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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但是,在无数次几乎崩溃又几乎笑破了肚子,愤恨小魔头可恶和发觉他实在好玩的同时,她确实当了个相当合格的保姆。最终,小东西累极了,口中喃喃地念叨着,终于靠在她怀里睡着了。白晓菁几乎热泪长流,认真地觉得睡着的小孩,不聒噪的小孩,实在是天下最可爱的生物,于是,她把他搂紧了,发自心底地笑了出来。

这分安静太得来不易,于是这个笑容就持续良久,直到她也迷糊着睡着。

小男孩的父母无限担心焦急地在后半夜从天津赶到时,就见那淘气得让三个保姆辞职,被幼儿园阿姨称为猴王转世的儿子安稳而踏实地睡在个穿白大衣的女孩子怀里,而这个女孩的脸上,带着那样温柔的笑容。

“白衣天使。”

孩子的父母并没有故意煽情或者夸张,他们在那一刻确实热泪盈眶,一下子冲进脑袋的,就是这四个字。

白晓菁不理解这种感情。后来被通报表扬,依旧不大理解,等到被办公室主任敦促着写感想的时候,简直就愤怒了,觉得这孩子爸妈跟医院,简直都是神经病,一帮莫明其妙的神经病。

唯独,某种从前没有过的,此时也形容不出的满足和欢喜,却从此之后,长久地留驻在了她心里。

当白晓菁一脸不自在地被小男孩热情地搂着,被小男孩的父母感恩地簇拥着,跟办公室主任一人拽着锦旗一边被拍照的时候,叶春萌正裹紧了棉被,瞧着宿舍房顶发愣。满脑子只是一个问题,以后,我该做什么呢?

她在发烧——应该说昨晚就开始了,上最后一台手术已经是夜里两点。手术中,她就开始发冷,牙齿都有些打战,身上如同浸在冰水之中,脸颊却在发热。她很想喝口热水,吃两片药,然后钻进被窝里睡上一觉,可是眼前没有热水和棉被,只有严重创伤、腹腔被打开的病人。她在这病人跟前,只能是穿着手术袍,手握手术刀的医生。

上手术之前她想请假,却没说出口。她不想在这么紧张的一场抢救中,娇滴滴地退走,尤其是在曾经蔑视过自己的人跟前。

已经作为手术医生中的一个了——尤其是这人手缺乏、人员已经精简到不能精简的急诊手术,她更没有请假的理由。

叶春萌努力地深呼吸,把所有的意念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纵然只是拉钩,打几个简单的结,剪线,而尽量忽略了自己身上的冷,以及随后而来的发热。深呼吸,不去想冷,更不能让自己发抖——发抖经常是个正反馈,你容许它抖,它就抖得越发厉害。只允许自己看着血管、器官;只注意线结、刀剪和主刀的周明偶尔给她的一个指示,以及助手祁宇宙所需要的配合。

她不太清楚这台手术究竟做了多长时间,眼看着祁宇宙给病人关腹,打完了最后一个结,她几乎觉得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就想躺倒在地上,再也不用起来。

他们都在说话,周明好像在夸他们不错,隐约中是“今天晚上都挺有出息” ,祁宇宙也许答了什么,周围麻醉师跟器械护士都乐了。他们商议着到哪儿去吃饭,累了一晚上,要吃两倍的量补充。她却完全没有任何饿的感觉,只觉得冷,只想去喝口热水倒下睡觉。她摘下口罩,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听见周明喊她,她站住回头,周明和祁宇宙同时问:

“你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叶春萌并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脸已经烧得通红,嘴唇干起了皮,听他们问,只愣怔地瞧着他们。

“赶紧回去睡觉。” 周明对她说,“明天你休息不用来了。祁宇宙,我去跟病人家属谈,你现在赶紧送她回宿舍去。”

周明说完跟祁宇宙一起把病人过了床,自己跟着轮床出去了,祁宇宙在门口等叶春萌,她却冲他摇头:“不用你送,我去值班室睡一会儿,然后自己回去。”

