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京
天空飘着雨，其实已经将近夏日了，这场雨来得很突然。展昭推开窗口，闻着从院子里传来的雨水的芬芳，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名女子的身影。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青衣？记得林姑娘也是穿青衣，笑容，灿烂得像天上的太阳，夜夜也是。莫非……看样子，是自己这些天对着林姑娘久了，才将她和夜夜混淆了。
他的伤已经好了，不过案子却没有破，因为路云海自杀了。用林姑娘一句话来说，分明就是杀人灭口。关键的认证被杀了，案子也破不了了。
包大人上奏朝廷另派知府来江宁的批文已经下来了，知府也不日来这里上任。包大人也要走了。是跟他回去，还是离开，这些日子，这个问题一直云绕在他的脑海里。
他是一个好官，能守护这样一位好官，也可以说得是做一件大事。可是自己，自己真的舍得江湖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吗？放得下这样的生活吗？进入了公门，很多时候，就会身不由己，就会被逼无奈。哎，矛盾。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夜夜，她手里拿着一碗粥，闻这味道，应该是虾仁粥。
“展大哥，你起来了？明天大人就要回京城了。刚才我去收拾了一下，因此你的午饭就耽误到现在才送来。”夜夜叫道。她对自己的称呼也由展大侠，变成了展大哥。
“夜夜，你煮的粥？”展昭望桌面上的那碗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
“恩，你放心，这次盐没放多。肯定可以吃的。”夜夜点了点头，然后马上说道。
展昭无奈地坐了下来，拿起勺子吃了一点，味道还可以，虽然比不上外面酒楼里的，但是已经算是不错了。想当初，他第一次吃她煮的东西，那可是非常可怜的，咸啊，辣啊……总之是五味具全。
“可以吧！”夜夜看到展昭再吃第二口的时候，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说道。
“恩。对了，刚才你说，包大人明天就回京城去吗？”
“是啊！明天新任的知府就来了。大人说，他出使大理至今，已经半年没有回京城了。因此皇上很挂念他。他也惦记着京城里的事情。”夜夜点了点头坐下来说道。
估计展昭是饿了，他已经把粥给吃完了，然后望着夜夜说道：“你跟大人一起回京城去吗？京城名医多，也许能有高人治得好你的病。”
“你还吃粥吗？”夜夜问道。
“不吃了。”展昭笑着说道。
“看来我的厨艺果然不怎么好。哎，以后怎么呆在开封府呢？衣服大人也不要我洗，地也不要我扫，书房也不要我收拾……我就是一个闲人了。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夜夜失望地说道。她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了。
展昭慌忙说道：“不是的。你的厨艺很好了。而且，你不应该做这些事情。夜夜，你怎么会没用呢？你救了很多人。”
“可是我问过张大哥他们了，他们说，呆住开封府的人，都要会做事情。他们说，包大人不会随便请佣人的。开封府里，除了包夫人和两个丫鬟，还有一个厨子，就没别的佣人了。我去那里，什么也不做的话，怎么住下去？”夜夜很担忧地说道。她说完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望着展昭说道：“要是我混不了，可以去找你吗？我也会点功夫，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带着我一起闯江湖好吗？”
展昭忍不住笑了，心里想，这个丫头多心了。包大人把她留在身边，肯定有大人的用意，何况她是和安南国使团一起来的，她的身份应该很特殊的，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她确实是一个直性子的人。
“你不愿意吗？”夜夜看到展昭这个样子，忍不住失望地问道。
展昭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愿意。只是我还没考虑好，是去是留。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当日包大人和展某说道那些话。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展昭手中的宝剑，又能主持得了多少公道呢？还不如利用手中的宝剑去守护着一块青天。”
“就是啊！这样子，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你受伤了，我还可以替你治伤。你说是不是？”夜夜一听忍不住高兴地说道。她说得倒是很直白。
展昭笑了。他决定了，跟包大人回京。这个决定是很坚决的，看见夜夜那么高兴的样子，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包拯听说展昭随他一块回京，自是高兴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展昭的手。他脸上的喜悦和激动是无语言表的。
展昭见状忍不住说道：“展某只是害怕大人在路上还会遇到什么肖小，才陪护大人你一起回京的。并未答应大人你投身公门。”
在一旁的林夜夜听到这里忍不住把嘴翘得老高，然后说道：“你还有考验大人啊？展大哥。”
展昭笑了。
包拯也笑了。
一切尽在一笑中。
圣上拿到包拯呈上来的玉麒麟，听了包拯一路上的经历后，忍不住惊叹，这一路上可真是风险重重。
“包卿家，你先起来吧！”皇上说道，然后示意左右退下去。左右退下后，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缓缓来到包拯的面前。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主使路云海，私开金矿，废水污染江湖，以致百姓中毒？”
