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炙热气息将易笙的灵魂燃烧得刺痛,霎那翻江倒海,双眼仿佛都有着一点点的火焰在跳跃,他的确能够料想到会有这么一下,然而绝对想不到的是,那觉醒的炽热能量竟然会这么的恐怖。
一层密密的火元素慢慢延伸而上,那是属于易笙本体召唤出来的火元素,即使不强烈,却在那一份极致的难受中带来了一丝丝的快感。这一下子缓过来,当即推动灵魂自守,那一片温润冰凉迅速抵消那一份灼烧灵魂的炙热。
“放开守护,她不会伤害你,这种契合天火对灵魂的淬炼是极其难得的,进行到这一步,我们都已经有方法自保的了,切断你与灵魂茧之间的联系,专心珍惜这一份机缘。”声音如丝如缕般传入易笙的灵魂海。
慢慢切断与那灵魂茧之间的联系,那突然的切断使那座灵魂的茧阵迅速收缩,然而只在下一瞬便被一阵强大的灵魂从新支撑而起,虽然无法真正东西阵内的奥妙,但源源不断持续支出的灵魂力量却可以保证大阵继续运行下去。
那原本银色的保护膜慢慢褪去,一条条精细的脑海血管霎那露了出来,炙热的能量一下子扑入,易笙的身体激灵灵地一阵剧烈的抖动,那原本的苍白迅速被火红代替,只有那一只右臂,依旧如故,天崩地裂不变。
波澜不惊的灵魂海,被誉为修炼者最脆弱的神经,突然被这一下子的火红色吞噬,即使再犀利的灵魂窍也不可能抵挡得住,那一根根血管,迅速扭曲,附着一团,那不可形容的痛,极致到极致的疼痛,使易笙原地打滚起来,不再具有一丝清明。
四肢无力地一颤一颤的,那一直所向披靡的护魂轮盘这一瞬竟异常平静地盘踞在灵窍的一角,任那炽热再如何不可一世,却不敢波及一步。
易笙无法阻止那股能量的进入,只可以任由它不停地肆虐,意识也逐渐模糊,脑海处所有的血管扭曲成一团,然而那荡漾的灵魂力却不曾消散,反而被那无尽的炽热能量淬炼得越来越凝实,那原本银色的灵魂力此刻有着淡淡的透明感,异常坚韧。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黑暗很快被白昼所替代,房间内一名黑衣女子婀娜而立,姣好的面容不失成熟的风韵,虽然不施粉黛却依旧佳人亭亭而立。
旁边一名佝偻的老人也换上了一身劲装,眉宇之间气势如虹。只有旁边站着的那名孩子,眼神中甚是忧虑。
易笙面容苍白扭曲地躺在地上,身上不时出现一阵阵的痉挛,炙热无比的火元素使他的皮肤之下泛起一阵不健康的火红。
意识陷入绝对的模糊,记忆中只留下那灵魂深处无处不在的疼痛和炙烤感,那种不但不会溃散而且隐隐有聚集的痛感犹让他感受到死神的折磨。
他是个天赋凛然的孩子,更是一个历经无数磨练的孩子,即使没有天赋赐予的强大灵魂韧性,他的那份坚忍同样是优于同辈之人的。
经历了一夜的适应,那种极致的疼痛反而是有点麻木了,如此敏感的灵魂被痛得麻木了,意识逐渐回归,眼眉稍稍一跳,那一阵感知中的痛使他的身体剧烈地痉挛。
林木的罗兰花虚影已经淡淡呈现,他要救他,不容置疑。
“相信他,好吗?”
