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当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离世,卷起袖子就要打人,结果还没有碰到沐昭歌的袖子就被快速下车的沐昭歌反手压在了车上,打人不成逃就行,这是秦小爷一贯的生存原则,只是当时他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因为沐昭歌不但反手将他压在车上,还以极其暧昧的方式摩擦着他的大腿。
他当时就忍不住冒粗口了,大叫:你特么的变态啊,老子是男的。
然而沐昭歌只是很淡定的在他耳边轻言:我有眼睛看到,不过男的也没有关系,暴躁的小狗。要乖,主人才会喜欢你,知道吗?
小爷当时嘴里一片大骂:你特么的才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我去你的主人,你特么都不知道恶心两字怎么写的吗,放开小爷,小心小爷打得你脸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当时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过了,以至于忘记了溜溜还在等他的事情,最后还被任朗好好修理了一番,找证据找的要吐血还没有找到。想起来,小爷就火大,看着沙发上一脸惬意的人,就动了将此人揍出银河系的想法。
当拳头才招呼在他身上两拳的时候,就被他紧紧握住了,身体前倾,重心本就不稳,摇摇晃晃的在他一拉之下,就倒在了他的身上,姿态极其暧昧,恰好当时他的经纪人进来,看着他们愣了一下,就关门出去了。但是关门那一瞬间的眼神,他看的清清楚楚,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小爷羞愤欲死,这么久了,他还没有被外人如此整过,就算是吃亏也是吃溜溜和任朗的亏,这闷亏他咽不下去。就这样,两个人的斗智斗勇就开始了,从那时候起,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一星期一次总结。
小爷跳出回忆圈,看着眼前的人,极度迷惑,他搞不清楚现在他们这算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小打小闹吗?好像又不太像。
沐昭歌看清秦远眼中的迷茫,忆起刚刚他眼里的那丝空洞神色,不由得心间一阵抽痛。但又在同时皱起了眉,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的。已经是多久他都不会再心疼了,但是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呆萌呆萌傻愣愣的人出现迷茫沉寂表情的时候,居然会感到心疼。
话说这边在傻愣愣四目相对的时候,任朗这边已经驱车进了B市了,闹哄哄的街道给人一种烦闷的感觉,任朗撑着头等交通疏散,眼里的急躁显而易见。他看着前面的车辆,无所意识间就转眸看向街道两边的事物,一点一滴都不放过,这是溜溜呆的地方,这里留有他的气息,他想要好好看看,好好的感觉两人在咫尺天地里呼吸的相同空气,感受着相同的人文文化。
以前在他离开的岁月中他就是这样,走在他们一起走过的街道上,去感受当时的心跳喜悦,一点一滴的,贪婪的吸取着她残留的气息。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身边的东西,是唾手可得的,往往是不会有那么明显的珍惜感。只有当某天再也看不到的时候,再也不是唾手可得的时候,还开始紧张,才开始害怕。
他记得,当假期到来,他兴冲冲的回家想要跟她说什么的时候,却被爸爸告知,溜溜和阿姨还有舟航都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当时他只觉得是任记又在整他,给他开玩笑,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冲击感。计算着时间,溜溜还能憋多久才能出来见他。但是当他看到妈妈那惋惜的眼神,那样真实,就不由得慌了,连忙冲到对面,一开门,迎接他的不是记忆中熟悉的笑脸,满室的冷情撞击着他的心脏,屋子里漫天盖着的白布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空气中飘荡的真的是没有人住的木质气息。
他一下子没了主意,脑子里一片空白,傻愣愣的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挨着找,找到的也只有那满室的灰尘,看来是走了很久了。难不怪她这些日子没有给他打电话,难不怪每次跟妈妈通电话提到溜溜的时候她总是吱吱呜呜的说不清,难不怪,难不怪,所有的难不怪到最后痛痛化作了满腹的沉重。
他呆坐在曾经他们一起呆过的屋子里,看着他们相拥而眠的床,许久许久,不曾回神。等到回神时,外面已经是幕黑时分。站在阳台望天,目光落在对面自己的房间,黑漆漆的一片,浓重的黑暗压迫者他的心脏突然之间他感到了浓厚的慌张,以后这样的黑夜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了吗,以后自己再抬头就再也看不见往日嬉闹傻笑的脸蛋了吗?
他冲到阳台,望月,指尖狠狠的扳着阳台的石柱,却抑制不了满身的恐慌害怕,是啊,一直强大的让人仰视的他其实也是会害怕的。他蹲坐在阳台上,望着对面自己房间里的阳台,突然之间懂了溜溜她以前所有纠结的情绪,还有那时不时闪躲的恐慌眼神。在这瞬间,以前所有的盲点都开始清晰浮上眼前。
他悔恨,如何她当初还在时,他一点都不懂。如何他现在懂时,她就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耳边的汽鸣声拉回了他紊乱的思维,车道通了。他打着方向盘,朝着目的地开去,眼中是坚定而沉静的神色,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他绝地不会在允许她再次逃离他的身边了,他要将她牢牢的将她绑在身边,寸步不离。
下课铃声响起,溜溜还在晃神中,俞晴走过去,小手晃了晃,见没反应,就凑近她的耳边大吼:“陆溜溜,任朗找来了。”
溜溜猛然惊醒,吓得立马往桌子底下钻,边钻边说道:“说我不在,哦,不对,就说没这人。”
俞晴,苏堇然,衣沫看着钻在桌子底下掩饰了完整的人,傻了,愣了,最后就开始大笑。苏堇然最是夸张,笑得蹲爬了地上,直说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这么可爱,哎呀,太可爱了,萌死我了。
但是下一秒,她们就笑不出来了,僵硬着脸上的笑容看着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的人,俞晴僵硬是因为她认知这人,被吓到了,苏堇然和衣沫则是看到俞晴的面部表情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一不小心就僵硬了。
俞晴看着来人,惊讶之余后退了好几步,面部表情抽动不停,她愣愣的张口,道:“任、任、任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