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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小时候啊,本来叫三牛。韦三牛。咱是放牛娃嘛,大哥叫大牛,二姐叫梨花,现在这名字是老头子收我当关门弟子的时候,我爹非得央老头子改的,说三牛这名儿一听就不是知识分子。师傅就是半个爹,让老头子给我起个体面名儿。咱们村儿,到我上北京读书,才五户人家有电灯……我放牛放到九岁半,后来国家动员义务教育,爹娘一合计,送去念念书吧,有先生管着,兴许还能少捣点儿蛋,这就进了村小学。念了四年,咱们全小学唯一一个从一年级教到六年级的先生说我学得太快,学会就捣乱,干脆试试去考中学,当时听说县中学考上还管饭,为了省家里一份口粮,我赶紧就去考了,没想到考了第一名,糊里糊涂地念了五年。当时的中国也乱,大家还参加着这样那样的运动,确实也都没如今这样专心读书,嘿,可是告诉你们,就那会儿,我经常回家时抓鸟摸蛋,回来卖给县城的人赚俩钱。到高考的时候,志愿全是当时的老师填的,老师说,咱们这儿还没有能考到首都去的学生呢,三牛你给咱们中学争口气。我说:‘中!您说考哪儿就考哪儿!老师想来想去,见过的,最符合知识分子形象的是曾经下放到这儿的一个老大夫,恰好当年医学院在我们那儿招生,就给我填了一水儿的医学院。’

“我跟你们说啊,我觉得这什么都是命,多想也没用。”韦天舒将手一挥,“说到念书上进,爹妈管老师教,也不是一点儿用没有,但次要;这病好不好,人死不死,家属花钱,大夫尽力,最后还是阎王老爷说了最算数……”

不远处那个女病人悄悄地转身走了,带着一脸愤怒的不满和鄙夷。

第二天中午,叶春萌给她姑姑送饭的时候,她姑姑对她说:“我经过自己掌握第一手资料,认为这个韦天舒世界观不正,工作作风疲沓散漫,不具备一个医生应有的严谨认真兢兢业业的态度,我完全不能信任由这样一个所谓专家来给自己进行性命攸关的手术。”

叶春萌上午刚刚听李波跟她说一切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手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头,这时听了她姑姑的话,只觉得脑袋一下空了,望着姑姑坚定而自信的神色,便知道所有的事实——无论是韦天舒至今保持着全国做此类手术数量最多、失败率为零、术后并发症最低的纪录,还是他曾经在一次世界微创外科年会上以入镜到出镜总时间七分钟,出血量一毫升的手术演示一度成为传奇,再或者是系统内外同行对他这个“鬼才”的叹服……都无法说服姑姑,过了好半天,她才喃喃地问:“不让韦大夫做,您还打算找谁做?”

“周明周大夫。”叶春萌的姑姑指示她把属于她的暖壶用记号笔写上标记,省得邻床一个几天家里没有人来探望的老太太总是随手就倒她暖壶里的开水,“我在病人和家属中调查过了,周大夫手术做得不错,也仔细亲眼观察过,他的整体作风比较严谨,决定还是由他来给我做这个手术。好了,后面的你已经不用管了,你这办事能力,以后还真得多锻炼锻炼,一点小事都能拖拖拉拉到这个地步。今天早查房的时候我已经亲自去找过周大夫,一个是跟他反映了这个韦天舒同志存在的问题,其次希望他尽快,最好是这几天,给我安排手术。这住在脑外科的病房也不像话嘛,不同分科,既然分了病房,自然就有分的道理,刚进来时安排不开就罢了,这两天总有人出院嘛,既然我是胆囊结石,怎么能老住在脑外科病房?”

