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痛!”
“是吗?我下手已经很轻了。”
“噢,轻点!你真的弄痛我了。”
“好好好,可我不会放手的。忍一忍,痛过之后就会很舒服。”
“骗人。讨厌啦!非要霸王硬上弓,我现在哪有体力应付你啊?”
“讨厌我?不会吧?我虽是草野出身,但熟能生巧,技巧不错的。”
“自吹自擂——哦!就是这里,好舒服……”
“这里吗?”
“就是就是……啊……再用力一点……好舒服哦!”
原来,美丽的花大小姐正趴在椅背上,接受达奚回的肩部按摩服务。
“谁要你在酒吧喝通宵?”达奚回在她的肩胛骨处一使力,满意地收到效果。
“痛死啦!肩膀痛耳朵也痛。我知错了行不行?不要在我耳边吼,我宿醉还没醒呢!”花枝娇忍痛大叫。
“活该。谁叫你把我丢下车,自己跑掉。”有了她的感情做后盾,今早的达奚回增添了与平日不同的味道,尤其当他发标的时候,全身肌肉纠结,十足男人味。原先那个畏畏缩缩的达奚回不知跑哪儿去了。
哟,一夜不见当刮目相看。花枝娇佩服地点头,嘴上可没停:“往下一点啦,对对,就是这里,使劲。哎呀,轻点啊!我是女生耶!”
“你到底要轻要重?真是麻烦。”达奚回觉得她上身的筋骨已经活络得差不多了,便拿起挂在脖上的毛巾擦汗。花枝娇只用一通电话交待他不用等门,然后就一夜未归。情感澎湃的达奚回觉得这样蛮好,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夜里会偷袭她——是男人就不会放过到嘴的肥肉吧?想美女想了一夜的结果就是:他一大早进健身房发泄多余精力;努力地听清每个音符,踩着音节迈步。他如此用功,教练已是第五次夸奖他。
“我练习去了,你也该去工作了。”他转身往T台走去。
“喂,把我骗到手了就甩开我不管?我一夜没睡觉呢……”她用可怜的声音乞求他的回头。
达奚回果然回头,不过,挤出的笑容不是怜惜,而是证据在握,“骗谁啊?你筋骨会痛是因为睡姿不佳造成的吧。”
“啧,我好像小瞧你的实力了。”诡计被识破,花枝只得站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她现在全身筋骨通畅,心情特别好,“还是说,如今的你才是真正有魄力、有手腕的达奚回呢?”
“管他是谁,先为你自己谋求多福吧。”一道略显浮躁的声音从花枝娇身后传来,同时一只大手递过一堆材料纸,“这是什么东西?”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花棠棣。花枝娇接过那叠纸张,随手翻了翻,不甚在意道:“哦,垃圾文件。”她太过轻浮的语气惹恼了花棠棣。他粗鲁地抓紧她的手臂,低吼着:“你再说一遍?垃圾文件?”
“棠棣,你紧张什么?秋清木还不够你忙吗?你们去纽约还好吧?”她试图转移话题。
“堂姐,休想转移话题。你知道的,对不对?”花棠棣声音渐大。
“小声点,我不想让阿回听到。”她着急地往台上望了眼,达奚回果然在看她这边。她送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好哥们似的挽住花棠棣的手臂,以示两人在闹着玩。
“棠棣!”她悄声警告他,“配合我。”不情不愿的花棠棣只得冲达奚回一笑,表示轻松,然后目光立即回到堂姐身上,以至漏看了达奚回一愣的样子。
“我配合完毕。代价是你跟我说清楚。” 花棠棣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起花枝娇就走。到安全出口的拐角处站定,花棠棣抽回纸张,表情严肃地读:“警告花枝娇:‘花想容’旗下模特胆敢参加全国模特大赛,后果自负。” 花棠棣扳过她心不在焉的脸,担忧地嚷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吧?有多久?什么时候开始的?除了电子邮件,还有其他方式吗?”
