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战争很快也打到了美国,幸亏他跟随父母游走在荒凉之地,才保全生命。
但加雷斯其实过得并不舒坦,他好像并不适应当地的环境,以前身体好好的,现在却经常身体不适,感冒、头痛、腹泻不断。
直到世界大战结束的两年时间里,他们不知道搬迁了多少个地方,但是加雷斯似乎都水土不服,蔫头耷拉脑袋的。
战争刚刚结束,世界还在纷乱之中,加雷斯的父母便迫不及待的地冒险带着他,辗转周折返回到了马来西亚,可谓历尽千辛万苦,几次都差点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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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槟城的一栋二层别墅式楼房,大雨过后,在阳光下显得愈加清新亮丽了,屋檐上一滴水接着一滴水落下,在阳光中穿成串,闪烁出晶莹剔透的光芒,然后“砰砰砰”地摔碎在地面上,碎成更加细小的水星,溅射向四周。
别墅的楼房前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的布置相当典雅,颇具中国南方园林的瑰丽特点,假山假石,精雕细琢,凉亭走廊,曲折蜿蜒,但中间的微雕布置等等明显还带有当地马来式高脚阁楼特点,以及印度鲜艳色彩的夸张搭配风格,又增添了一番“热情”的味道。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颇为注重生活品位的家庭,家境也十分富裕。
此时,一个妇人斜靠在一楼客厅的窗前,将一侧脸颊紧紧贴在丈夫的胸前,呆呆地看着窗外院子里玩耍的男孩,她的双眼有些湿润,神情忧郁,心里五味陈杂。
这个男孩正是加雷斯。
加雷斯看见,他的父亲嘴巴轻轻张合着,明显在安慰着他的母亲,从父亲的脸上也清晰地看出来,他的心里也颇不宁静。
此时,学校已经重新开课,但加雷斯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能再去学校了。
他得的病很怪异,先是间歇性全身发烧,一阵发烧一阵好的,然后变为持续42度高烧,等到高烧退了以后又开始感到极度的身体疲惫,而且这种疲惫经过一两天时间过后,又会突然完全恢复正常,这种疲惫感时好时坏,折腾的加雷斯死去活来。
还有更奇怪的事,加雷斯的这种疲惫感,竟然还能明显地传染给他身边的人。直到加雷斯恢复了正常,或者远离他,他身边的人才不再感到疲惫。
加雷斯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们带着儿子四处寻医问药,竟然完全查不出儿子到底患了什么病,各项指标报告均在正常范围,但加雷斯和他身边的人的疲惫感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就连看病的医生也感到了那种真实的疲惫感。
后来,夫妻两个人自己也查阅了无数典籍,甚至访问了许多奇人异士,却仍然没有丝毫作用,焦虑和不安完全占据了这一对夫妇的身心。
此时,眼看着窗外玩耍的孩子,这对年轻夫妇心情怎么能好的了呢。
“儿子的‘怪病’该怎么治?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啊?”加雷斯的母亲看着窗外的加雷斯,泪眼婆娑,问着丈夫,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加雷斯的父亲同样斜靠在了窗边上,一只手扶着妻子的腰部,另一只手帮她拢了拢散落下来的秀发,然后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回答道:“或许他已经好了呢,你看他现在多健康快乐,是吧。”
“唉!但愿如此吧。”妻子回答完,心情烦躁,挣脱丈夫的臂弯,走进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
加雷斯如同被诅咒了一样,一旦怒目看人家就让人更加感到难受了,非常的匪夷所思。同时,加雷斯父母的身体也每况日下,奇怪的是,一些不该出现的老年症状,提前在他们身上显现了出来,脸上出现皱纹,头发开始花白,而且浑身这痛那痒的,深受煎熬。
加雷斯他们家的邻居街坊以及其他一些人,渐渐对加雷斯的“特殊”也知晓了。附近的人们都开始纷纷唯恐避之不及,情形愈发的让人感觉诡异了,附近邻里越来越远疏远他们。
随着知之愈多,传之愈广,也便传说的愈加离奇,再后来,传来传去,几乎将加雷斯传说成了死神化身,甚至还引来一些外地好事的人前来猎奇,比如一些传媒前来采访报道、民间异士前来尝试揭秘,甚至还有人声称会魔法、巫术人士前来施法。
加雷斯父母顾不得形象,千般怒骂,终于没有人再来骚扰他们一家人了。可是他们夫妻两个人一直同加雷斯在一起,也感到有些吃不消,一商量,不得不用锡箔等高级材料隔离出来一个封闭的房间,让加雷斯单独住着,以减轻自己身体上的不适。