“正是。”
“这件事情，你有证据吗？”
“微臣没有。但是只是揣测。当然围杀微臣的那帮人，说微臣和王爷作对。因此……”
“够了。这件事情，到这里结束吧！不要和外人说。”
“皇上……”
“还有什么事？”
“若是有人私挖金矿，又是皇室中人的话……只怕……只怕会对皇上你不利。”
“总之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对了，包拯，朕很想看看，你奏折上所说的那个治好村民的那个神医。不知道他比起宫中的御医来，如何。”
“皇上，这名神医是一名女子，才十四五岁，而且不懂规矩，又失去了以前的记忆，皇上不宜现在宣她进宫。待臣找名医将她的失忆症治好以后，皇上你再宣她进宫也不迟。”包拯一听连忙说道。
“才十四五岁，这神医好年轻。奇怪了，她既是神医，怎么能医而不自医呢？”
“因此皇上，你此刻不方便见她。”
“无妨。想必这位神医，一定很有趣。朕很想见见她。朕很久没见过有趣的人了。”
包拯愕然，心想，这个林夜夜确实很有趣。皇上既然要见她，自己又不能拂了万岁的兴趣，只有点头同意了。
“你马上带她进宫，太后也好久没看到过有趣的人了。朕要带她去见见太后。说不定，太后会高兴。这些天，太后都闷闷不乐的。”皇上突然说道。
包拯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皇上是一个孝子，为了博取太后一笑，皇上是什么方法都用过了。记得上次，他就是为了想让太后一笑，宣了一个民间的杂耍班子进宫，谁知道里面混了刺客，差点把小命丢了。
林夜夜正在包夫人的房间里，包夫人很喜欢这个夜夜，因此叫丫鬟小翠和小倩拿了一些新衣服来给她换上。
“林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包夫人给穿好衣服的夜夜整理一下衣领和袖口忍不住问道。她女儿出嫁以后，她就没有像现在高兴过。
“不知道。夫人，这衣服不要穿了，好重。我还是穿回我那件青色的衣服吧！”夜夜很别扭地说道。
这个时候丫鬟小翠来报：“老爷回来了。他夫人给小姐打扮一下，等下要带小姐进宫见驾。”
包夫人一听忍不住皱眉头说道：“见驾？这个夜夜什么礼数都不知道，进宫不是要闹笑话了？”她说着就对小翠说道：“你跟老爷说，马上就好。”
小翠应声就去回禀了。
“夜夜，皇上要见你。你要打扮一下才能见驾。”包夫人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女儿以前最喜欢的青色长裙，给夜夜穿上。
“皇上为什么要见我？我又不认识他。我也不想见他。”
“傻孩子，说傻话。皇上要见你，是你的福气。要知道，多少人，想见皇上都见不着。看来，这衣服果然很合适你。只是你的头发，过来，我替你梳理一下。”
“夫人，我害怕见皇上。”夜夜被包夫人拉到了铜镜前，她拉着包夫人的手很害怕地说道。
“怕什么？他有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包夫人笑了，然后把夜夜的头发解下来，仔细地给她梳理到。
“可是我记得有一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夜夜说道。
这话顿时让包夫人不舒服了，这个孩子说得还真的很有道理，只是不该这样直白。她叹了口气说道：“这话和我说说就好了。千万别和皇上说。你不要害怕皇上，你进宫后，看到大人做什么你也做什么？大人不叫你说话，你就不说话，知道吗？”
“恩。那我还会回来吗？”夜夜点了点头，突然问道。
包夫人一听愣住了，这很难说，因为皇上一高兴可能会把她留在宫中，不过她还是说：“会的。我会让包大人把你带回来的。”
“谢谢夫人。”
头发梳理好了。此时的林夜夜，可是清纯得可人。
包夫人将夜夜带出去交给包大人的时候，忍不住对包大人说道：“大人，妾身希望大人你能照顾一下夜夜，她太单纯了。”
“哎，要不是皇上一定要见夜夜，本府也不会将她带进宫。”
包拯带着林夜夜到了午门外。太监刘公公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打量一番包拯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看这个小姑娘果然是清秀可人，一脸稚气，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心里就忍不住想到：“看来，宫里又要添新人了。”
他笑着对包拯说道：“包大人，杂家奉皇上和太后之命，来宣这位姑娘见驾。”
“公公，就只宣林姑娘见驾吗？皇上没说宣本府也一同见驾吗？”
“这皇上没说。皇上只说宣包大人你带进宫的姑娘。”
“这……”
“包大人，你不要让杂家为难了，你先回府里吧！”
“只是夜夜姑娘她不懂礼数，公公……我怕她会冲撞到皇上。这恐怕不太好吧！”
“怕什么。你就不要再啰嗦了。杂家会教她规矩的。”
包拯听了忍不住叹气，他无奈地望着夜夜说道：“夜夜，你要听这位公公的话，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了吗？本府不能和你去见皇上了。”
“可是我怕。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见什么皇上了。”夜夜一脸害怕地说道。她说完就拉着包拯的手，恳切地望着他。
一旁的刘公公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一个孩子。他望着夜夜说道：“我说姑娘，你不要害怕，皇上不会吃人的。你现在想回去也不行了。既然来了，肯定是要见皇上的。”
“可是……”夜夜望着包大人说道，她看到包大人对她点头，鼓励她，她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大人，你要在这里等我。我见了皇上，很快就会回来。”
“恩。你去吧！”包拯点头说道。
刘公公笑了。他拉着夜夜走了。夜夜恋恋不舍地望着包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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