叶春萌呆呆地望着她姑姑,脑子一阵一阵地眩晕。过了半晌,拿过记号笔,照她说的在她的暖壶上写下了“叶岚英”三个字,之后,放下笔,把旁边其他病人的空暖壶也都提出去打了水再放好。她姑姑又跟她说了什么,旁边其他人又跟她说了什么,她似乎是听见了,但是完全不想再说一个字,转身走出脑外十七病房,回到了病区,到护士台找到自己管的病人的病历,查对生化检查结果。正核对着,程学文从外面走进来,对她说:“李波找你,在门口等着呢。”叶春萌茫然地答应一声,放下病历夹子走出去,迎面看见李波,苦笑一下,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只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接不下去了。

李波叹了口气,把一个信封递给她:“周大夫让还给你姑姑。”

叶春萌接过来,半天才涩然地说:“原来她是去行贿?也懂得递红包。我以为……我以为……”

李波苦笑:“说韦大夫工作作风不严谨是当着别人讲的,红包是跟到办公室私下塞的,周大夫跟我说当时再跟她撕扯这个,太难看了,让我底下把红包还给她去。”

叶春萌低头望着地面不说话。

李波拍拍她的肩膀:“你也别难受了,周大夫已经答应把这个手术这两天就做了,不能占任何排期或者其他点名手术的时间。咱们科的病床两个月之内都安排满了,有人出院就立刻有事先排好队的人住进来,是走人情收进来的,用的是脑外闲置病床,就只能一直住那边。你姑姑不能在周大夫正常工作时间做,只能晚上加一台,这个你得跟她说明白。我既然收了她进来,后面也会负责到底。周大夫说,你姑姑手术的事儿到此为止,交给我们就好了,你不要分心,踏实实习。说起来,小叶,马上就该第一次操作考核了,你们这拨我看就你跟王东最出色,要加油啊。”

韦天舒气急败坏地在周明办公室里兜着圈子,兜到十多圈的时候,周明终于忍无可忍地说道:“你别跟我眼前晃了成不成?我本来今天就头大,你晃得我简直想吐。”

“****她大爷!”韦天舒梗着脖子骂了一句,然后在周明跟前坐下来,“******当医院是她家后宫,做个手术跟翻牌子点人上床一样呢?让她滚,立刻滚,或者慢慢住着,按规定排期!赶上该谁做谁做。”

“把她晾那儿那不光是寒碜她。”周明撑着额头道,“人都收进来了,还给插脑外那边儿去了,耗的时间越长,不定得出什么其他麻烦,护士天天得到那边去,也不是个事儿,如果落下个检查,弄乱个记录,都要命。”

“你这意思还怕了她了?”

“我还真怕。”周明瞧他一眼,“人家是李波开的住院条,插进的脑外病房,现在他正好住院总考核该升主治了,他从来就是干得最好的,一人能顶别人一个半,别闹腾大了为这种事儿让院办抓辫子做文章。再说,毕竟是自己学生,这人在这儿丢人现眼,说到底是跟她有关的人尴尬。既然你本来也是看着自己学生的分儿上,当本院的人给加了,横竖也不是冲她,现在还是冲着学生,赶紧做了得了。”

韦天舒抱着双臂,在屋里又兜了几圈:“得,得,我今天就把丫做了。妈的,李波小子,挺能干的人,怎么这回这么不长眼,我回头不照他屁股踹几脚不能解气。这什么王八蛋,不看清楚了就收进来。”

“我做吧。”周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这已经对你那么多成见,你做,我看她之后但凡有个头疼脑热肚子痛的,都得想着是你工作态度不严谨,以致手术过程不规范,给她做出毛病了。”

“我……”韦天舒瞪着周明,然后对空踹了两脚,“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赶上这么窝囊的事儿过。”

“您命真好。”周明直起身来,拽过几本病历,“最近我这儿好几个头痛的病人。今天又收进来这个,肝血管瘤的,血管瘤本身位置就不好做,病人还有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

韦天舒低头看了一会儿,皱眉道:“她这个,现在肝功还勉强,但是这半年肝功下降这么厉害,不做的话,没准过半年就肝衰。她的各方面情况,晚做只比早做更糟糕。”

“嗯,我也这么跟病人家属说的。李主任也是这个意思,下周一全科会诊老爷子来了,再听听他的意见,还有,家属要请另外几个医院的专家来会诊。”

“又是请其他医院专家会诊。”韦天舒不耐烦地把病历扔到桌子上,“先不说不同学派的专家很多问题上就是看法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也不说他们自己攀亲访友上网查询弄来的所谓专家,究竟是不是这方面权威,但凡只要‘其他专家’跟主管大夫做的方法不同,就一准认定‘其他专家’说的是真理,主管大夫是‘水货’,啊不,是‘坑钱’,‘不负责’,‘没医德’。我就不明白了,究竟觉得谁是真正的专家,就让谁做去啊!”

