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
恐怖的一幕出现了,那锋锐无匹的血剑竟然直接掠过那道炽热的金芒,血光虽然溃散了一些,可还是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接降临在熔岩火狮最左面的那个头颅之上。
熔岩火狮颈脖上剑影的鳞片瞬间碎裂,冰冷而锋锐的血光抹过那硕大的狮头,血雾飞溅,熔岩火狮一阵前所未有的暴吼,狂暴的熔岩刹那沸腾,暗红色的巨尾一扫,强行把玉逍遥扫落到无尽的熔岩地下。
那硕大的头颅无力地挂在颈脖之上,双瞳紧闭,一蓬蓬如水柱一样的火红色血液不停地从那血肉模糊的狮头上喷出,而其余的两个狮头则彻底暴走了,每一个头颅都是它们实力的保证啊,如今损失一头,对它们的实力是有极大伤害的甚至会流逝它们的血脉。
天上滚滚的熔岩瞬间封闭了火山口,熔岩火狮一下子钻入无尽的地底之下,是的,这里才是它的世界,熔岩火狮真正的领域,它瞬间便捕捉到了正在这炽热岩浆中苦苦挣扎的玉逍遥,熊熊的怒火刹那燃烧,长尾陡然撩拨起金色的火焰,向着玉逍遥抡去。
轰——
玉逍遥的身体如同一滩肉泥一样向着火海的深渊而去,暴走的金芒突然从火海中冒出,“嗤——”一下从他的胸膛之上穿过。
血盆一般的大口猛然张开,朝着一道冰蓝色的灵魂猛然一吸,无可逃遁地,玉逍遥的本体连同逃不了的灵魂都被它整个吞入肚里。
一蓬蓬冰雾从火狮的鳞片下涌出,这是冰系修炼者的冰之本源在殊死搏斗,若不是玉逍遥还未凝练出八阶的合印,即使是熔岩火狮这种强大的生物,也不敢随意地吞食他,修炼者的冰之本源与它本身的属性会相冲,若然压制不了那股力量,等待它的将会是爆体而亡。
可惜,玉逍遥的情况刚好适合,且这里是地底熔岩的世界,对冰系元素本来就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压制,岩浆如柱,不停地被它吞入体内,把正在体内乱撞冰蓝色元素迅速包裹,尾尖儿上金色的能量形成一剁诡秘的火焰,不停地炼化那道挣扎的灵魂。
玉逍遥把一切都计算好了,但是他还是忽视了熔岩火狮是在火山口旁战斗,地底熔岩的本源会对它的整体实力产生超越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加持,尤其是生命力,所以他在拼尽了全力斩下熔岩火狮一个头颅的时候,它依旧还有足够的力量把他封印在这火山峰之下。
而在这炽热无比的岩浆世界里,这无疑就是冰系修炼者的梦魇啊,还有那处于暴走状态中的熔岩火狮,他是必死无疑的。
前行中的易笙已经彻底进入深修的状态,但林木与玥安娜他们一行人可是密切关注着不停远离他们的那片战场之上的变化,战火逐渐平息,天与地慢慢回复清明,黎明时候并不明亮的曙光已经在远远的东方冉冉升起。
林木已经重新支配起他的那件隐藏类型法器,他们的气息屏蔽在茂林的树林里,虽然无法像灵魂化形决那般神妙,但总算是为他们的隐匿多上一层的保障,毕竟他们没法肯定背后是否还有一个如玉逍遥的强者在远远地跟踪着他们,下次,他们很可能会没有了如同这次一样的运气了。
他们也不再着急着赶路,玉逍遥的跟踪使他们对于魂斗场那两名老者的指引产生了强烈的怀冇疑,而且,易笙还处于深度的恢复中,由玥安娜这名强大的幻阵师引领着他们迂迂回回地在茂林的丛林里游荡。
确保已经彻底摆脱了所有追踪势力的时候,他们才在密林边缘之上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安定下来,玥安娜继续布垩阵,浓郁的碧光不停地从她身上涌出,周遭的世界在不经不觉中发生着让林木他们一行人瞠目结舌的变化。
巴萨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些准备好的干粮,填饱了肚子,便迅速进入入定的状态,恢复在这以前的那场大战中的巨大损耗,可以说,在应对玉逍遥的追杀过程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拼尽了全力,首先由消耗最少的柳尘羽守夜。
其实黑夜很快便过去了,阳光洒满了山洞外面的世界,柳尘羽就如此静静地站着,就如此,纹丝不动,待到新一天的夜幕从新降临的时候,巴萨他们才陆陆续续地醒了,但易笙仍旧在潜修中。
大周天高速运行,平静的他,体内却是一片波澜壮阔,经历这场大战,易笙已经能够感觉到,他开始触摸到五阶魔导士的边缘了,而且,体内的大菩提古树气息也越来越膨胀,那已经觉醒的三句古咒语之上,宛若远古的铭文,散发着平和的黄岑色光芒。
