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就是这样吗?
另一旁一辆莲花静静地的驶入,停下。一双笔挺的双腿出现,VERSACE西服上的袖扣反射出黑耀的光泽,整齐的领结昭示着主人的身份地位。今夜的任朗莫名的感到烦躁不安,就像是当年溜溜离开时那般的心悸动乱,到点就放下手中的工作,驱车离开。当开车向公寓的方向时,又突然之间不想回家,无意识的驱使就来到了这里。
在黑暗中,袖口的那颗黑曜石闪出余晖,原本死板的西服染上一丝人气,完全勾勒出任朗挺俊的身姿,挺若芝兰,俊如青松。
任朗抬头看了一眼缓慢上升的摩天轮,靠着莲花车身,点燃烟,一吸,吐出一口烟气。在袅袅的余烟中,摩天轮的光显得格外飘渺不真实,那清俊的眉眼也尽是迷离。
任朗越看越觉得空洞烦躁,越看脑中某只的影像就越清晰,那时的满足化为一股闷气憋在心中难受的厉害,任朗扯开领口想要透透气,微微向前走了几步,看了一会,准备离开时,摩天轮突然爆出一阵亮光,刺得他不得不转头,他却在这一转头间直愣愣的定住。
溜溜原本是打算走的,但是还是经不起回忆的诱惑,走进了摩天轮,抬眸望着它,神色不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朗看着那不算清晰的侧影,心里猛地一沉,遂又被紧紧的提起,是她吗,是她回来了吗?
虽然身形消瘦了,但是那印入骨髓的轮廓是不会变的,任朗愣愣的看着那抹身影,慢慢的,仔细的勾画着,冷情的眼眸慢慢的发生变化,慢慢的,慢慢的,里面的自持冷静开始消融,到最后,变成了浓浓的火烈。
是她,绝对是她。
一瞬间,是恨,是喜,是悲,是无奈,陆溜溜,你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你可知,我等的已经苍老?
像是感觉到什么,溜溜下意识的回眸一看……
四目相对——
逆着光线看不清楚,等那道强光慢慢褪去,溜溜眯眼一看,瞳孔紧缩,堪堪后退一步。虽然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没有了以前的白色衬衣飘然,换上了沉重严谨的西服,溜溜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又不敢想起的人。
任朗,任朗,任朗……
哥哥,哥哥,哥哥……
溜溜像是魔怔了一般,手脚早一步思维做出反应,慢慢的向任朗的方向靠过去。不知是晚上的风寒冷的太过刺眼,还是刚刚的强光晃到了眼眸,溜溜只觉得眼中生涩难耐,不舒服的厉害。往事犹如薄烟升腾化作一幕幕画帘浮现眼前。
任朗整她时嘴角勾起的坏坏的笑容。
任朗无奈时微微摇头的叹息。
任朗注目着她展现魅力的诱惑表情。
太多太多,一幕幕如经时光隧道一般重放,眼中的生涩已经被润湿,惊落了一地的水花。哥哥,我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你了?好久好久了,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日夜夜,六万五千七百个小时,我都不知道是如何熬过来的。
银色的莲花衬得黑色的西装冷硬如霜,那完美的线条又掩饰住了那样的狠历,淡蓝色的衬衫挑着他白皙的肤质更是如月光般细腻,清俊的眉眼下是她熟悉的黑眸,熠熠生辉,灼灼烫人,只是那疲倦的神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过。
溜溜在心里轻轻的勾画着他的轮廓,轻轻地,轻轻地……
突然,溜溜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了一下,猛地一个踉跄,惊醒了她,拉回了她慢半拍的思绪。冷风一过,她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是满手的水花。她仓皇起身,看着站在远处的任朗,升起了一股难掩的恐慌,前进的步伐开始慢慢倒退,慢慢远离。
霎时间,改变方向,转过了身子,开始反方向狂奔。
一直站立在远处的任朗有些没缓过神,但下一秒回神,表情骤然间一沉,几分阴暗,几分气恼,也不顾西装革履不方便,抬腿就追了过去。
刚刚他将她的表情和动作都尽收眼底,光线过后看清楚他的讶异,泪水迷蒙的凄楚,想要立马站在他面前的冲动,还有内心那点小别扭的纠结。只是他没有想到,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逃跑,想着再次逃离他的身边,内心里的烦躁慢慢聚集,合着那升起的悲伤化作了团团怒火。
陆溜溜,你还想要逃到哪里去?
无疑,溜溜刚刚的举动大大的刺激了任朗,让他想起了之前她的不告而别,她残忍的在三年中没有任何声息。
溜溜迎风流泪,哽咽声不断,紊乱了气息,体力渐渐跟不上,喉间更是火辣辣的刺痛,鼻子也酸痛的不像是自己的,但是她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他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面对着突来的一切。或许,今天她就不应该回来。
距离越来越短,任朗看着前面明明已经精疲力尽还是不肯停下的人儿,怒火夹杂着难堪和凄凉充红了他的眼眸。一股劲起,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溜溜的手臂,猛地一拉,将溜溜拉近了怀里。前后冲力的落差让溜溜猛地撞进了任朗的怀里,小脸撞得生疼生疼。
任朗也顺着这个力道狠狠的后退了几步,险险的稳住了身形。下一瞬双臂就死死的桎梏住怀里的人儿,脑袋微微下垂,鼻尖离溜溜的肩甲只有几公分远,发间的馨香抱了满怀,填充了孤寂许久的怀抱。
溜溜从冲力中缓过神,听到耳边那沉沉的喘息声和不时间瘙痒着自己脖颈的热气,身子猛地僵住,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熏得她眼角疼痛难耐,感受到周身被困的力道,内心的酸涩一股股的往上冒。
等气息平稳,任朗垂眸看了一眼怀里安静的人儿,像是在做确定一般,闭眸抬头深深吐了一口气,心间那冒出的一股难言的满足让他感到一点点的羞耻。任朗,你特么的真没用,不是说好见着她不要理她,冷冻她,让她认错吗,怎么一见着她心里的那股子怨气就消散的差不多了?任朗,你真特么的没用,虽然是这样想,但是他的眼角已经开始有了溽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