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的话;“祸福无门,唯人之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深谙此理的易学乾不觉得他的弟弟妹妹有问题,总是在他家的风水上找问题,捣腾完他们家的坟墓,现在又把问题归结到房子上了,房子前面对的白崖角冲上房门了。不可救药!这里的房钱还欠着一大笔,又想着给老家盖房子了,那房子盖好才不过十来年,在虎头寨到现在也是最好的。
人们常把父亲比作一座山,这里大哥把自己当作一座山,任凭他们肆意践踏,恣意妄为而坚不可摧,任凭自己心力交瘁还要肩负他们的无耻要求,似乎这一切如同宿命,他唯有认命。这位在外意气奋发,可谓呼风唤雨的人物对他的弟弟妹妹却束手无策,全盘接纳。我不知道这是伟大的‘父亲’,还是愚蠢的行为,甘当奴隶的贱骨头。人类社会最高的理想是**主义,也是大家同劳动、共享受。在这里却是劳者贱,不劳者狂享乐,这是什么样的天理,这还有没有尽头,就是瘫了、跛了、傻了,总还有个限度,这就一样赶不上一样,我还有什么指望呢?
我狠狠地诅咒着这群不知好呆的王八蛋,妹妹的电话将我打懵了。
父亲病了,住院了,要做手术了,风险很大。我头皮发麻、内心抽筋,是不是我诅咒老公的弟弟妹妹遭报应了!老天请你原谅我!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争了,只要我的父亲没事了。老天求你了!他们要什么就都拿去,我只要不失去父亲,我还没尽过孝道呢。不只是孝道,父亲更是我生活的勇气,我不懈努力的信心。如果他走了,我所有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呢?‘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误诊了。’我一次次这么想,我甚至多么希望那医院都是些庸医,误诊了。
老公说给我五千块回去看望父亲,我很感激!可惯性使然,四千五、四千块,他不舍,往下磨。我沉默,五百块是你常请人吃的一顿饭钱,五百块是你弟,不说他们了,坚决不怪他们了,我少拿点,那里少花点,不一样的,送医院有什么好,拿钱买罪受。但愿我父亲的病是误诊的,不花钱岂不更好。
误诊!误诊!我一路祈祷!我向上苍保证,只要我父亲好了,我一定不再跟老公他们计较了。
父亲没有我在电话上感觉的严重。父亲也一直在说,眼不花、耳不聋、手脚都灵活,他没觉得自己病了。家乡县医院下病重,妹妹们希望在大医院查的更清楚点,就查出了了疑点,大家的煎熬正是我祈求的,疑点、疑点就是误诊,但愿误诊。半个月,我们诚惶诚恐,如坐针毯,所幸有惊无险,果真误诊了,老天保佑!
我们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感激大医院的医生,虽然父亲一身一身的虚汗,连我这半搭子医生都想到是缺钾、缺钙,刚来时没床位都给补钾,可住进来半个月,一天输五六瓶液,却不见注射单上有钾有钙,主治医生忙得见不上面,进修医生是不是疏忽了,我们不敢妄言。
我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再见大医院,虽然出院时就一张条子五千多块——住院费,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两三年前我看过一次门诊,收费单清清楚楚,药钱、检查费、挂号费一目了然,如果那样即使贵,也贵的明明白白。
破财免灾!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我们已经很幸运了,我们别无奢求了。老天给了我们一次家庭的大团聚。
回到家了,那是一种再生的感觉,父亲给姑妈的电话,也是我们感动着的幸福。父亲说的,六十多年了,全身的血管该清理清理了,他自己始终就没有不行了的感觉,还能活,健健康康的活。是的,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这一劫也过去了,我买了葡萄糖酸钙给他喝,当晚就停止出虚汗了,我这当女儿的总算配上了点用场。顺便也看着妹妹生了个女儿。这也算是老公算我的好工作吧!
