灯,又走了一阵,我们离那两颗柳树越来越近。直到近了,我们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柳树!
那一条条垂下的竟然是吊挂着的人骨,干尸,还有腐烂成一条条的碎布,简直就像个许愿树。
这里又是葫芦口,不时一阵微风吹过来,那些人骨和干尸就随风飘荡,相互碰撞,带着一股股腐臭像是一个巨型风铃发出“锵锵”声。
特别是那些干尸,不知道为什么,身上被剥的一丝不挂,身上的水分已经完全被风干,脸部可能死前有剧烈的挣扎,显得极具狰狞。
最让我恶心的是,干尸的尸体颜色跟侬老爹送的烟熏腊肉基本上是一个颜色,都是呈黑棕色。
高四手和小马哥显得司空见惯,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惊骇,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我们三兄弟哪里见过这阵势,都脸色铁青的胃里一阵翻滚。
高四手从背包里翻出几颗红色小药丸给我们服下,那小药丸一进入胃里就清清凉凉的把恶心之感压了下去。
心里刚有所平缓,没想到又看到更为惊骇的一幕。
刚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树上,而两棵树的后面是齐人高的杂草丛,再往前看竟然是连成一片形同堡垒状的森森白骨。
穿过杂草丛,才看到这些白骨堆积的有近两米之高,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塞子把葫芦口给封住,直接把我们的去路给堵住了。
走近一看,都是人骨和动物的尸骨组建的,但人骨占了绝大部分。
人骨的头部和身体部分分离出来,头骨一个一个全部脸朝外叠成圆锥形,尸骨叠成堡垒状把一座座圆锥形的头骨围绕起来。
叠成堡垒的白骨上面也放着一行正朝我们的头骨,这些尸骨保守估计起码有几千具,甚至万数,我们看的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或许这些天所经历的事让我的胆子变的大了许多,看到这些倒是震惊多余害怕。
高四手阴沉着脸招呼我们走到了骨堆前,我看到那些头骨表面上已经龟裂,感觉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坍塌下去。
高四手看了看小马哥才道:“我们怕是遇上骨阵了。”骨阵?什么东西?我只听过诸葛亮的八阵图,这骨阵也是阵法么?
看我们不解,高四手道:“骨阵就是用骨头堆积而成的阵型,一般来讲,阵法的组成是人,山石,林木,而只用骨头堆积而成的阵型是少之又少。”
沉吟一下,高四手接着道:“阵法的作用只有两种,一是攻击,二是防守。诸葛亮的八阵图就是防守型的阵法,传说只用一些石头就能困敌十万。”
老实说,我对所谓的阵法怀疑很深,一些小说里过分的修饰,夸大了阵法的作用力。
实际上,攻击性的阵法只是增加了士兵的机动性,而防守型的阵法也就是稍微能阻挡下,拖延点时间而已。
古人云:兵贵神速也。古时候的作战少则成千上万,多则十万,甚至百万,什么阵法都会被冲击的面目全非。
不过,眼前的骨阵对付我们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这阵法又不是一般的林阵,石阵,别说其中隐藏着阵法,就是胡乱的堆积也是够骇人的了。
高四手在骨堆前转了转道:“布阵之人用意很明显,就是要阻止人向前,只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倒显得有点此地无银的感觉了。”
本来我们还挺紧张的,被高四手这么一说,都哑然失笑。高四手笑了一阵,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得有点意气风发。
他轻蔑道:“用骨阵就想吓唬人?我高四手不吃你这套!那我就来领教领教。看是你布阵厉害,还是我闯阵厉害!”
这骨阵有四个入口,说完,他带着我们从第一处入口处进去。高四手打头,疯大尾随,我在中间,后面的是老三,小马哥垫后。
高四手边走,一边在地下划着记号。我还以为自己的胆子大了许多,这一进去,心又开始突突的跳的厉害,身体绷得的紧紧地直发寒。
这还真不是我胆子小,如果只是些肢体的白骨的话我可能没有那么害怕,主要是那头骨。
这头骨一个一个堆放在尸骨之上,排列的整整齐齐,全部面朝我们,每走几米又是全部面朝外堆积成圆锥形的头骨。
这些头骨眼眶和鼻子部分空幽幽,黑洞洞的,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从里面发出来,让人既害怕的不敢看,又忍不住的朝里看。
真是越看越怕,越怕越看。
老三还不如我,我回头看了看他,他脸都青了,看我回头看他,一脸僵硬的对我咧了咧嘴笑了下。我抿抿嘴,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最气人的还是疯大这贱人!走一会儿就回过头来戏谑的对着我和老三,还一脸得意的示意我们:你们害不害怕?我可是一点都不怕。
要不是我全身没力气,我真想把手上的开山刀丢过去。于是,心里就恨恨的一直默念着:贱人.贱人.
高四手一路小心翼翼的带着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突然停下来愣愣的看着前方。
我心里一紧,抬眼望去,我擦!前方是两颗挂满人骨,干尸的两颗大树!没想到我们竟然在第三个入口处出来了。
高四手这下可没那么豪气了,阴着脸骂:“奶个熊!”他当然不甘心,接着带着我们从第二个入口处进去。
走了一阵,很不幸,我们又从第一个入口处出来了。
就这样,我们把四个入口都进去走了两遍,才发现这阵法还真是厉害。不管我们从哪个入口进去,都没有规律性的从各个入口出来。
越走越累,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我们也没有了开始的顾及,坐在大树下休息,吃干粮,高四手的脸越来越黑,小马哥的脸却越来越白。
疯大吃着吃着,唰的站起来道:“卧槽,干脆我们砍一条路出来!”说完,就要抽出开山刀去开路。
小马哥一把拉住他道:“不行,骨阵里肯定隐藏着机关。”疯大把刀一扔,大喊:“那怎么办?要不退回去,难道我们就这样困死在这?!”
我看着高四手,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他慢条斯理的吃着压缩饼干道:“只要是阵法,就会有出口,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总会找出办法的。”
他喝了口水接着道:“我们应该庆幸了,这布阵之人没有那么恶毒,只是让我们知难而退,没有在路上布置机关,或者围困我们,要不然.”
坐在挂满人骨和干尸的树下吃东西,我还没有那么视若无睹,只象征性喝了几口水,就起来随意走动。
我看了看骨阵,又看了看树上吊挂着的尸骨,忽然心里一动:“哎,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