韦天舒说着,见周明还对着那份病历看,似乎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病历扔到一边:“你不是问我意见么?我建议你狠狠地给她说这个手术风险高,最好让她觉得不做的话还至少有半年好活,做的话可就在台上完蛋了,手术前不信任你转找她信任的倒霉鬼去,比你给她做了,之后别说万一不成功,就成功了,也没准因为点儿正常并发症,听哪个根本没深入了解所有情况的过气老头子随口一忽悠,屎盆子一个个往你脑袋上扣。”

韦天舒带着对叶春萌大姑的余愤,一时间将“病人” 这个群体自然而然地当做了敌方, 发了一连串的牢骚和议论之后,再看向周明,却见他只是脑袋枕在双臂上,瞧着自己,脸上的神色说不出赞同,也说不上反对。

“你这个建议没用。” 等他说完,周明摇了摇头,“病人是加拿大公民,一年前加拿大的大夫考虑她的情况,建议保守治疗,结果这半年恶化得厉害。加拿大的手术,又得至少排半年后,这才回来做的。他们这一年多,对这个病还是认真查了各方面资料,跟加拿大的大夫交流了很多,了解了各方面的风险,这次是坚决要手术。我接触着,觉得呢,病人儿子还是挺明白,而且挺讲理的。虽然疑神疑鬼是有,但是到了性命上头,谁也难保不疑神疑鬼。”

“下班时间到。”韦天舒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周明再争执,“今儿到我们家吃饭吧。”

“去你家吃饭?你们家开伙了?” 周明怀疑地看着韦天舒,“你妈来了?”

“快来了。”韦天舒一乐,然后又苦了脸,“上回我妈来,大约是对我老婆不做饭牢骚了几句,本来,牢骚就牢骚么,结果女人这小心眼子,她一面讲了一大堆现代男女平等,男人不下厨房女人也可以不下的道理,我大表赞同力挺她之后,她又犯病开始看菜谱学做菜……”

“那也没什么不好啊。”

“那她做,我就得吃啊兄弟。而且这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韦天舒的脸更苦了。

“革命尚未成功阶段,你自己吃吧。”周明起身收拾东西,“我吃饭一向挑剔,你也知道。回头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人,多不好。”

“烹饪方面你简直就是我老婆的偶像。”韦天舒笑嘻嘻地拽住他,“她跟我说好几次了,你做的那个泡椒鱼头和上汤白菜、土鸡野山菌煲实在是太好吃了,现在家伙也置备了,材料也买了,就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想请老师上门指点。”

“想让我到你们家给你做饭,直说,还什么请我吃饭。” 周明把外套拿过来穿上,“今儿不行,今儿事先跟别人约好了。”

“不行,” 韦天舒无赖地拦住周明,“除非你约的是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未婚女人。”

周明懒怠再跟他废话,把秦牧的所有复印资料装进电脑包往外走。

自打韦天舒得知他已经离婚的第二天,就开始关怀他的个人生活,周明忽然怀疑他让自己去教他老婆下厨也还是借口,八成到了他家,能“碰巧”有个他老婆的同事或者同学或者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也在。周明忍不住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究竟是具备某些女性特点——比如八卦爱做媒——的男人更容易婚姻生活幸福呢,还是婚姻幸福的男人,被老婆潜移默化了这种特质。

周明往外走了几步,又站住,把秦牧的大病历复印件又拿出来递给韦天舒:“你看一眼。这病人车祸那天的,骨折,咱们这边本来只是检查有无腹部脏器伤。”