跟妈妈闲话家常,往事如过往云烟,都已消失在记忆中,唯独说起占据了爷爷那座城堡的人家依稀可见。倒不是我要反什么天、复什么仇,在我的印象中从没那个概念,村上有人当我面说那家的老爷爷炖茶用的铜茶壶就是我爷爷的,我悄悄去看,也不是因为和我的爷爷有什么感情,我的爷爷我从来就没见过,只是因为好奇;在我的印象中那一大家人对我家还多有关照,大伯是我小学遇到的最负责任的老师,他家的小孩、我童年的小伙伴,也不象有些人家的孩子那么霸道,我有点想念他们。引起我反思的是听说现在小婶不给老奶奶饭吃,这让我回想到当年大婶时常挨打的情形,不是被大伯打,就是被小叔打,要么就给老爷爷打一顿,据说都是这老奶奶唆使的。如今已年迈的老奶奶却要遭受这样的罪过,别人看的都不忍,可难道仅仅是小婶的不孝吗?老天自有它的报应方法,恶人自有恶人制,来不及三世,当世就让你自尝苦果。
人啊,命啊,注定的还是自造的!
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俯视来时的路,我是注定要被动一生吗?在少年时就发愿要扼住命运的咽喉,青年时闯荡江湖,却落的个到头来时时仰仗着丈夫,处处依赖着丈夫,常常唠叨着丈夫,生活的来源、衣食住行、油盐酱醋都得靠丈夫。生活的好与坏、喜与乐都源自于丈夫。没有了自我,看不出希望。苍茫的群山,独立的我,“六盘山上,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那豪迈的持句,气势如虹。也有学者研究,中国的地势决定着国人的命运,古有帝王将相争天下,占据北方者最终得天下,清朝推翻明朝,***战胜将介石无一不是有力的证据;时至今日,中国的大企业也大都起源于西北部,虽然发达在东南部。那就让我再深深的吸一口高原的风,敞开胸怀装一腔塞北的气,带上这山魂地能,又一次南下,寻找自己的梦想。
带女儿顺路游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一到西安的火车站,一种小、沉、蒙的感觉,古都的神秘、城市的繁华应该依旧,而且更增添了现代的气息,只不过多年来我穿梭在南国的风情里,相形见绌罢了。大雁塔,唐僧、孙悟空,吸引着女儿的目光,唤起着她无数的幻想。留个影,取一点真经。
我们到了长沙,小妹在那里工作。“桔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这多么令人向往的景界此刻就在眼前,伟人的风彩感召着我。
桔子洲,湘江中的梭形小岛。站在桔子洲头,看两边的江水汇合,融为一体,迷茫在水天交接处,自然的造化如此奇妙。地杰人灵,一代又一代伟人的发祥地,我和女儿、小妹戏嬉着跟每一尊雕像合影,感受着‘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读来铿锵有力,感觉心潮澎湃。那样的意气奋发现在被稀疏的悠闲的游人所取代,太平盛世,人们享受着祥和自在的氛围。
韶山,***的故居,跟大部分山村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一个小院子,几间房子,猪圈、磨房,家居用品,都保存着当年的模样;门前的荷塘,天南海北的游人,昭示着一个不朽的灵魂。前往滴水洞景区,一路的毛家餐馆,大家戏说着:“这一带的人都在靠***吃饭。”***的祖坟就在山上,有眼无珠的我看不出什么名堂,8541神话一样神秘的传播者,***的寿命85岁,***的天下41年,仙风道骨的高人指点的,八路军、新四军的取名都是有名堂的;***访问时出现的祥瑞寓示着繁荣昌盛的新纪元的到来。山下的防空洞,铜墙铁壁,原子弹也炸不塌,随游人穿过地道,**的卧室在今天看来不过一个普通人的住处,不过是历史的见证。当年的风云变换与我们遥遥而去,国内国外的游人悠悠,彰显着国泰民安的好日子。
满怀山高水长、天高云淡的情怀回到家里,一片狼藉摆在眼前,地板象是从来没拖过,果皮、塑料袋随处都是;电扇腿断掉了,如果不是暴力,就放那里怎么会自己断呢,美的电扇质量不错;电话没影踪了,早坏了,难怪后来我打话总是没人接;厨房里,吃过饭的碗堆的水槽里、灶台上不能再堆了,半锅烧焦的剩饭,不知道何时的剩菜;厕所可能就没刷过,我是没法坐下去,直憋到打扫干净了。床上的被子堆的一层又一团,深圳的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温,我走的时候床上铺的席子,薄薄的盖被,应该都用不上,这下席子被斩成几段堆在阳台上日晒雨淋,我放在柜子里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一床不剩的全拉出来堆在床上。