“既然你能把已经删除的文件找到,就证明你查得出来。问我干吗?”花枝娇甩开堂弟的手,转头就走。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到电脑上找资料发现它,你是不是就要把这件事瞒一辈子?”他是由一封花枝娇没来得及删除的邮件一路找下去的,“对方是玩真的,不但知道你的底细,而且了解‘花想容’的内部资料,我怀疑……喂,你听我说呀!”
花枝娇的手又被他拉住。她无奈地叹气,然后盯着花棠棣的眼,认真地说:“如果对方确实是玩真的,你怎么办?”
“报警,然后所有旗下模特退出大赛以保安全。”花棠棣一副老板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如果是一个月前,阿回进入我的生活之前……”花枝娇迫力十足地盯着堂弟, “我也会这么做。”
“什么意思?”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堂姐坚毅的表情,她不会停下来的。
“阿回希望能以正常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和我相爱。不是什么小男人,不需要我养他,他愿意分担我的所有生活,成为那个屋子的主人。面对他这样强烈的欲望,你要我对他说‘因为我贪生怕死,你不能参加大赛吗’?”她无奈地笑着,艳丽的脸上满是对幸福的渴望。
“这叫什么贪生怕死?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任,也是对他负责任。”他有种无力的感觉。
“我相信他。”她异常坚定地说,“我坚信这个男人会给我安定的一切。无论是感情还是幸福的生活。”明亮的眼底映着高高的艳阳,刺痛了旁人的眼睛。
花棠棣瞪着她半晌,她也毫不畏惧地回视。终于,花棠棣妥协地叹了口气,“好吧,为安全起见,这次比赛只由达奚回参加。我和清木会一直陪在你们身旁。”
“谢谢。”比她小、却很宠她的好弟弟,她三八地蹭到他身边,以肘撞撞他的肚子,“说真格的,你和清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们是两个大男人耶。”嘴巴上这样说,花棠棣的脸却瞬间红透。
“咦?你们、你们!”花枝娇指着他,兴奋地叫着。肯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闭嘴啦!”从头红到脖子的花棠棣故意粗鲁地推开她,然后溜走了。
“花棠棣跟你说了些什么?”抛给花枝娇一罐红茶,他拖过一张椅子到冷风机前,展开四肢,舒服地吹着风,大口灌着红茶。
“坐过来点,不要顶着风吹,当心感冒。”花枝娇将他往旁边推,抓起他的毛巾,擦着他颈上的汗滴,一脸镇定。“没什么。”
达奚回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盯着她的脸瞧。
“阿回?怎么了?”她将毛巾递还给他,不解地问。他的表情好沉重。
“没……”他的眸中悄悄划过一丝担心,才道:“没事。我怕你被他拐跑了。”
“我还不想**!” 花枝娇敲了他一记做惩罚,“今天训练很顺利嘛,音痴大人。”
“虽然只是一晚不见,也能让你刮目相看了吗?”达奚回难得幽默。
“那是当然。比起昔日阿蒙,你的军阶比他高吧?聪明是应该的。”花枝娇笑着回他一句。
“这么说,我得到你的认同了?”
“我的认同?”花枝娇一挑眉,“指哪个?如果是模特专业,你还得经过我的魔鬼特训;如果指……”
“男友。”达奚回不让她逃避问题。
“谁教你这个词的?”那人该打!花枝娇气乎乎地想。她纯情可爱的达奚回呢?不要剥夺她的乐趣啊!
“电视上学的。”也许真该考虑投诉电视台或扔掉电视机的可能……花枝娇再次决定。
“娇娇,说话啊?”久久等不到答案,达奚回跨站到花枝娇椅子前,他的手撑住椅子扶手,男性十足的脸庞直逼到她眼前。
“喂,好多人在看。”心虚的花枝娇注意到厅内无数人向他们投以关切的目光。
“你不说话,我们就继续丢脸好了。”达奚回皮皮地顶回去。
“我说就是了嘛,”花枝娇老大地不情愿,“你的脚底不痛吗?”