古老而神秘的菩提叶一片片地跌落,隐藏在心房之内的大菩提之树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易笙的眼前,丹田之上的小人尝试着要接近它,但命运里就如同有一道无渡的河流一样横亘在它们两者之间,淡淡的黄岑色云雾鼓动,淡淡的雨从菩提树之上落下,滋润着那具元婴体飞速成长。
易笙恍然惊觉,这场景不正恰好如那大菩提古咒的前三句咒语吗?“零落菩提,子生无渡,愿云夜雨咒——”
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束缚感突然涌上易笙的心头,顿然间,恍然惊觉世界是如此的无奈,淡淡的泪从那具小人银色的瞳孔内流出,这个一直伪装得很坚强的孩子在这个没有人的世界里默默地流泪。
他忘记了时间过去有多久,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微细的菩提雨洒落在他的身体之上,他仿若死在了远古战场上无人认领的尸首,菩提树叶子跌落在他的身上,他怡然不知。
时间仿佛在这死亡般的静止里过去了很久很久,那具躺下的小人突然睁开双眸,他看见自己躺在一座一望无际的远古武场之上,武场上刻满了玄奥的篆纹,大地古朴而沧桑,整座练武场之上,空旷得让人心悸。
只能远远地望见,一颗古老的菩提树差不多笼罩了一面的远古武场,古老的根须蔓延至无边无际的远方,菩提叶子轻轻而落,在大地之上扑出一片金黄,偶有几片随风而去,在漆黑的练武场深处如同划过几道金色的流星。
在距离菩提树远远的一角,有一团七彩的霞光,霞光之上,生长着一朵娇俏的七彩奇花,易笙瞬间便认出了它的原型,可不正是花帝——曼珠沙华吗?花帝旁边是一座乌黑如墨的石台,石台之上盘膝坐着一具七彩的虚影,双眸紧紧闭起,身上的气息异常恐怖,只有花帝向他传来淡淡的亲近气息。
而在那颗古老的菩提树之下,有一个身穿白色古老法袍的与他年纪相当的少年盘膝坐着,少年的气息很强大,如同来自易笙根本不可能触摸得到的太久远的岁月里,不管是花帝曼珠沙华还是那散发着强大气息的七彩虚影,都无法靠近这颗古老的菩提之树,但少年却可以在它的庇佑之下修炼,可见其本源之高贵。
除此以外,偌大得没有尽头的远古武场之上再无任何可以看得见的生物,而在这硕果仅存的这几种恐怖生命体里,易笙只能感应到花帝传来的一阵阵亲近的气息,至于另外三者,仿佛从未曾发觉在他们的世界里闯入了一个第五者。
百无聊赖的易笙唯有静静地来到花帝的身边,小手掌轻轻地摸着花帝正在不断成长的花骨朵儿,具有了本体的花帝花瓣之上传来一阵阵冰冰凉凉的感觉,令易笙的脑海为之一振,七彩的霞光蔓延在他的小手掌之上,那是花帝传来的一阵阵喜悦的意念。
花帝强大的本源隶属灵魂属性,可以说与易笙的能力是极其吻合的,至于说花帝身上强大无比的毒和冰原之力也是绝对无法伤害到它的宿主的。
“花帝,这是哪儿?还有,那些人都是谁?”易笙向花帝传递出一个疑惑的信号,向着它询问道。
但对于易笙发出的疑问,花帝并不敢多说,意念之内传来一阵恐惧的意识,可以滑稽地看见,还是花骨朵儿形状的花帝竟然在微微地颤抖着,看见这一幕的易笙虽然有些想笑,但是转念一想的时候,又不禁再次暗暗讶异了,这些沉默在远古武场之上的生物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让拥有高贵植脉的花帝都感到如此害怕。
竟然花帝不敢多说,易笙可不怎么惧怕,虽然他迷迷糊糊便进入了这片奇怪的世界里,可是他还能清晰地记得,陷入沉睡之前元婴是还在他体内的,如果他估计得没有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他一直都无法进入的菩提树内的世界。
他静静地向着菩提树而去,但这一下,他就有些懵了,那看似近在眼前的大菩提之树,但真要朝着他而去的时候,路程却似乎不是一般的长,易笙茫茫然地回头张望,他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正在离花帝远去,但前路才是最让其感到惊惧的。
这段如同苦行僧跋涉一样的旅程,如同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但易笙也不匆忙,他总是能感觉到,自从走进了这一片世界以后,他的灵魂前所未有的舒畅与宁静,这里的静寂才是真正的静寂,这种古老而宁静的世界给予了他真正的放松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