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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吴非到神界已经一年了,时间在每一天的超负荷锻炼和三位长老的督促中艰难度过。不过长老们好像更是辛劳,对于吴非练习气的过程中失去控制的高热火焰和剑气,三长老只能齐上阵用防御气壁予以封堵,每每累得疲不能兴,鲁克和休特更是频频抱怨付霜所交付的任务简直是对他们老年生活的摧残。如果不是三长老有效的封堵的话恐怕真个泊云堡都会遭殃了。吴非的衣服也时常被失控的火焰所殃及,还好迪芬尼每日都会派人送来新衣,否则吴非只能裸体度日了。

凭着前所未有的专注吴非总算能将气衍生的三种能力与武术相结合灵活运用了,迪芬尼赠送的特级强弓也能随意拉开了,虽还达不到传说中耀芒连队队长的水平,吴非也对自己的箭术相当满意了。

深夜,鲁克和休特休息去了,吴非却没有这么好运,得继续和如同活僵尸般的费元进行模拟实战练习。一般人在白天看到费元恐怕也会被吓个半死,更别说是晚上在一片树林中了,吴非也是直到最近才习惯颈后冒凉气的感觉。吴非也觉得自己实在进步了不少,3个月前一开始模拟实战的时候,无论吴非用七彩凤凰发出的剑气还用手指发出的气攻击费元长老都能随意地就能躲开,只是在吴非用火焰攻击的时候,由于攻击范围太广费元只能使用气来防御一下,随后就是近距离攻防战,吴非总是被随意套装。现在就不同了,面对吴非用脑中的知识库中的剑法结合七彩凤凰的剑气,费元已经躲闪得非常吃力,一旦吴非发现破绽气攻击的光束就立即发动命中,即便费元能反应地过来用气集中一点防御光束也禁不住那庞大的能量,常常倒地半晌起不来。

吴非现在才真正理解休特常对他说的:格斗只有三要素:力量、速度和技巧。三者相辅相成。一开始不能击中费元就是由于技巧不足,对气的一瞬间施放的量也控制不好。经过改造的吴非本就拥有无比庞大的气,就像是个水库,可他每次攻击都仿佛是用大水管滴水滴,要么就是失控而浪费了太多的能量,所以即便是用火焰击中了费元也难以对其造成什么伤害。近身格斗也是,无法大量的气有效地集中身上的某一部位防御,被费元覆盖着气如枯枝般的鬼抓抓到一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全身气防御的话对吴非来说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消耗实在太大,短时间作战还好,要是超过2分钟以上的持久战可绝对会脱力。就是因为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吴非才会被费元一次次地打趴下。

还好被费元戏弄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吴非已经要控制自己的力量才能保证不会把费元重伤了。

现在不说话的费元长老正站在距吴非20米外,用仿佛没有瞳孔的眼睛和吴非紧紧对视着,超过20米这个安全距离肯定会惹来吴非的剑气攻击。这段距离是一把双刃剑,费元的气能力能常时间大量集中于双手从而产生巨大的毁坏力,只有近身格斗这项能力才能发挥;可一旦试图接近吴非就会引来隔空剑气的攻击,吴非的反应能力和控制力也越来越好,费元实在没有把握能躲过,拉开他的攻击距离才能有时间反应。20米是一个最佳的距离!

只能僵持着,寻找吴非精神上哪怕一丝的松懈,只要机会出现,费元就能在一瞬之间掠过这20米的距离。

吴非倒是气定神闲,边用手轻抚七彩凤凰边笑道:“费长老是不是昨天被打怕啦?不必躲那么远嘛,反正你不靠近我是决不会攻击的。”费元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紧盯着吴非。

吴非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话对费元这一级别心智坚定的高手是完全无效的,但还是忍不住尝试一下。毕竟越快结束战斗越好,吴非已经快忘记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两人正在僵持,一股怪异的声浪突然直冲耳际,吴非只感到脑袋一下子肿胀起来,耳中也嗡嗡作响。一个黑影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半空中落到吴非与费元之间,片刻也不停留地紧贴地面般高速地向吴非掠来。看到这个黑影,吴非只感到莫名的恐惧把躯体都胀满了,毫无道理地只想到一个字:逃!实在是太可怕了,一定要逃!

古怪的声浪让他的行动有点力不从心,吴非只能艰苦忍受着,翻身往后一跃,头也不会地往鲁克和休特休息的平房跑去,吴非的心中现在只有被恐惧造成的逃跑念头,破风声在身后响起,吴非知道黑影正紧紧追在身后,而且逐渐追近,恐怕跑不到平房就会被追上!

吴非绝望了!可这时一丝清明却自心地浮现。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在怕什么?怕死吗?死亡有什么好恐惧的?我曾一度期待死后的世界呢;怕这个黑影?我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又有什么好惧怕的?这又有什么好绝望的?以前我不就是一直生活在绝望中吗?

