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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温暖

风影咬牙闭上眼,心中决定即使被打得再痛也绝不叫出声。

此时,远处响起刺耳的警笛声,凄厉地在夜空中回荡,越来越近。

“马的!是条子──”

风影趁其不备,劈开男人抓着自己的手,往对方下体用力一踢,脱离对方的掌控。

“靠!”那男的痛得飙脏话。

“大哥,条子来了,我们先走吧!”旁边另外一个小弟拉起带头的男人,三人匆促离开。

大门稍稍打开一条缝,萤子探头出来,“风影?你没事吧?我、我报警了。”

“……我没事。”浑身狼狈的风影连连咳嗽、喘气,毫无说服力地回答,“警察来了,我不能待在这。把我的书包拿来。”

停在商店街对面,与四周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车窗静静关上,然后驶离。

风影独自走在回黑庄的路上。虽然这里离赤羽家不算远,但她考虑了一秒,就放弃回家里先将全身弄干净的打算。与其要回去风影受真纪的冷嘲热讽,她宁愿就这样一身狼狈地回到黑泽家。

“真是的……油漆洗得掉吗?……该怎么跟理香解释?……那些该死的混帐……”她边走边喃喃自语,走出偏僻的小巷,左转走到依旧人迹稀少的马路。

身后有车子的引擎声接近,她靠往马路右边让车子通过。没想到黑色轿车在她旁边就停了下来。

风影心里一惊,在贴着黑色隔热纸、只看得见映在其上的自己身影的车窗降下前,脑中已飞快闪过最坏打算。

没想到出现在车窗后的是这群家伙。

“什么?是你们啊?”风影顿时松口气,探身看向车内,车里还有阿乐、玄,前座则是草洼先生和司机犬冢先生。

“风影你没事吧?”阿乐连忙问道。

她突然理解到在此时遇见这些人也许算不上是件好事。

“你是怎么搞的?这么狼狈?”武长笑着说,“脸颊都肿起来了。”

风影闻言立刻离开车窗,用手捂住左脸,“没事。”

“而且全身都是油漆,你跑去玩打漆弹啊?”

“是啊,”风影不敢直视他们,“和班上同学一起去的,可是输得很惨。”

如果此时风影注意到车内众人的表情,包括武长努力憋住笑、阿乐和草洼一脸沉重、玄则是若有所思,就会明白事情早就露馅了。不过现在她只一心想着快点结束话题,好打发掉这群不速之客。

“也太惨了点。”武长按捺住笑意说,“喂,上车吧,一起回去。”

“不必了,车上坐不下,而且会沾上油漆的。”风影朝他们挥挥手,“我用走的就好。”

“真拗不过你耶,那我们就先走罗。”武长倒也没有坚持的意思,对犬冢示意要他开车。

风影朝他们挥挥手,直到车子的尾灯消失成光点,才泄气般地垂下手。

真倒霉……也许慢慢地走回去,等她到了黑泽家,理香也睡了,就用不着烦恼该如何解释。她边想边数着自己的脚步。

数数看从这里到黑庄要走几步好了。

才数到第三十二步,书包内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打断她的思绪。风影小心翼翼不让油漆沾上书包,从里头拿出手机。

“咦?”她诧异地喊出声,接起电话,“什么事啦?”

“风影,”手机另一头传来的是武长的声音,“你这样走要走到天亮才到得了喔。”

这家伙是在幸灾乐祸吗?真令人不爽。

“用不着你管!”

“喂,我从家里叫了车来载你,你乖乖待在路边等就好了。”

“你少多管间事。”风影觉得有些难堪,口气反而不自觉地强硬起来。

“我也不想管啊,不过我怕有人会杀了我。”武长看了隔壁的阿乐一眼,语带讥讽继续说,“还有,我已经吩咐久让爷在你回去后先带你去别的房间弄干净,不然理香看到你这副德性会担心的。”

“哦……”风影点点头,然后恍然大悟般吼道,“不准直接叫理香的名字,要我说几遍才听得懂?还有轮不到你来关心理香她会不会──”

“嘟……”

“可恶,竟敢挂我电话!”她狠狠按下通话结束键。

风影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冰凉的夜风吹拂,让她有点发抖,不过方才心中的不踏实感已经消失。虽然仍旧很烦恼萤子家的事,也想不出有什么解决办法,但此时不知为何,心中满溢着一股温暖感觉。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并不是无处可去的吧。

她甩甩头。真是的,在想什么啊,怎么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你这样子可不行,振作一点啊,赤羽风影!

加油!她向着无人的街道大声喊。赤羽风影!加油!

正当风影给自己打气时,一辆车闪着大灯出现在前方。

隔日放学,风影还没走到停车场,一眼就看见斜倚在围墙的熟悉身影。男孩耳上五枚银质耳环在夕阳照耀下闪烁反光,一见她来便咧开嘴笑。

“阿乐?”她惊讶地看着头戴棒球帽、一身便服,两手插在口袋显得一派轻松的阿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来学校?”

“可是都已经下课了,你来干嘛?”

“喂,先到车上再说。站在这里好像被当作什么观赏植物喔。”阿乐边亲切地挥手回应周遭响起的窃窃私语,低声说道。

的确,经过停车场人来人往的学生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夸张的是开始有女学生掏出手机对着阿乐拍起照来。

风影一把抓住正对着镜头摆姿势并不忘频频眨眼睛发送电波的阿乐,拖着他往专属停车位走去,“你很自得其乐嘛。”

“嘿,照几张相就能让那些女孩子高兴一整天,也算是在做好事啊。”

“你少学武长那家伙。”

“哈!被识破了。”

阿乐带着风影走到停车处。

“那个……”

“怎样?”

“那个,昨天你有没有被理香骂?”

“只被她念了几句太晚回家,不过久让爷拿给我的沐浴乳效果真的很好,连油漆也洗得一干二净。”风影很佩服地说。

“那,你没有受伤吧?我看你手上有点淤青。”

“没什么,只是擦撞到了。”

“玩漆弹玩得太疯了。”

“对啊。”她心虚应道。

正当她想着如何转移话题,阿乐在一辆宝蓝色的保时捷旁停下脚步,“这台就是我的爱车,第一次见到吧?”

“什么?你自己开车?你才十七不是吗?”

“放心啦,我有驾照。”

“你哪来的驾照啊?”

“嘿,当然是透过一点管道拿到手的。放心,我很遵守交通规则。”

阿乐开车门,坐了进去。风影跟着上车,嘴上仍不停碎碎念,“……竟然开这么招摇的车子。”

“你还真罗嗦耶,跟理香说的一样。”阿乐口中抱怨,但仍神情愉快地发动引擎。

“不要──”

“不要叫理香叫得那么亲密对吧?”他抢过话。

风影看阿乐熟练地操控方向盘、打档,只好说服自己他是个驾驶老手。“……那个、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本宫萤子的家对吧?我载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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