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你大致都知道了，因为那把剑太过锋利，所以最后剑折人伤。而当时我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借助外物，不过终究是用惯了剑，只好背着把木剑。可没想到，锋利的不是剑而是我本身，直到今日才得已看破”
叹息一声，云离左手并指成剑，动作轻缓的敲击在右手的木剑剑身上。一下，一道裂痕，两下，两道裂痕。直到第三下，木剑再也承受不住肆虐的剑气，碎裂成木屑飘舞在空中。
即使在战斗中也并未损坏分毫的木剑，就这么碎成木屑。
不知是执剑的人发生了变化？还是剑发生了变化？亦或是没有了执剑的人？
至此，苏牧终于笑了，笑意越来越盛：“你终于勘破了，也不枉我跑这一趟。稍后肯定又要打一架，不过倒也值！”
“现在的你，已经是这大陆名副其实的第一人了。既然已经放下，就回去吧。大势需要你我，下一次相见应该就是应该就是并肩战斗的时候了”
说完，苏牧走上前狠狠的和云离拥抱了一下：“走吧”
云离点点头，最后再看了一眼天清城方向，然后收回目光看了苏牧一眼。
云离目光投向那道深涧，询问道：“要不要？”
苏牧摇头：“不用，有个小家伙会来解决掉，残破之身，不成气候……”
云离摇摇头不再在言语就此离开。
感受着远方那道临近的气息，苏牧脸上带着苦笑：“唉，这刚送走了一个麻烦，又来一个。”
空间波动，人影闪现。
“雪生，你来啦？”
就像是两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之间的寒暄，苏牧嘴角的苦涩意味不减，看着那个踏碎空间而来的老人开口道。
程雪生踏碎虚空而来，每一步都在发生变化，已经花白的满头青丝渐渐转黑，面容也一点点清晰年轻起来。身形不再佝偻，气势不再微弱平凡……
五步间，前一刻还是须发皆白的老人的程雪生，已然变成了一名英俊风流的中年男子。
程雪生没有开口，在距离苏牧一丈距离站定，眼中神情复杂。
苏牧嘴角的苦涩意味一点点散去，深深呼出一口气，似乎很是苦恼：“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就不能换种方式解决？还有……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程雪生眉头微皱，开口道：“师哥，好久不见。不过……”到这语气骤然严肃起来，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你已经躲了我几百年了，当初我为了找你，几乎翻遍了整座大陆，就连秘域神阁与仙林都闯了个底翻天，可始终没有找到你。”
程雪生脸上神情渐渐痛苦起来，双眼中渐渐攀爬上一抹猩红，看着略显几分狰狞：“就因为找你，翻遍整座大陆，不断杀人，不断入魔，不断被杀戮迷乱双眼举世皆敌。时隔几百年，今天终于找到你，你要我如何放下？”
到最后几乎是咆哮出声：“苏牧。来战！”
感受着程雪生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苏牧知道，程雪生再次入魔，不能再等下去。虽然躲避了对方几百年，可是仍旧关注着对方的消息，知道眼下如果不能阻止对方，后果不堪设想。
苏牧握拳，瞬息便至程雪生跟前，一拳砸将而下，恐怖的气浪翻腾，程雪生脚下的大地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不知为何，程雪生并未还手被砸入大坑以后再没动静。
苏牧知道，眼下对方即将进入深层次的入魔状态，到时浑身再无痛觉，完全沦为杀戮机器。而眼下对方并未还手则是在深层次入魔，就相当于蓄势，蓄力。
苏牧凌空而立，看着那个大坑，面色凝重，眉头紧缩。
苏牧不再保留，体内灵力彻底运转起来，仿佛体内自成天地的灵力供给仍是不足，开始吸纳身周天地中的灵力。灵力化铠，只是片刻苏牧身上便覆着上一层金黄色的铠甲，仿佛天神下凡，金光闪烁。
就在铠甲完全成型之际，程苏牧周围的空间开始寸寸裂解，周围出现一个个巨大的黑洞，仿佛黑夜降临，散发着森然的吞噬之力。紧接着便是连绵不绝的炸响声，仿佛九天之雷起于平地般。
一个拳头出现在苏牧眼前，然后不断放大。一拳之威恐怖至此，空间完全破碎。光明被吞噬，仿佛永昼降临。
这个拳头来的太过诡异，因为来得太慢，所以诡异。
可自家有苦自家知，拳头虽慢，却来的太过堂堂正正，无可躲避。
深深吸入一口气，苏牧凝神出拳，同样极慢，附着在拳头上的灵力却因为恐怖的压力燃烧起来。黑暗中，明亮的铠甲就像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拳头上的一簇火苗摇曳生姿，略显诡异。
两只拳头都很慢，可是终会有相遇的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两只拳头在暗空相遇，声势并不如何浩大，但却简洁有力。
双拳相交，许久以后，似乎这个世界才反应过来。暗空开始泛起涟漪，然后便是汹涌波涛，漆黑的暗空如墨，此时更是多了一种让人心悸的感觉。
拳分，苏牧开始后退。
程雪生再次欺身而上，双瞳猩红密布，眼角似乎有血珠似坠未坠。
拳再至，不知为何，苏牧竟是没有躲避，也没有阻挡。硬生生挨了这一拳，借着这一拳之威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开。
光明重现，那是碎裂的空间缝合。
程雪生并未追击，静立于虚空之上，脸上表情痛苦且挣扎。渐渐地脸上表情愈发狰狞起来，眼角肌肉扯动，那滴欲落未落的血滴终于落下。
血滴未落地，程雪生先动了，体内灵力喷涌而出，然后开始燃烧。只是……火焰是红色的，颇显妖魅。一把巨大的红色火焰巨剑凝聚，然后对着半空中的苏牧砍将过来。
苏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伸手对着虚空一招，一把铁钎凭空出现。
脸上神情再次认真几分，不再保留，握着铁钎的手紧了紧，抽身迎上。
血滴落地时，火焰巨剑与铁钎相遇，然后分开，然后再次相遇，再次分开。两人似乎不知疲倦的如此往复。
周围空间开始碎裂，然后愈合，再碎裂再愈合……
周围的光明能量也开始紊乱不安起来，开始翻腾……
千丈外的山峰被夷为平地，千丈外的空间破碎，久久不能愈合……
奇怪的是，作为战场中心的深涧却是稳坐泰山，丝毫不受战斗的影响。空间即使碎裂也很快愈合。
一时间，两人战的难分难解，战况胶着，短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
………………
战场不远处，一位老人凌空而立，注视着这场战斗，身旁灵力光罩内是云落晨。看着那场看似无奇实则处处惊险的战斗，云落晨沉默不语，眼睛紧紧注视着，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老人沉默不语，看着那两道身影思绪复杂。看着那道几百年未曾见面的身影，心思沉重了几分。
老人心神注视着战场一丝一毫的变化，只等那一丝变化，然后自己出手阻止这场战斗。在场几人除了云落晨以外，都是当世最强者，这种层级的战斗旁人就不好出手阻止了。老人清楚，旁人出手阻止除非绝对实力高出许多，否则贸然出手阻止只会令自己陷入险境。
眼下两人显然都是倾力而为，特别是一方还已入魔，更是凶险了几分。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里应外合，等待那一丝变化。
老人眼神深邃，体内灵力翻腾流转，时刻准备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