“你没事吧?” 祁宇宙略微有点担心,见她木着脸,倒不好坚持了。叶春萌是个漂亮姑娘,对漂亮姑娘过于关怀,难免让姑娘怀疑自己的居心。于是,嘱咐她自己当心之后,祁宇宙走了。

叶春萌本来真的想在值班室睡到天亮了回宿舍去歇一整天发汗,只是,电梯到了一层,门打开,她看见急诊楼道里靠墙的临时轮床的那一瞬间,她一下子又回到了几小时前。被一场手术从急诊抢救中拽走的情绪,突然间又回来了。

急救,自己第一次参与的急救;心内注射,自己第一次这样关键而有难度的操作;老师说做得相当不错,可是……病人死了。十九岁的病人。

叶春萌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向左拐去值班室睡觉,而是反方向地走回急诊,走回急救室门口,看见了依旧停在那里的,那十九岁男孩的尸体。

这里已经不似方才的忙乱,绝大部分伤者已经被相应的各科室转走,只有几个伤势不重的和其他来看急诊的病人在躺着输液观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和消毒水、碘伏、酒精混合的味道,很安静,只有睡着了的病人和家属轻微的鼾声、检测设备的声响。

在这样的安静中,那男孩妈妈呜咽中喃喃的絮叨就格外清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不全是,像是在哭,又好像根本没有哭的气力。

她坐在地上,攥着儿子垂下来的手。她丈夫一动不动地躺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大睁着眼睛,望着不可知的地方。

叶春萌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走过去,也许她只想劝这个妈妈不要坐在这里,地上太冷了,也许她只想跟她说保重身体,也许……只是,当她走到这个妈妈跟前,看见了她的脸,看见了被她紧紧攥着的那只手,她的眼泪就不能控制地淌了下来,所有也许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说出口的,是一句:“对不起” 。

这个妈妈呆怔地瞧着她。侧着头,轻轻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对不起。

叶春萌心中抽痛,更多的眼泪淌下来。

“是你。” 那妈妈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是你,你是我儿子的医生对不对?是你。”

叶春萌后退一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望着她的眼神,心里忽然怕了起来,很想跑走,腿一软,自己一个踉跄,肩膀却已经被她抓在手里。

“是你,你说话,是不是你? 我求你再救救我儿子,你不救! 他死了,你为什么不肯再救救他!” 她的声音嘶哑,说得很慢,她摇撼她肩膀的手没什么力气,可是在这样一双眼睛的瞪视之下,叶春萌却完全不能挣开,只能尽力向后缩着,哆嗦着,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不是。当时他……他已经死了,救不过来了。”

“胡说,胡说!” 那母亲的头发披散着,眼睛血红,“你骗人。你为什么说对不起,你没有好好救我儿子,你让他死了! 你该救活他,他已经被送到医院了,送来的时候是活着,现在却死了!”

叶春萌喉头哽住,说不出话,头剧烈地痛,完全难以理清思维,只能拼命地摇头。

那个父亲这时也已经扶着墙过来,冲她吼着:“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儿子为什么会死,因为我们当时没赶来,你们以为他没人管! 别人肯定都塞了钱给你们,我儿子没人塞钱给你们,他躺在那里,没人管! 就让你这样的小年轻来练手艺! 就这样害死了我儿子!你们这些黑心的东西,谁说医生是白衣天使,我呸!”

叶春萌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连摇头的力气也已经没有了,只听得见那母亲在哭,父亲在喊,自己的手臂和肩膀被人推搡着,一个声音在心里不断地喊:“我怎么会害死他? 不是,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救他! 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救他……”

值班护士什么时候来的,在跟他们说些什么;李波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怎么把她拉开,给她裹上自己的羽绒服,把她拽到值班室……她统统没有清晰的印象了,只记得自己坐在值班室的床沿上,李波把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时,她大睁着眼睛望着他,问他:“为什么当医生?”

“啊?” 李波呆了一呆,没能回答。

“为什么要当医生?” 她接着问,“费尽辛苦还是要面对死亡,不能让别人,也不能让自己满意?”