“不痛……别试图转移话题。”
“骗人,刚才你走过来时就有点跛。训练过度,脚底裂了对不对?我也是这行出身,最了解这种……”
“我会生气的。”达奚回的眉头越皱越紧。
“关心自己的男友是情理中的事吧?”花枝娇眯起眼笑了,计策得逞。
她刚才说什么——男友?她承认了?那她的话——被玩弄的达奚回喜不自禁地大声叫:“你耍我?”
大大方方地搂着他,花枝娇送上一个香吻,还小声在他耳边说:“笨蛋!”
就在达奚回放松了警惕时,花枝娇忽然扣住他手腕,灵活地一旋身,将他推倒在椅中。
“好好工作吧,下班后见。超级没信心的男友大人!”抛他一记媚眼,她迈开大步离去,留下达奚回瘫在椅中满足地低笑。
随即他起身,脑中只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全国模特大赛的冠军。为此,他不断练习再练习,直到发觉原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而过度痴迷的后果,只有一个——
他站不起来了!
“阿回?你不上去冲澡吗?”回到家中,花枝娇端着杯茶出来,发现达奚回头枕着沙发垫,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副累毙的模样。
“先休息。”达奚回有气无力地回答。
伸手探到他额头,花枝娇摸到一手的汗,“你是怎么在练习啊?回来这么久了还这么多汗。太累了吧,洗个澡会好一点哦。”
“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达奚回偏过头,半合的眼里映入爱人所有的表情。
“你在撒娇吗?”花枝娇无奈地坐到他旁边,把茶水喂到他的口中。
好舒服……不仅喉咙舒坦了,内心也安宁了。一见到她,他的心里便觉得好清爽,“这样子确实不像原来的我,可能因为脚很痛吧?”他撑起脚底欲起身,却痛得直抽气。
“别动。”一见情况不对,花枝娇立刻跑到沙发另一头,抱起他的脚,“放松,让我看看伤得如何。”她卷起他的裤腿、脱下鞋子,一看到他的脚底,脸色顿时大变……
“你疯了啊?脚都伤成这样,刚才回来时怎么不说一声呢?”早上他就有点跛,没想到他回家时竟强忍着痛,自己走入主屋,肩膀还挺得笔直,骄傲到花枝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现在才有点痛。”不愿让她生气,他撒了小谎。
“骗谁!?”花枝娇板着脸责怪,仍觉不解恨,她伸出食指戳向他额际,“下次再强撑,我就取消你的参赛资格。”乍见他的脚底一条条细长的血红伤口,她实在忍不住生他的气。
一听参赛资格会被取消,达奚回连忙起身,“别开玩笑啊,娇娇!你知道我有多认真的!”
“躺下啦!”花枝娇将他压回沙发,“还有,别老是‘娇娇、娇娇’的叫,又不是纯情小女生,这样叫恶心死了。”含着**的口吻,说明她不是生气要罚他。
松了口气的达奚回重重陷入沙发内。心情转好,他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傻笑着看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花枝娇走进厨房。待她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盆热水,盆沿搭着一块白毛巾。
“脚放下来。”她边说边抬起达奚回的脚。
她要干什么?隐约明白的达奚回慌了手脚,“娇娇,不用了,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好痛!”他的脸难过得缩成一团,看着花枝娇幸灾乐祸的笑脸,他怀疑她是故意的。
“痛什么痛?有热水泡脚,明明很舒服才对。”花枝娇笑得极假,双眼狠瞪,大有“你敢拒绝本小姐服务就试试看”的霸道。
“是很舒服,舒服到我想死去呢。”口是心非地挤出几个字,放弃抗争的达奚回眼含热泪,瘫在沙发上回顾以往的日子。不是男友时他是小男人,变成男友时他不是男人。至于是什么,则看花老大的心情而定。苦命耶!他反客为主的计划,到底哪里出错了?顺利攻取美女芳心后,不是应该呼风唤雨、吃香喝辣吗?坐拥三宫他虽没胆,一亲芳泽却也非困难,但现实怎么和想象中的差那么远的?热水泡有伤口的脚,说得好听是关心,说得难听就是变着法儿玩他……呜,他好可怜哦!
