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等着她以为还有的下言许久,却没有在听到任何后言,只管任朗又开始看手中的书,顿时犹如一同冷水直下,让本就微凉的心通透的凉了个透,真心拔凉拔凉的,唯一残存的勇气和信心瞬间灰飞烟灭。虽然她表面上还是表现的无所谓,但是,心已经苍老。
几天后,他要大学入学,让她好好呆在学校学习,不久后的假期会回来看她。她那一次深深的极致贪婪的看着他,想要将他记在心中。因为,她已经动了离开的心思。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她要将他的模样牢牢的可在心间。
她一直记得她离开的那个夜晚,天空飘着细雨,她和妈妈还有小航在夜色匆匆中离开。妈妈在这个地方的回忆太多,所以当她提出离开的建议,她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坐在车里,她向后望了望,雨水交织,那时她十多年的梦,就这样远离了。
到最后,小航才对她坦白,那天晚上是因为于浮颜甩了他。她没有想到小航喜欢于浮颜,也没有想到于浮颜居然为了打击她利用小航,无耻的欺骗了小航的感情。这般几费心思,真是难为她了。
身边的动静拉回了溜溜浮游的思维,她转眸看向任朗,眼神还是几年前的贪恋,深入骨髓。
她于他,还是有太长的距离,绕了太多的事情,那样的鸿沟她跨不过去。她轻轻地移动手臂,好不容易逃开了任朗的包围圈,又小心翼翼的滑出身子,在床边快速的穿好衣服。窗外的的天还是黑的,她转眸盯着床上的人影,眸子里是眷恋缠绕挥之不去的不舍。
站了几分钟,终是下定决心,举步离开。小小的身影隐入墨黑的夜色中,消失不见,然而床上的人还勾唇深陷梦中。
溜溜坐了最早的开往琼山列车班次,就在A市郊区最外延,溜溜望着蜿蜒的阶梯通往那云层萦绕的半山腰,已经大亮的天放出的光亮穿不过云层,却映衬着云层荡出一圈圈光晕。溜溜一步步踏上阶梯,越往上,步伐越慢,神色越悲伤。
爸爸,我来看你了,你想我了吗?
到达半山腰,一眼望去是一排排白灰色的墓碑,在山上凄清的早上泛着冷硬的光,一寸寸凉进心里。
溜溜走到一个墓碑停下,慢慢的蹲下身子,纤手带着微微颤抖的频率抚上墓碑上的照片。溜溜的气息有些不稳,最后靠坐在墓碑上,双手抱着微曲的双膝,她与以前最大的差别,不过是眼里不再是单纯的清明,小晴说,她有时候总会抚上以藏淡淡的阴霾。还打趣地说道,还好你没有改变以前的气质,不然我是果断抛弃你的。
说道小晴,溜溜的眼里抚上看不清的朦胧。一个女生受过感情的挫伤,已经够悲惨了,就不要再折腾自己,来一个性情大改变,以报复为目的的活着,那样就太卑微了。我爱的坦荡,也爱的缠绵,也能爱的有骨气,既然无法挽回就绝对不会再舍弃最后的尊严,这些是某个醉酒的晚上,小晴说的。那天她照顾醉酒的小晴,拂开刘海,愣愣的看着她额头上那个浅浅的痕迹,突然间好心疼床上醉意迷蒙的女子。
小晴,你这是要爱的多艰难,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相对于小晴清晰决绝的态度,她就显得胆小踌躇太多了。抬眸靠在墓碑上,就像是以前靠在陆爸爸怀里的模样,眼里迷离一片,轻声的说道:“爸爸,我已经把自己交给哥哥了。”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会气得跳脚瞪着眼睛却又舍不得骂我一句,只有气赳赳的跑去找哥哥。”轻灵的笑声在空荡的山间显得额外飘渺,想到爸爸跳脚模样的溜溜弯了眉眼,眸子里面的大雾尽数消去。
“爸爸,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是借此死皮赖脸的赖在哥哥身边缠他一辈子,还是就此打住逃得远远的?”顿了一会,像是真的在等着陆爸爸的答案,“呵呵,我知道了,现在你肯定也不会愿意我跟他在一起了吧。也对,我们之间空了三年,虽然我已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但是站在哥哥身边,还是显得唐突了。爸爸,我告诉你,哥哥现在变得好厉害,刚刚来的时候我在车上的电视里有看到哥哥哦,原来他跟爸爸你们一样选择了仕途,现在还是升迁名单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轻叹一声,“爸爸,你以前又很忙,而且处理的人际关系有复杂,你说我这么累赘的人,怎么好站在他身边呢。”
山间寂静,溜溜就靠着墓碑慢慢的叙述着这三年来她发生的所有事情,点点滴滴,非常详尽,特别是妈妈的,因为她知道爸爸最爱妈妈,爱如骨髓,生死难弃。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溜溜站起身子,满眼的不舍,抚上照片,说道:“爸爸,你在这里好好的,我会再来看你的,爸爸,我会很好的,也会照顾好妈妈,你放心,宝贝现在很坚强。”眼角划过一滴溽润,轻吻了照片,离开。
再说任朗这边,一般来说任朗的生物钟是很准时,很强大的,从来他就不知道什么是闹钟,只是今天早上他却是在手机铃声中醒来的。摸索了电话,声音中还有一丝朦胧睡意,“你好,我是任朗。”
“老大,你还没有起床啊,我跟你说,有大发现,我大发现哦,我今天早上去看陆叔叔的时候,发现墓碑旁边放着一束百合花,墓碑旁边还有一处明显没有被晨露润湿的地方。你说除了我们,还有谁会来看陆叔叔,还靠坐在墓碑上呢?”小爷的声音轻快跳脱,声音里是满满的激动。他一看着,就知道,是陆溜溜无疑,只有她那个人球来的生物才会特立独行的趁着大清早全在睡觉的时候跑来,也只有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才会靠在墓碑旁撒娇。
小爷望着山间透出的阳光,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顿感心里的沉闷消失不少。溜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任朗闻言心里猛地一沉,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就是空荡荡的床头和自己横跨枕头的赤条手臂,完全没有任何压迫的力道,任朗拿着手机的手指瞬间青筋暴起,眼睛里锐利的精光一闪而过,沉沉的说道:“你在那里等着,我一会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