“小叶,你不能想这么多。” 李波想握着她的手,碰到她的时候,她向后躲了躲,他赶紧将手缩回去,从旁边拉把椅子坐下,“我们只能治一些现在科学能治疗的疾病,但不是总能救命。小叶,这是你的第一次,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也都这么难受,以后……”

“以后?” 叶春萌轻轻地问,抱住自己的肩膀,“你说今天是第一次。以后还要时常如此,无能为力,对自己怀疑,被自己费尽力气也救不活的病人的家属痛斥为屠夫。你说,做医生就要对这些麻木? 就是不能有心,不能有感情,就是要冷静而冷血地做那些操作,就是像说下课了一样,宣布病人的死亡? 这就是医生的生活?”

“小叶,也不是这样。” 李波努力地想这话该如何说,无奈面对着她的时候,原本就不算强的语言能力更是丢掉了一大半,思维能力也跟着锐减。他想了半天想不出个铿锵有力的道理来给她以奋发向上的鼓励,犹豫了半天,只是叹了口气道:

“你先喝点水,嘴角都快裂了。然后我送你回去睡觉。你肯定烧到了38度以上。”

“谢谢你。”叶春萌轻轻地说,把手里的水喝了半杯,身上的冷已经都过去了,现在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发热,浑身轻飘飘地,好像没有一点儿重量,胸腔里更是轻飘飘的,似乎整个儿空了,原先的许多东西,倏忽间丢失。

凌晨五点。下了近一夜的雪已经停了,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树枝都被雪压弯,偶尔风过,扑簌簌地抖落下一片片雪花。叶春萌坐在李波自行车的后座上,他推着车往她宿舍走着,偶尔找句话跟她说。她并没听进去他究竟说了些什么,满脑子只盘旋着一个问题:学医的人,假如不干临床,究竟能做什么呢?

“这次抢救,我们各个科室紧密配合,充分表现出了一个三级甲等医院应有的水平,应急能力经受了考验。在整个抢救中,同志们以病人为先,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表现出了很强的责任感和过硬的专业水平,受到各个方面的好评,今天早上的晨报就以大篇幅报道了昨天的急救。同志们为医院,甚至为医疗行业的同行,赢得了荣誉。这次涌现出来的像白晓菁同学这样特别突出的先进典型、先进事迹,我建议要通报表扬,”院办公室主任葛伟以标准会议报告格式作着十二月二十四日夜的抢救过程总结,说到此处,却顿了一顿,环顾一下四周,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但是,与此同时,个别制造出不和谐声音,给医院名誉带来损害,引致医患之间不必要的矛盾的,也不能忽略,一定要严肃批评教育,杜绝这种现象的发生。”

“谁制造不和谐声音了?” 韦天舒往椅子背上一靠,“有人在急救过程中草菅人命,敲诈勒索,跟救死扶伤的主旋律不合么?还是说就这份儿跟咱医院没有良好关系的报纸,”他抓起桌面上一份《都市早报》往桌子正中一丢,“跟其他报纸的正面报道不和谐?”

“报道也不是无风起浪。”葛伟一拍桌子,“人家家属在闹,给记者看见了,问了,写了,这么登出来,影响非常差。给整个抢救工作抹黑。”

“闹什么?抢救疏失?如果有质疑而且不能协调,就只能走程序来专家组调查。又不是第一次了。”韦天舒无所谓地道,“该解释的已经都解释清楚,昨儿一遍今天早上一遍,家属情绪没走出来,不信,那也没办法,报纸乐意报道这样基于揣测基础上的‘新闻’,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人人都有一张嘴,记者更有一杆笔,要说啥写啥,咱管不了。”

“家属为什么认为我们没有及时抢救伤员? 啊? 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收受了其他家属在场的伤员的贿赂,所以在抢救秩序上有选择? 啊?” 葛伟拿中指和食指的指节当当地敲着桌子,“说过多少次这个临床医生跟家属交流的问题! 临床医生态度的问题! 偏不重视! 觉得是小事情! 现在闹起来,有报纸引用死者家属的话,说我们因为重伤员的家属不在场而忽略,造成伤员死亡! 今天一早来院办采访的其他报纸就有三拨! 多坏的影响? 一定得严办。”