吴非突然向前平地跃起,在半空中头上脚下,在看到身后情况的一刻向一剑横斩,七彩凤凰向紧追的黑影吐出无坚不摧的剑气。

黑影似乎也在猝不及防下半边形有瞬间的停顿,在剑气将要及身的一刻突然冲天而起,堪堪避过从从脚下略过的剑气。追在黑影身后赶来救护的费元也在几乎同一时间跳起,灌满气的右手成抓形向处于半空中的黑影一把抓去。将要击中黑影时,这一团黑影中竟然毫无征兆地伸出了一只拳头,向费元的面门一拳轰至。费元反应不及,无奈只好变抓为掌,与击来的一拳硬拼一记,赫然发现对方的攻来的一拳只有防御气而没有攻击气!伴随着一声巨响的劲气碰撞中费元像无线的风筝般向后飘飞,黑影则吐出一团血雾却硬是借着碰撞之力飞一般地向跌坐在地的吴非凌空袭来。

如同被最可怕的梦魇笼罩,吴非眼看着掠至眼前的黑影,却无法再撑起哪怕一丝力气和勇气来面对,害怕至抖栗的躯体却根本无法提起还相握着七彩凤凰。眼前的一切仿佛慢了下来,吴非能清楚地都看着包在一团漆黑斗篷内的黑影对他伸出拳头;往远处跌落的费元,耳中也传来身后远赶不及救援的两股破风声。听说死亡之前过去的种种会从脑海中一一掠过,可吴非知道那是胡说!吴非的脑中只有嘲讽的声音,受制于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而走向死亡,整个人类世界也将陷入毁灭的深渊,想做点什么却偏偏连动根手指都不行,不惧怕死亡却偏偏浑身抖栗。

果然还是个废物!吴非的心中绞痛起来。

就在这时半空中一个有半米直径散发着淡淡光芒仿如一张光盘般的碟状物体突然飞入在吴非的视界之内,向黑影斜斩过去,黑影向吴非的去势不变,另一只手握拳向圆盘打去,在碰的一刹那黑影突然通体剧震,向外跌飞出去,刚一跌到地面立刻翻身弹起,在鲁克的拳、休特的腿和再度攻至的费元的抓攻至之前跃上旁边的一颗老树,整个躯体蜷缩起来,然后蓦地展开,借着树身的弹力往距离数十米开外的围墙外跃去,消失无踪。

那个发光的圆盘竟也像长了翅膀似地以不规则的飞行线路回转没入另一边的墙外,三位长老立刻围到吴非身边,让吴非大脑胀痛的嗡嗡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恐惧感也随之不翼而飞,一跃站了起来,但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遇袭、逃跑、被救都只发生在一眨眼间,吴非还有点搞不清状况,鲁克和休特也急忙大量吴非和费元,一瞬间已确定吴非安然无恙,而费元只是受了轻伤这才放心。一时间四个人却是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

一个年轻悦耳的声音传来:“如果换成旭清,这家伙就跑不了。”

鲁克长老哈哈大笑道:“小吴非运气真是不错,小利来的正是时候,不然明天就要哀悼新王夭折了。”

在月光的映衬下,一个年轻男子从树荫中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一头无比亮丽的金发整齐地向后梳着,超过吴非半个头的身高,一身纯白的皮衣,五官俊朗非凡得可令任何女孩都怦然心动,可这张俊逸的脸上却是一副紧锁的眉头和一脸悲苦的愁容。吴非暗叹:如果不是他这副见鬼的表情那这个人真可说就是白马王子这个词的完美定义了。

休特长老大声道:“小利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袭击吴非?不会是凑巧想来聆听我的演奏而碰巧赶到的吧?”

鲁克长老冷笑道:“当然不会有人半夜来听你的所谓演奏,白天也不会!左利更没有那么无聊。”

左利?吴非想起刚到时鲁克长老对他提到过的神界的上将之一电王左利,那刚才的圆盘就应该是他发出的,可怎么看不出他有带武器的样子?

眼看两个长老又要动手切磋,左利的两道紧锁的眉毛更是像要拢到一块儿去了,不徐不急地道:“两位长老不必再表演了,我刚才检查过,周围应该再没有敌人了。我的部下也应该快过来布防了。”

休特长老头发都快立起来了,拉长着马脸大喝道:“谁和这老家伙演戏诱敌?我是真的要消灭侮辱艺术的不敬者!”

鲁克长老这次却出奇地没有理睬他,淡然地问道:“小利,到底怎么回事?”