声音温柔、动听、不卑不亢,却如此决绝地打断了林木不容置疑的那份果断和决心,是的,相信他,这个奇迹的宠儿,他的每一分强大都来自于这一次次无尽的折磨与疼痛,作为他最血的兄弟,他选择默然地收起自己的不忍与怜悯。
然而眼神却从不敢走远。
意识不由人,慢慢回归本体,稍稍一根汗毛的撩动都是钻心的痛,感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糟糕是不可以形容的,而是毁灭。
其它的一切倒没有什么大的伤害,这一股所谓的机缘全部都给予了他的灵魂海,经脉扭成一团,凌乱不堪,更有甚者,从新结痂了,再次搬动,都不知从何开始。
慢慢让自己适应这一座被毁灭了的机器,从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从新调动那一似乎进化了的灵魂力,易笙一下子惊呆了。那升华了的灵魂海缩小成细细的一个漩涡,然而那一份精致而强大的质感,却令他感到惊愕。
这是质上的升华,那升阶的灵魂强度和厚度意味着易笙只要从新修复好自己的灵魂海,以后修炼的灵魂力,一切将如现在一样,这种质感的灵魂力,恐怕也只有到达斗王以上的境界才会有所体现。
这一段神奇契合的焚烧,的确是一份求之不得的机缘,只是祝俞还是高估了易笙,这样的煅烧,还不是他能够经受得起的,若不是那守卫灵魂海的轮盘将灵窍彻底挪开,护住了除灵魂海以外所有的经脉,即使易笙能够苏醒,都只可以是一个废人。
那一下子觉醒的热量并不是那么容易受下来的,经历这一次,易笙的灵魂质的确提升,然而也注定为他注入了一丝虚浮,那是修为上难以弥补的差距,要驾驭这样的灵魂质感,以易笙的修为还差很远。
如果不能很好地处理那一份虚浮,他此生的修为恐怕都要被毁,这是祝俞始料不及的。
那升华了的灵魂力虽然虚浮,然而经此一烧,与易笙的本体也就更为契合了,甚至已融为一体,调动起来更是易如反掌。
灵魂力化成一张大网,将那一团乱七八糟痉挛成一体的血管包围住,虚化的灵魂力小心翼翼地附着在那团经脉血管之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滴下,青筋像蛇一样缠绕在他的额头上。
这一触摸,便是很长时间的一动不动,的确,易笙没有任何办法处理这一团被烧成一团的经脉,而且还是最复杂的大脑。他可以尝试的便是由灵魂力处慢慢着手,首先将大脑几条主要的大动脉隔开,恢复流畅,可以更大程度地调动身体被压抑住的技能,帮助自己先恢复过来,至于能够恢复多少,他不知道。
但想要恢复几条大动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易笙正在进行的这一份痛苦宏大的工程,只可以看见十多天里他的身体出现不停的痉挛以及潮红,到后来那每一滴渗出的汗都是含着血素的。
祝俞也知道自己错了,自己这一次真的错了,即使是他,拥有觉醒这烈焰天藤血脉的传承者,也没有真正觉醒过这株神奇的植系魔兽,而这一份机缘却差点毁灭了他的主人,若不是有太多的若不是,他也已经死了,血奴契约绝不儿戏。
一阵凛冽的灵魂风暴像无穷无尽一样笼罩着整个边塞的小城,时空在这一刻被分离出天地的轮回里,这是一片专属的空间,有一个掌控者,即使是强如祝俞这样的二境斗皇都无从挣扎。
“释放你的天藤,将那一份火焰之力吸出来。”玄幻的声音不容置疑。
十里夫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白皙的皮肤之下有着黑色的火焰在流动,眼眸竟然是火红色的,炽热的能量一下子提升了周围的温度,一株火红色的天藤像盘绕的火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身体之上,天藤之上扬起一层黑光。
易笙的身体突然诡异地抖动,血珠不停渗出他的身体,一丝丝火热的黑气被抽离出他的灵魂海,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胀痛感慢慢地消失,那一霎那的舒适甚至让他有种登天的感觉,这一下子的松弛抽空了他所有的能量,像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和令人灵魂冰冷,说道:“若然再有下次,老娘要你生不如死。”
祝俞和十里夫人只觉得自己刚刚稳定下来的灵魂被生生地抽了一下,身体的力量被一下子就抽空,那感觉就像游了一趟鬼门关一样恐惧。
白色的小草不需要土壤便生长在这一片空间之上,柔和的灵魂力包裹着这一个世界,无数的魔法阵镶嵌在这一片高空之上,遥远传来古老的吟唱声,法阵迅速归拢,形成一片直通天际的符幕,有远古鸟兽的影子在上面飞翔。
天空永恒,各系元素被完完全全的掌控,这一座边城,神级降临。
“祭园!姬祭祀,怎么一回事?如此大的动作。”魔法公会长老神山。
“那是南华园那位吗?”
“除了她还可以有谁?”
“修为恐怕又再增长啊,那是灵魂时空流吧!”微微的叹息。
“我们要赶去吗?”
“赶去了又有什么用,不死不灭,灵魂祭祀,她要做的我们阻止不了,她不要做的我们也强迫不了,倒是想知道什么人竟可以逼得她使用灵魂空间啊。”苍老的声音满满是叹息。
“那似乎不是战斗的波动,更像是守护。”
“嗯嗯,当年的第一天才,今天已经掌控一座祭园的一脉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终究是难以比得上啊!”
“二哥也不必太过悲伤,毕竟这些年祭园并没有敢挑衅公会的势力。”
“哈哈,挑衅?时间会原谅往事说的谎,我也要闭关冲击那一层境界了,这些小子就交给你们培养了,公会的以后还是看他们的了,老家伙活得也腻了,或者我们缺的正正就是那一份朝气。”
“二哥,要不等大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