达奚回自怨自艾的心事还没想完,花枝娇的脸突然放大到他眼前。“娇娇……”这次又想干吗?他有些怕怕。
“热水温度太高了吗?”她喃喃自语,“我是觉得天气太热,怕汗渍染到伤口你会更痛,想洗干净了方便贴创可贴。”呃?她不是故意整他玩,而是——用错了表达方式?达奚回的嘴巴张得很大。
“掉下来啦!”花枝娇轻合上他的下巴,满怀歉意地笑了笑,“我没有照顾过人,所以……”她垂下头,不好意思说下去。
“看得出来。”达奚回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心底。她的心中有他耶!
“你嘲笑我?”居于弱势的花枝娇又凶巴巴地反问,企图夺回主权。
“哪敢。”达奚回先停住她渐涨的火气,再说:“只是,现在我的脚被善心大发的你洗得干干净净,待会儿洗澡不是还要弄湿一次吗?”总而言之,她现在在做无用功。
花枝娇一副白痴的表情,傻眼了。看到他倦怠的模样,她满脑袋里只有如何纾解他的疲劳、减轻他的疼痛。至于其他的,早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外。
回视她的,是达奚回得意洋洋的笑脸,仿佛他已经胜券在握。
“讨厌鬼,让你进门只会弄乱我的生活。”心有不甘的花枝娇抱怨完后,无意识地抱紧他的脚。等等!她低着头认真地盯着,脑中有道灵光闪过。
“娇、娇,你想做什么?”达奚回的头皮在发麻,慌乱到极点,“有事好好商量,不要……啊哈哈……不要啊……”
达奚回刚才的镇定全飞走了。现在的他抱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帅脸完全被歪曲。花枝娇也开心地大笑着,手忙碌地在他的脚心拼命挠着。
“救、救命啊……好痒……娇娇……放过我啦……哈哈哈……”手不够长,他捉不到淘气的小猫咪。达奚回只能蜷着身体,喘息着大声叫:“肚子!我的肚子痛死啦!笑到抽筋了,不行啦!”
“坏蛋,自食恶果了吧?”花枝娇笑得放肆,往前一扑,“你想当主人啊?赢过我再说——啊!”
她一声惊呼,往前扑的力道突然失去控制,倒入达奚回的怀中,姿势暧昧得很。房内顿时好安静,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两人的目光纠缠着,气氛攸地紧张起来。这是第一次他和她紧紧靠在一起;也是第一次静静数着对方眼睫毛的根数。
“我有点奇怪,娇娇……”达奚回首度打破沉默,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友,毫不退让。
“怎么奇怪?”她也觉得自己不对劲,心跳加速,而且声音大得很,不知是因为他在盯着还是自己心虚,她只觉得脸热得可以煎蛋。
“这么近……我会亲你哦……”花枝娇愣住了。这是最初畏畏缩缩的达奚回会说的话吗?还是他已经偷偷蜕变成了最会掌握气氛的男人?
“如果我不拒绝呢?”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那你只有自求多福了。”达奚回稳住她的腰,目标对准她的红唇……
“我……”红唇忽然动了一下,达奚回憋住气、仔细凝听,“刚刚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洗浴用的毛巾应该在二楼吧?那我刚才给你擦脚的毛巾是什么?”
“花、枝、娇……”无力地垂下头,达奚回实在无语问苍天,浪漫气氛全都没了。但托天真爱人的粗神经所赐,他记起了最最重要的事情:那块毛巾的出处——
厨房。所以,那块白毛巾是擦流理台的——抹布啦!