左利摇摇头,一脸苦相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从一个月前开会后,付霜就要有闲暇的上将轮流暗中驻守这里,说肯定会有人要暗杀新王,我一开始还不认同,但小霜的预计从没有不实现的,我也只好隔三差五暗伏在墙外了。看来鬼狐就是鬼狐啊,什么都被他料中了,相比之下我的智慧实在不值一提了。”说着脸上更显悲苦。

鲁克却好像没有看到他的悲痛状,急于想知道经过,又知道费元不会说话,追问左利道:“小利你小子肯定看到了全过程,这人到底是谁?老费不会说话,你来说。”

“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个当事人兼第一受害者有权知道。”吴非这时精神也好了起来,跟着嚷道。

左利用扫视了下吴非,叹了口气道:“如果猜的没错,偷袭者应该就是妖族的猎蝠,至于他的本名和在妖族军中担任的职位情报部还没搜集到相关情报。奇怪的是直到他潜入园内我才发现他,看着他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波,这应该是他的能力吧,我一开始没有发觉他的存在可能也是由于他的某种能力的干扰,费长老一察觉异常声波就立刻用气在耳内防御所以受的影响较小,而新王就立刻深受其害。随后的追击过程中新王的反击另他措手不及,但他又立刻拼着重伤和牺牲一条手臂的代价借费元长老的攻击的冲击力再次袭杀新王,直到我出手他才发现不妙,毫不犹豫地立刻遁走。我担心周围还有别的敌人所以没有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溜走,所以我说换作旭清的话他就死定了。猎蝠的武功、心智还有那份狠劲着实令人敬畏,我竟然还让这么危险的敌人逃走了,实在愧对新王。”

吴非却丝毫没有感到左利有什么惭愧的表情,反而觉得他的满脸苦相还有舒展的迹象。

鲁克长老皱眉道:“你从一开始就看着,为什么不在他还未发动攻击之前就出手?”

左利的脸立刻又变得极度悲苦,道:“我放任他袭击新王,只是想看看我们的新王面对生命中的第一次暗杀会怎么表现,也有信心在任何一刻阻止并且杀死猎蝠,可。唉“

鲁克和休特相视苦笑,齐声道:“你这小子。”

吴非明白了,左利也和阿同他们一样,光是武艺一项以不足以他们信服了,遇上这种事更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可这也怨不得别人,刚才的确是自己确实太没出息了,简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吴非正在自怨自哀,左利突然对他说:“陛下刚才是不是感到异常的恐惧,我看到你全身都在抖栗而且行动有些不便吧?”

这可戳到了吴非的痛处,吴非不忿道:“是啊!我没用气防御音波,害怕得只顾着亡命而逃了。”

“陛下说错了。”

“嗯?”

“那种声波应该不会影响你的心理,只会头脑胀痛发挥不了平时的能力才对,而且猎蝠也并没把这个能力练到家。令你感到害怕的是他身上所散发的杀气!那是经历了无数战阵、杀人逾千万后才会产生的侵入对手每一寸皮肤的凛冽气势,但凡高手都有这种气势。费长老是由于无法对你兴起必杀的决心,自然也没法发出杀气,所以你才能在面对费长老时占得便宜。还有,你不必为你只想到逃跑而感到羞愧,换作其它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第一反应只能是瘫软在地而已,甚至还有人被吓死的。更有甚者你还能在逃跑过程中作出反击,你实在应该为之骄傲了。”

吴非没想到左利竟会说出这样一番对他表示肯定的话来,一时间倒是摸不着头脑,弱弱地问道:“那怎么才能对抗这种杀气呢?”

只见左利愁苦着脸双手无奈地一摊,鲁克长老接口道:“气势、经验是和能力一起在战场上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小吴非你不能对抗杀气是因为你本身气势太弱;没想到用气来防御音波则是经验匮乏,我们的历史中也从没出现过像你这样的武艺和能力几乎整夜成就的例子,对于怎么使你的气势和经验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却是束手无策。”

吴非心道:难道我要从现在开始上战场一点点磨练?那等我练好估计人类都不存在了吧。

鲁克长老哈哈一笑道:“小吴非你运气着实不错,小霜说他有办法有望解决这一难题,你就放心吧。”

左利讶道:“付霜连这都能解决?其智慧实在令人叹服啊!难道说。”

休特长老一挥手神情严肃地道:“这个以后再说,现在的问题是吴非的事情只有我们有限的几个人知道,猎蝠是怎么知道的?”

吴非一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

见四人都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吴非苦笑着耸耸肩道:“军师也知道这件事,不然不会让上将们连夜守候,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不知你们两个小鬼,别再像现在这样差点把命赔进去就行。”休特愠道。

高起入云的围墙上突然跳下一条人影,向四人高速掠来,边跑边喊道:“哪个方向?”赫然就是被阿同誉为“食物粉碎机“的伟大食客。

休特对跑来的含牙毫不留情地呵斥道:“笨蛋!左利在这儿还轮得到你来追吗?”

含牙瞪着两只溜圆的大眼惊讶地看着左利但语气却极度兴奋地道:“有你在怎么会让人跑了的?难道是阿卡菲尔学着无赖到来当刺客了?”百忙中还一转头对吴非道:“啊!好久不见!吴非,我想你是叫这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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