这绝对不是老易干的,他不会有那份心思。三弟来了,还不知道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看床上脏的无法下坐了,就从柜子里拉被子出来,那都是老易所说的亲朋好友,还有他前什么女朋友一家也来看他,他请他们吃,请他们住,请他们玩,要在人家面前树立他活得多么出息,过得多么了不起!听他吹起来还真以为他发达了,可一进家门谁还看不出猪就是猪,住进皇宫里也凑不起面子来,所以也就不把他当人,想怎么翻就怎么翻,反正他也看不见,他的热情,他的唾沫乱飞,别人只当奇闻轶事称奇着,拍的他爽乎乎,哄着他出门多掏点钱是真。
我一到家,老公就急匆匆地回老家去了,他家总会有不得已的事,所幸每次回去都能赚点钱。
我和果儿有了清静的日子,女儿也可以自己看一些书了,佛典故事看的津津有味。我担心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的故事所宣扬的舍弃一段小生命,以来完成长久的生命庄严,得到天神无上的敬意。这盲目的尊崇,而对自身生命的漠视,会影响到果儿的价值取向。老公已然菩萨心肠,自未得度,先度他人,常常搞得焦头烂额,好心没好报。我不想让女儿看,她就越想知道是什么。
“我才不会那么傻!”女儿悄悄地看完和我说。
“那就好,应该分清是非,那是神,不是人,你去喂鹰、喂老虎换不来天医的天治,只会送命,那事就留给佛佗去做吧!”
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是智者的作为。一个不尊重自己、不尊重自身生命的人,何谈重视他?舍己救人听起来很伟大,在别人危难之际本能的挺身而出,真的是该尊敬的;如果自不量力牺牲自己换去他人的生命,何尝不是一件不幸的事。或者说我更担心信仰的可怕,“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自由是什么?历史已经说明是那些空想的主义、居心叵测的教派给信仰者描绘的一种虚无缥缈的幻景,这种凌架于生命之上的自由、信仰会带来人性的泯灭,人伦的丧失。就如我们常常看到的一些讲述三四十年代战争、五六十年代阶级斗争的电影电视,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捍卫自己的阶级立场,可以夫妻反目为仇,可以父子针锋相对,可以出卖兄弟姐妹。这种连动物的本能——虎毒不食子,都不要了,还谈什么庄严的生命。
我们能做的就是捐一点点钱,十块、二十块,我也是从买菜钱里省出来的,印度洋海啸牵动着世界人民的心,我们门口也设了个募捐箱,不少人也献出了一份爱心。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息息相关。
被视为现代科学的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人类是从海洋生物到低等动物到猴子到类人猿进化而来的,在我和女儿看了‘诺亚方舟’等等神话,显得立不住脚,人类应该早就生存于地球且有相当的文明。当地球如同今日面对人类的恣意破坏而不堪承受崩溃时,一些掌握了尖端技术的人们乘坐宇宙飞船去了其它星球,大部分人及地球的文明财富被毁于一旦,如同这次南亚海啸幸存着,一女子背着邻家的女孩跟着蛇游终获救一样,这些幸存的为数不多的人,应用有限的生产工具,在贫穷的经济状况下,一步步、一代代发展至今天。由于幸存的人口稀少,文化技术的匮乏,对逝去的文明只能以口述的方式流传下来,或支离破碎的记录下来,随着年代的久远,逐渐模糊,就成了神话。这也正好可以解释未解的世界文明奇迹,人类在地球上已经有过一次又一次的高度文明了。大自然的力量是让人恐怖的,它无情地淹没着人类繁华的过往。然而人的力量也毫不示弱,那些淹没的文明在人类对自己祖先的寻根热情感召下也渐渐睁开了他们惺松的睡眼。
果儿想成为考古学家,要揭开金字塔、巨石阵、玛雅文化之迷。那是女儿的梦想,我一心想要放下一切,看淡人间烟火,说着容易,做起来真难,难得老公这次返回来没有带人,老公的身体状态好了许多,可一样的奔波劳累,一样的心事重重,一样的人来人往,一样的他的生活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