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不管笑笑如何折腾,郝庆栋跟凌翼都无动于衷,只等订婚日来临。
两人的订婚宴很简单,就在笑笑家里举办的,而且宴请的客人也只有双方最亲的长辈亲人,满打满算也就两桌。
整个过程都在笑笑黑着脸,凌翼若无其事浅笑应对双方长辈的祝福中进行完的。
那晚,在长辈的暗示下,凌翼拉着处于爆发边缘的笑笑上楼谈心约会。
“我警告你,别以为订了婚,我就会嫁给你。”一进入房间,笑笑就用力甩开凌翼的手。她真的是受够了,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人考虑过她的意见与感受。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又不是过家家,随便拉个人就可以玩结婚生子的游戏。
凌翼默默看一会气得抓狂的笑笑,没吭声,只是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圆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乌黑的链条,链子末端还有一个椭圆形的雕着狼头的挂坠。“把这个带上!”
“我不要!难看死了!”还以为会是什么钻戒呢,就知道这个混蛋没那么贴心浪漫。也不知道这便宜货他是从哪个地摊整来的,他当她大小姐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没眼光!”不咸不淡下了个结论,却是刺激笑笑暴力因子彻底爆发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只白嫩的小拳头毫无预警的挥向凌翼的下巴,在快得逞时,一只大掌轻而易举包裹住来势汹汹的小拳头,并就势拉下来,咔嚓一声。笑笑只觉得手腕上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定睛一看,那条被她嫌弃的手链已牢牢套在她手腕上了,大小还正好。
“你.”抬头正要抗议,却眼一花,一个黑影当头袭来,紧接着一个火热的软软的东西覆盖在她微张的唇上。只是那么一瞬间,火热的它急速退去,耳边响起凌翼独特好听的低笑声,“好了,我已经盖上独属我凌翼的印章了。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保护你的。”
什么情况?
笑笑还处在刚才的突发状况中,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地愣在那。
凌翼觉得笑笑此时难得的安静,就大方地张开怀抱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记住了,以后不管在哪,都不准摘下手链。”
她平时也就躲进过她爸爸的怀里撒娇过,那会让她很有安全感,有爸爸在,她就永远可以做她的娇贵大小姐。可现在,这个萦绕着一股淡淡烟味的怀抱竟然让她莫名地安心,好像他就是她的守护神,定能保她平安一生。
这时,她想起昨夜她爸爸叫她进书房谈的一番话。
“笑笑,你妈走得早,爸也老了,早晚也得找你妈去。把你一人留在这世上,爸是真的忧心。爸甚至都后悔过当初不该把你保护的那么好,应该让你多经历一些事情,这样你才能有能力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现在的你,太过单纯,只知道美好的一面,却从来不知阴暗的存在。为了让爸妈以后在地下能够安眠,所以爸才会急着让你跟凌翼定下来。凌翼那孩子跟了我也有四年多了。虽说他没有好的家世,也没有上过名牌大学,可他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这人重承诺,有责任心,以后有他管着你,爸也放心。再一个就是爸的公司,爸知道自己的女儿,你是完全不可能撑得起来的。既要找一个对我女儿好的,又要有能力管好公司的,除了凌翼,爸是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人选了。笑笑,就相信爸爸这一回好不好?试着去接受凌翼,爸相信他会照顾好你的。”
试着接受凌翼.