而加雷斯的父母对儿子的爱仍然一如既往,加雷斯上不成学校,他们就坚持着自己教授加雷斯各方面的知识,陪伴着他慢慢长大,他们深信自己的儿子肯定能好起来的,正是这份爱的守护,让在孤独中成长的加雷斯对世界上的人和事依然充满了爱和幻想。
加雷斯因为长期生病,身体本来比一般的孩子要弱很多,也许因为他有四分之一中国人的血统,头发黑色纤细,皮肤显得黄黄的,如同解放初期中国偏远地区那些营养严重不良的孩子。而且,他的“怪病”并没有因为父母精心呵护而变得更好,却是更加严重了。
也许天可怜见,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的儿子还真的就没有再“犯病”,那种疲惫似乎从他身上消失了,他们在旁边也便没有出现过那种强烈的疲惫感,也没有什么新的不适。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儿子好像也没有完全回复正常,似乎还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每当加雷斯生气的时候,怒目盯着一个人看,就会让那个人非常疲惫,盯着看的时间长了,能让一个孩童甚至一个体质弱的成年人昏睡过去,而之后加雷斯自己也会感觉很累很累。
而且,这种迹象随着时日增加,似乎还有愈来愈强烈的趋势。
无奈之下,他的父母向邻居谎称自己儿子患了眼疾,给他配戴了一副宝石眼镜,并不断叮嘱加雷斯不要生气,也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尽管如此,很多人在加雷斯的目光扫过之时,仍然会感到有些不舒服。
偶尔一次,他发现自己获得了一种“超能力”,当他聚精会神看着前方的时候,居然能够看到一个一个灰色光点,或者不是看到的,而是凭着某种感觉到的,在空中飘来荡去的,而且自己的目光或者某种感觉似乎能够对这些小点产生一些轻微影响。
后来为此,他也问过父母,他们说他们看不到什么灰色光点,应该是空气里的灰尘,也便没有特别在意。加雷斯并不认为自己出现了臆想症状,他不想让父母操更多的心了,于是便保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再次提起。
从这以后,长时间闲来无事,加雷斯便无数次地凝神观看这些灰色光点,同样也百思不得其解,猜想着这些灰色光点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真实的,还是幻想的?他自己确实也说不准。
一次无意之中,加雷斯玩心大起,加雷斯集中精神盯着前面的灰色光点,然后单手用力向前劈出一掌,那些灰色光点居然移动了一下!这可是非常令人意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又试了几次,才确认灰色光点确实移动了一点点,只是这样做,加雷斯感到自己更加疲惫了。
加雷斯心道,这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就这么在眼前发生了。
这让加雷斯更加来了兴趣,心想,既然自己能够影响这些灰色光点移动,没准就能控制它们,然后他便不断尝试着用双手聚拢它们,试了无数次,加雷斯终于发现,想要移动这些灰色光点,必须集中精神才行,似乎用意识同它们建立某种联系,然后才能通过手掌动作来影响它们。
从此,加雷斯便经常拨弄着一些灰色光点,而且乐此忘疲。之后的几天,加雷斯不再感到孤寂了,他试图全力掌控这些无所不在的灰色光点,心里怀着某种莫名的兴奋。
说也奇怪,自从加雷斯开始学着掌控这些灰色光点之后,虽然联系过后,身体和精神都感到很疲惫,但他的身体却逐渐地好了起来,精神状态也慢慢好多了。
一天,加雷斯突然意识到,“别人包括他的父母一定是看不到的这些灰色光点的,自己不但能看见,而且还能通过自己的手,控制着这些灰色光点移动?会不会是自己拥有特殊的超能力了呢?
没准,自己被关的久了,真的出现幻想了。”于是,加雷斯在自己脸上猛地掐了一把,“啊…呦呦,还真疼啊。”大叫了起来,看来是真的。难道自己真的拥有了某种超能力,他愈加兴奋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超能力,自己总算有了一种独特的乐趣了,总归是好的。尽管这样长时间凝神移物,让加雷斯感觉疲惫不堪,但这一发现却让他非常兴奋,那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充斥着他的大脑,之前的孤独,长时间的孤独,让他近乎发疯,而现在,如同长刑犯突然看到了希望、沙漠旅行者终于发现了绿洲一样,让他几乎想要大喊大叫起来。
但他却抑制着想要宣泄一番的冲动,如同以前隐忍着范德希的刁难和打骂一样。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弄清到底是什么,等自己能够完全掌握这些灰色光点,说不定会有一些惊奇的发现呢,他心中多出了一种额外莫名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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