“交流? 当时我要跟重伤、死亡、伤者家属都一一详细交流,连带安抚情绪,一准得多死几个。” 韦天舒翻了翻眼睛,复又嘻嘻一笑,“其实我建议下次你们院办公室的领导同志们也都随时待命。有紧急情况随呼即来,我们负责抢救,你们及时交流,分工合作,各尽其责。”

“你这什么态度?” 葛伟的脸腾地涨红,几乎就要站起来,旁边一直没出声的程学文赶紧欠过身去压住他的臂弯,“葛主任,您说的这个态度问题确实重要。好多矛盾是从医患之间的误会产生的。咱们也一直没放松进行交流技巧的教育不是? 现在一面在壁报宣传栏加强宣传,一面也没少在咱们自己大夫护士这里强调重要性。” 程学文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天的情况呢,我一直在楼上手术室到今天五点多才下来,但是也明白个大概齐。我觉得啊,不是说交流和态度不重要,可是第一,昨天是紧急情况,很久没有遭遇的大型事故,所有能呼回来的大夫都呼回来,人手还是不够,这种情况下只能抢救为先,病人家属的情绪其次;第二,就这个死亡的,当时小祁已经跟家属交代了,但是年轻人,毕竟经验少,也许就没说太清楚,结果家属心里就存了疑问。到后来叶春萌的话才会引起家属误会。这些,说到底一是家属不能接受孩子死亡的现实,其次呢,在信任危机上。这病人对医生、医院的信任危机,是多种因素造成的,肯定不是因为昨天小祁没解释明白,或者叶春萌的几句话造成的。”

“话没有错。”葛伟略微平静了一下,“但是临床医生还是要在自身素质上找问题。这回,啊,我的意见就是这样,优秀典型要表扬,出问题的就是要严肃批评教育。尤其那个跑去乱说话激惹了家属,引发误会的学生叶春萌! 我看就要通报批评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现象。”

“叶春萌是我病区的,一向表现非常优秀,是这拨学生中最认真的之一。” 程学文皱眉苦笑,“只是进科才一个月就参与这种抢救,没有经验也没有心理准备。检讨是要做,我可以来做。也确实,我们已经习惯成自然,相对忽略了给学生进行对这个特殊岗位的心理建设……”

“你们不要出了问题就先护犊子! 先避重就轻! 现在说的是无组织无纪律的问题,参与抢救就像上战场,没有组织纪律性怎么行?” 退伍军人出身的葛伟提到战场俩字,声音都越发铿锵有力了,“学生如果没有经验,就不能随便跟家属乱说话。这是规矩,各个病区讲过没有? 讲过了就得遵守! 不遵守就是违纪!”

“一线大夫不跟家属说话这只是个大家心里有数儿的规则,没写到行为规范里去。” 韦天舒不屑地冷笑,“有这个规矩是因为现在越来越麻烦的信任危机。可是我们没法堂而皇之地跟学生说,咱其实不光为人民服务,有时候还真得站在人民群众对立面。所以你们没经验不许乱说话,乱说话就让人抓小辫儿。”

眼瞧着韦天舒嚣张的态度,葛伟气得手微微哆嗦,差点儿习惯性地喊出一句“禁闭半天思过” 或者“去做一百个俯卧撑”。

葛伟是立过两次军功的军人,却因为始终没能过了文化关,也因为轻度伤残,无限悲痛遗憾地转业。虽然从军队到地方已经四年,但是他还是习惯以及怀念绿色军营整齐划一的简单生活。被安排在医院办公室主任这个位子上,是应了当时国家关于医院的领导位置要提高思想政治素质的方针政策,更是不舍得他转业,却无法改变新规定的领导、战友,想方设法替他找的前途有保障的工作。这是他们的盛情,可是在这里的这几年,对于他却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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