笑笑微抬头,偷偷打量抱着她的凌翼,从这个角度望上去,发现他的睫毛真的很长。一直都知道他有一双很美,不经意间眼底隐约透着故事的眼睛,她却因心里的怨气从未细瞧过。此刻静心打量,发觉他长得真的很俊俏。不管是鼻子还是嘴巴,都为他的俊俏帅气搭配得天衣无缝。平心而论,笑笑觉得他绝对有那个资质成为夜店俱乐部里最抢手的货,如果他愿意闭上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嘴的话。
订婚后,笑笑的日子跟以往比起来也没什么变化。上学放学,假期跟好友们上街逛一逛,过得还是大小姐的无忧无虑生活。名义上多出来的未婚夫,也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仅有的几次也是在自家的餐桌上。虽然一起共餐,但他们两人从头到尾相敬如宾,当然也没出现尴尬的场面,因为有她爸跟他谈论大大小小的公事。
如果多个未婚夫的日子就是如此的话,那她倒是没什么意见。一来,她的生活基本没受什么影响,二来,她爸爸总算可以放心了,毕竟她这个娇贵又没用的包袱终于有人接手了不是?三来嘛,凌翼也借此如愿坐上了总经理的宝座。这样算来,好处还是蛮多的。
在笑笑十八的生日那天,郝庆栋就迫不及待的催促两人第二天去民政局正式登记。虽然笑笑继续保持她那反抗的精神,可最终的结果不会因她一人的反对而更改。
两个月后,她就正式晋升为凌太太。
婚礼在笑笑的一再坚持下,郝庆栋也考虑到自己女儿毕竟还是个学生,确实不宜大操大办,所以也就顺了笑笑的意,婚礼的一切都以低调为主。
新婚第一夜,笑笑在自家酒店临时改成的新房里坐立难安。她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管家刘姨早已跟她传授过悄悄话,害她听得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好意思负了刘姨的好意,毕竟人家也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长辈,就因为她妈妈没了,所以想在她出嫁前给她传传经,可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莲花啦。她自己也上网查过这方面的信息,只是稍微浏览了一下而已,但这已经够她了解了。了解是了解了,可她心里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啊。呜呜呜~~听说第一次会很痛很痛唉,她不要啦!
她想过逃跑,可她也清楚,拜她自个曾经的反抗行径所赐,整个酒店的出入口都配上了保安站岗,甚至还有在走廊到处巡逻的,而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防止新娘逃婚。
有必要这么对待她吗?严格说来,她还是个不成熟的青苹果,那混蛋也不怕苦涩难以入口。
就在她愤愤不平时,凌翼带着一身酒气开门进来,身上的新郎服已脱下,随意挂在肩上,领结也不见了,衬衫上面几个扣子也解开了,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麦色肌肤。也许是喝了很多酒的缘故,平时带着凌厉的眼睛此时却看着朦朦胧胧,额前掉下几缕碎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颓废感,失了以往的精明干练。
这样的他,笑笑还是头一次见,但她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点真实感。
看他走路有点晃,笑笑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他,可手伸到半路又急忙缩了回来,暗恼自己瞎操心。
“怎么还不睡?”凌翼走近杵在一边自我忏悔的笑笑,开口询问。
笑笑掩唇转开脸,嘟囔一句,“臭死了!”
“嗯,多喝了几杯。”凌翼面无表情转开身,朝浴室走去,进去前又突然回头说了一句令笑笑想撞墙的话,“你自己先上床吧,不用站在那等我。别急,待会我会自己乖乖爬上床伺候你的。”
老天,她那在社会上闯了半辈子的爸爸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做事稳重,有责任心的良好男人?他分明就是个轻佻又恶劣的痞子。
她会乖乖上床等他来欺负她才怪呢。
发狠似的拉扯开昂贵的礼服,从衣柜里找出早已备好第二天要穿的便服,以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穿衣速度迅速套上身,奔着一个不逃跑便失身的目标,疾步朝门口冲去。
可当她的手刚搭上门把,身后传来的不高不低声音阻止了一切。
“凌太太,大半夜的要去哪?”
“我.我要回家。”搭在门把上的手有点抖,她想一鼓作气打开门跑出去,可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她注定会失败。
“回哪个家?”脚步声慢慢逼近僵立不动的笑笑。
哪个家?
笑笑脸色一白,瞬间失去逃跑的动力。不管她再不愿,再逃避,也改变不了她已经是凌太太的事实。那个她住了十八年的家已经变成她的娘家,而她现在的家应该是她与他两个人共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