韦天舒站着看了一会儿,大致看完又仔细对比看两份B超和CT片子。

“单看那天的全腹片时我也觉得可能就是反复发作的胆囊炎,” 周明皱眉道,“听他朋友说的病史也符合。他身体状况本来不好,胃溃疡、贫血,也不适合在骨科的急诊手术之后立刻做胆囊切除术。当时跟病人说的是骨科手术恢复出院,胆囊炎如果不频繁发作,半年后再来手术,但是我还是开了胆囊的B超和CT,今天出来的。”

周明给韦天舒指了指他手里的一份片子。

“是像浸润性癌。” 韦天舒沉吟道,“周一看老头子怎么说。不过这个也就是手术中才能真正确诊了。”

周明点头,犹豫地瞧着韦天舒:“你说跟家属该交代到什么程度? 没到手术中也不能完全确诊,万一只是陶瓷胆囊并没伴发胆囊癌,腹痛黄疸都是胆囊炎造成的呢? 白担惊受怕一场,一般人谁听一‘癌’字不是天塌地陷? 何况胆囊癌预后这么差。”

“周一科大查房之后,综合意见是什么就怎么交代啊。那当然得把最坏的说清楚。不怕他认为胆囊癌打开是胆囊炎,反过来的话,之后预后不好他可觉得是你漏诊。哎?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韦天舒不理解地瞧着周明。周明认真他知道,但是似乎从来没见他为照顾家属情绪的事儿婆婆妈妈过。

周明还是犹豫着,半天才说道:“没有责任问题,今天约我的倒也不算是他家属。”

“连家属都不是,废什么话?” 韦天舒更不理解了,“哎,你以前还没有兼做医学科普公益事业的爱好。”

“人情。”

“靠,又是人情!” 韦天舒一下想起来叶春萌她姑火又上来了。

“我自己欠的人情。”

周明想起那天修完车之后,天已经大亮,他坚持多给了修车师傅钱,对仰躺在车铺长椅上睡着的谢小禾更是说完抱歉又说感谢,她打了个老大的哈欠,对他摆了摆手,说道:

“以后见到我,叫我恩人好了。”

想起来她当时睡眼惺忪着,说着“恩人”俩字的得意样子,周明忍不住微笑。

“既然连家属都不是,又非打听,你实话实说不完了?还有什么情绪要照顾啊?”

韦天舒更不明白了,伸手就要去摸周明的脑袋有没发热。周明挡开他的手,往门外走,想着那天晚上,谢小禾自言自语地讲的那番与秦牧的过往,自己从来没有听人倾诉感情问题的经验,更不知该怎样回应怎样安慰,只好闭上眼睛,然而自己却完全能理解和体会,她多么记挂担心心疼,却又不能让旁人知道她依然担心记挂心疼。

韦天舒跟在周明身后,见周明不说,自己继续猜测这打听病人状况的“非家属”跟病人的关系,忽然嘿嘿一笑,说道:

“该不是风流债吧?情人、二奶、红颜知己之类。我老婆看的那些港剧里面……”

“韦天舒,” 周明钻进自己的车子之前对他说,“我求你了,少陪你老婆看点言情片吧。”

“蠢蛋,言情剧中有真谛。”周明车已经快开出医院大门了,韦天舒犹自站在当地得意地自言自语,“对待女人这种敌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看看她们迷恋喜欢相信的东西,能知彼吗?”

谢小禾摇下车窗,凉风钻进来,她打了个激灵,哭得天昏地暗的脑袋逐渐清醒。

她不太确定自己究竟哭了有多久,擦眼泪鼻涕的纸巾,已经在膝盖旁边的车座上堆了一个小山。

她转过头,可以看见周明在不远处,靠着停车场的围墙抽烟,昏暗的路灯下,他略微缩着脖子,烟头的红光忽明忽暗。

方才,在餐馆吃着饭,她拐弯抹角的追问之下,他跟她说秦牧的病情。这样的可能,那样的可能,她不是都能明白,然而“胆囊癌”三个字,足以让她觉得周围的一切轰然倒塌,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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