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在王笑天停下喘气的时间上,简短地订下了小女孩的去处,以及名字。
而那两匹森林妖狼也悉悉索索地从树后露出身来,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掀开嘴皮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好凶的大狗。”婷婷躲到王笑天身后,小声说道。
“别怕!”王笑天顺势将她拦在身后:“反正我也打不过它。”
“啊?”婷婷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怕狗。”他老实回答道。
“会不会爬树?”
“会。”
“那你上树,我来对付它们。”
“它们都两级,你打得过吗?”
“妖兽也有等级?”
“有。”
婷婷肯定答道,瞪着王笑天的肩膀,爬上他们身后一棵双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小姑娘个头虽然弱不经风,手脚却是很利索,簌簌几下,便窜了好几层树枝。
“那我肯定……打不过……的吧。”王笑天本来还准备克服克服心理上的障碍,这又冒出来一个等级压制。心里不免一冷,握着长刀的手也握了松,松了握。反复几次,觉得手感终于来了。
就对着那两头虎视眈眈的巨狼,大声吼道:“来吧!”
两匹巨狼应声而动,一只直扑面门,另一只小步踱到了身后。一前一后,形成夹击之势,显然是长期一起狩猎的伙伴。
待到巨狼跃上空中,扑到了身前,王笑天才真正感觉到那种身形带来的压力。曲腿往地上一跪,他把刀反手扬了起来,迎向飞扑过来的那匹巨狼。时间把握得刚刚好,距离也计算得很精确。巨狼飞过他头顶的时候,他的刀刚好可以破开巨狼的腹部。胸腹大都是致命部位,一旦的手,威胁便减少了一半不止。
这种精确的手法,跟他老大以前教过他的两套砍人的刀法有关,一套叫做《教你砍对方三十六刀而不死的刀法》,一套叫做《一刀砍死你的对手》。
这两套刀法老大从何而来,王笑天不得而知。在帮派内部,通传了两个版本。有人说老大前身是特种部队下来的精英,因为纪律问题,驱逐出来的。有人说他主上是末代皇室的宫女,从东厂偷出来的。
没有预想中的撕裂,肠涌肚破,哀鸣。
他手上感觉到一股大力,正从长刀传递而来,那股力量太过巨大。他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手臂就被压了下去。
巨狼从他头顶一跃而过,没有给他带来多大伤害,他也完全没能伤着巨狼。
看着巨狼腹部那条刮出来的白线。王笑天心想这可就太不好玩了。毛皮这么厚,自己的刀居然砍不动。
此时王笑天半蹲在地上,刚收回被强行打断的挥刀动作。手臂的力量正属于前力将尽后劲不足的时候。
另一只踱到身后的巨狼也动了,长开大嘴直扑过来,就势就要咬他的头。两只前腿也高高扬起,摁向他的肩膀。
王笑天看着近在眼前,长着一掌长短獠牙的狼嘴不停咬合,想着要是现在有根尖锐的棍子多好,砍不穿,刺总是要省力一些。可是自己的刀完全仿照了西瓜刀的模样,刀头齐平没有刀尖,没办法刺。
就地一滚,拉开与那头狼的距离,以刀做棍,捅了出去。
伏地扑来的巨狼反应也是极快,一口就咬住了他捅出去的长刀。见刀去势已尽,用以拉开距离的作用已经达到,王笑天将刀往回一拉,不料狼牙咬合太紧,竟拉出一声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听得人牙根发酸,没能抽回,反将自己拉了一个踉跄。
“我靠!”
他在心里大骂,仅仅只差了一级,力量悬殊这么大?一只手的力量居然没拼过两颗牙。心里如是想着,动作却是一刻也没停下。双脚寻中两颗露出地面的石头,奋力一蹬,借着这股力,刀身终于从狼嘴脱困出来。
光洁的刀背上,多了两道清晰的刮痕。
没有时间让他多做想法,第一只飞扑而过的巨狼已经转身,又欺身扑了过来。
王笑天急急后退,后背贴上了那棵大树。奋力一跳,便抓住最低的一根树枝,上了树。
巨狼冲到树下,也是跳了起来,前爪险险贴着他的脚底擦过,噼噼啪啪不知刨断了多少树冠下的散枝。但犬科动物皆不善爬树,巨狼借着冲劲乱咬一通,坠了下去。两匹巨狼眼见猎物逃到树上,怒火更甚,不停抓刨着树干泄气。
王笑天也被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已经上了十来米高,也差点被那匹巨狼抓中。
“你既然认识这两个大家伙,该知道怎么对付它们吧,有什么弱点没有。”他找了一圈,才发现小姑娘横趴在一根树枝上,荡着两根洁白的小腿,直直看着他。既然小女孩跟家人一直生活在大山,对这些妖兽肯定会有一些认识,于是他尝试问道。
“有啊……”婷婷回答。
“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王笑天拍着身上的灰,动作一怔,然后说道。
“你没有问啊……”婷婷又答。
王笑天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小女孩瞪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睛也好奇地看着他,让他竟然生不起气来。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没有啊,我也刚刚才想起来。”
“那,现在告诉我。”王笑天有些郁闷。
婷婷想了一会,然后娇声说道:“这两头狼叫做山地疾风狼,属于山地狼变种的,一般都是群居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两只了。”
“然后呢?”王笑天急问,说不定是你那位家人生天时候,电死了人家全族,这才找你复仇来了。
“嘻嘻……”婷婷伸出小手,露出小尖的虎牙,望着他的口袋冲他馋馋一笑。
“现在不能吃,睡着了掉下去就被狼吃了。”
“唔……”婷婷嘟着嘴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失望地将头抵在树干上。
王笑天转头望向树下两匹发疯的疾风狼,只见一匹不停攀爬,又不停落下,扑腾胡抓下枝叶翻飞。另一只则啃咬起树干来,坚实的树干似干脆的饼干一般,在它嘴下脆弱不堪,大块的木屑纷纷脱落,电锯一般,眼瞅着就被剥了好深一层,狼头已经陷进去半截。
这么啃个个把小时,再大的树也该被啃穿了,到时候腹背受敌不说,还要照顾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婷婷,只怕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