“只有一次走台的机会?”达奚回双手抱胸,不满地问道。
“再拖拉下去,我们就自己走了。”花枝娇的态度不容反驳。
他的身侧,是装满了“花想容”旗下部分模特、化妆师、造型师的车子。大家没明说只等他一人,但他的迟缓确实耽误了行程——虽然时间仍算充裕。
“不公平。”他咕哝着,瞪了眼车窗内的俊男美女,丝毫不将他们的美貌放眼里。
“叫前辈,没礼貌的小鬼。”花枝娇拧了下他腰际,“想耍大牌,等你成名再说。现在,上车去。”上车前的选择权,是他抗争的关键。一旦失去这个筹码,他真的只有一次走台机会啦!“我……”他还想说。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花棠棣将车窗打开,探出英俊的面孔,“超级龟毛耶!”虽然不明白乌龟长毛和他拖拉有何关系,达奚回还是听出对方在嘲讽他。“要你鸡婆!”他用这个世界的语言反击。“有进步,不错!”花棠棣立即接收到堂姐感激的眼神,“如果你不管阿归的清白,我就不客气了哦。”他长臂一勾,秋清木秀丽的小脸立刻缩到他怀中。
阿归?他可爱的弟弟!一扯到宝贝无比的人,达奚回连忙向车门冲去,还慌张地大嚷:“花棠棣,你要胆敢染指阿归一根汗毛,我就……”
“太、迟、了。”花棠棣嘿嘿贼笑,搂得更紧了,还做了个“V”字手势。单细胞的男人,一转移话题就忘了刚才在争什么。花枝娇紧跟着上车,告诉司机可以开车了。
“阿归,到哥哥这边来。”达奚回伸出双臂,热切盼望弟弟浪子回头,“虽然同僚中有人宠爱娈童,但清高自傲的你怎会走上堕落之路,为兄我真是痛心啊……”不输于伍子哭墓的气魄,达奚回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秋清木倒是感动得一塌糊涂,车上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这是哪门子千古大戏?“哥哥……”张开双手,准备一个飞扑——
“讨厌啦!”
“哎唷!”友爱兄弟二人组临时变节,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玩够本了没有?”花家堂姐弟比兄弟更有默契,有志一同地出手,连问的内容都一样。
紧紧抱住秋清木的花棠棣脸色比臭鸭蛋还臭,“小木木,要偷腥请躲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哪会不知秋清木只是喜欢别人抱他的温暖感觉?“抱我还不够吗?”
“嘻嘻嘻,不这样做,你会抱着我吗?”在撒娇的清木露出奸诈的表情,“好啦,我只有你。”他贴在花棠棣耳边哄着。亲亲密密的两人安静下来,甜蜜得目中无人。
这一头,花枝娇狠狠地捏住达奚回的耳朵,“早就知道秋清木不是你亲弟弟,还非要学电视剧大玩亲情游戏。”
“你怎么知道?”达奚回捂着耳朵傻笑。
“以亲情为主线的八点档大戏过后,清理茶几的人是我耶!”花枝娇松开手,推他坐好,“那么大盒的纸巾,你居然抽掉了一半?桌面都是湿漉漉的纸巾,你是男人耶!”
“很感人啊。”达奚回手舞足蹈地辩解,“失散二十年的兄弟终于可以相认了,哥哥却为救弟弟跌下悬崖。今晚八点,我还要看结局。”他意犹未尽地眯起眼。
“真拿你没辙。”花枝娇一脸无奈。她伸出手拉过达奚回,含着笑的双眸逼向毫无防备的他。
“咦,你要干吗?想亲我也要挑个地点啊……气氛不对啊。我没说什么让你感动的话吧?刚刚你还在骂我……”见她越凑越近,达奚回慌得双手乱挥。
“现在也不差了。”花枝娇笑得更深,“别动,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她小心地摸过他的眼线,轻呼口气,“还好,没有哭出眼袋来,否则我一定禁止你看电视。”
她的脸离他好远,只要轻轻一侧首,她的红唇就会擦过他的。达奚回愣愣地盯着她细腻的脸颊,心猿意马地搂住花枝娇的腰。
“做什么?”花枝娇瞥了眼身后。高高的椅背挡住了后方的视线,其他人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没人注意到他们。
“我也不知道……就想这样搂着你。”达奚回完全被她所吸引,目光痴呆。他笨拙的模样讨好了她。花枝娇吃吃笑着,慢慢贴近他。直到鼻翼已经感觉到他的,她收住笑,既期待又紧张地缓缓闭上眼,无声地邀请。
她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呼吸声中带着点点急促。这一张美好的脸,在达奚回的眼中如圣女般纯洁高贵。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对他挑眉瞪眼的凶神恶煞……他猛然想起上车前她不容反对的坚决样子,思维立刻如脱缰野马,到位的浪漫气氛也——
“为什么只给我一次走台机会?”他不知哪根筋不对,在大脑发出警告讯号以前,嘴巴已经飞快地问出问题。
花枝娇的眼突然睁开,不可置信地盯着达奚回,像在看怪物,“你刚才说什么?”
“走台机会……”完了,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查觉大事不好的达奚回这才后知后觉。
“你这个大白痴!”完全清醒的花枝娇生气地大嚷,随手摸出一袋洋芋片,“嘭”的一声直打达奚回的头顶,“我不要理你啦!”
“棠棣,我要和你一起坐。”她一脸不爽地走到后排,将亲密的两人分开。
“我……” 花棠棣连抗议都来不及,秋清木一下子从座椅上弹起来,连声回答:“好啊好啊,我和阿回哥一起坐。”然后清木挽住达奚回的手往前排走,还回过头来暗示花棠棣:老大他们闹别扭了!真是的,木木只有这时候才像个成熟的大人。花棠棣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拍拍身侧的位置,“洗耳恭听。”
不解风情的达奚回被秋清木往回拖,嘴里还不停问着“为什么生气了”、“我问得不对吗”。果然是天下第一白痴。
直到下车后进入舞台后台,花枝娇仍不愿理达奚回。无奈之下,他只好跟在她身后,连连发问:“娇娇,我到底……”
“不要动。现在是工作时间。”因为模特太多,后台一片混乱。与主办方交涉完毕的花枝娇自动自发地帮模特化妆。另外两位好心的化妆师,将达奚回按到花枝娇身前的座椅中。
“我就是在讨论工作啊。”私事待会儿再问。
“自己想。”花枝娇画眉的手不停,一副专业的派头。
“就是想不通……我不是正想吻你吗?然后我想到走台的事,怕忘了就赶快问出来而已。”
“OK,结束。下一位。”花枝娇似乎没听他说,向他身后喊道。
“娇娇,我真的……”
“工作第一哦,达奚回先生。”下一位的漂亮女模特劝道,并将仍企图分辩的达奚回推向一边的造型师,交待一句:“交给你了。”
造型师舞动剪刀,“没问题”。
“谢谢你帮我解围。”花枝娇叹了口气。
“老大身边难得出现了真命天子,不好好爱护可不行哦!”女模调皮地挤出笑容,“只可惜,他太不谙世事了。”
原来优秀模特对服装的敏锐可以延伸到感情中。花枝娇苦笑地说:“确实很笨,想凭这点实力反攻当主人。哼,下辈子吧。”怨气未消的她咕哝个没完,“如果没那意思,干吗摆出三八兮兮的样子诱我上钩?我以为他真会亲上来,结果……”
“扫兴。”女模笑出声,“可如果是会掌握气氛的男士,老大又看不入眼了吧?”
“没错,那种人普遍都很会玩,也没几个真心。”
“所以他虽然笨,但确实是值得爱的好男人,对吧?”
花枝娇为她扑粉的手一顿,“有没人告诉你,你很聪明。”
“有啊。”女模特端详镜中妆扮得当的自己,开心地回答,“老大刚刚告诉我了。”
“受不了你。”
“这边工作快结束了吧?达奚回只有一次走台,中间应该有时差。”模特甜甜一笑,“出门右拐转角处是无人区哦!”转身要走,女模特又不放心地再次旋身,无声地说:“要谈谈哦”。
“真是,那么想让我嫁啊?给钱的是你耶!”花枝娇叫来下一位模特,表情放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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