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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六郎,上学堂

早在五代时期,梁邹人田敏,笃于经学,学识渊博。他校勘雕印九经,被周世宗褒扬为“儒学之宗师”。告老还乡之后,耄耋之年的他在长白山麓讲学。一时间梁邹学风大盛,成为了儒学昌盛的地方。

虽历经数朝,然梁邹治学之风一直未减。除了官办的县学之外,宋朝宰相范文正公(范仲淹)年轻时曾借读的醴泉寺书院更是赫赫有名。县里各大名门望族都有私塾,各个村子也集全村之力筹办教育。

正如范仲淹的《留别乡人》:长白一寒儒,荣归三纪余。百花春满路,二麦雨随车。鼓吹罗前部,烟霞指旧庐。乡人莫相羡,教子苦读书。

耿家村东边三里外一座观音庵,殿宇三间之外,另还有十几间空房子。香火还算旺盛,只有一个和尚主持。村里人便凑钱请了位先生,用那空房子做了学堂。

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耿浩和陈瑜,刘灿,李诚他们几个才匆匆赶到学堂。这是耿浩复学的第一天,他可不能迟到。

四个人急急的来到门口,陈瑜刚要推门进教室,却被耿浩生生拦住了。“傻子哥,这就晚了,趁着先生还没来快点进去做好,要不然要吃戒尺了。”陈瑜看着拦住自己的耿浩急急的说道。

“先生来了!快快行礼。”那边李诚提醒着说。

耿浩闻声看去,只见个头戴一顶旧毡帽,身穿又旧又皱元色绸缎长衣,那左边袖子和后边坐处都破了洞,脚下一双旧的黑绸鞋,黑瘦面颊,花白胡子的年约六十的老头。便知道这就是教书的石先生。

“学生们给先生请安!”耿浩站在他们三个前头,带头行礼道。

“为何不去坐好,要在门口等待啊?”石先生也不看是谁,就问道。

“学生们本要进房的,正看见先生到了,即同路而来,岂有让先生跟在学生屁股后边的道理?于是我们只得在门口迎候先生先行!”耿浩煞有介事的说着。

“你是耿浩?何时如此懂礼仪了?哈哈,好!”先生笑道,推门抢先往屋里走。

“哗”,咣当”,先生推开门的时候,被人放在门上的一盆水倾倒而下。石先生被水湿了一身,头还被掉下的铜盆重重的砸了一下,愣在了那里!

“哈哈哈!”教室里先是一阵笑,当看到愣在那里的先生后,一下就鸦雀无声了。

“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先生暴跳如雷,大声的喊道。

陈瑜看着若无其事的耿浩,感激的笑了笑。耿浩看着先生的狼狈样,心里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啊老先生。他们想整我,只有借您老人家的手惩治了。

本来想给耿浩下马威的几个村里的小霸王,被愤怒的先生镇住了,乖乖的站起来承认错误,等待他们的是石老先生结结实实的戒尺。

“那个胖点是耿桐,那个瘦点的是耿楠,那个脸上有麻子的是王龙,那个壮实的是张继。”耿浩凭着记忆一看就都对上号了。

“就他们以前常常欺负你,还叫你耿傻子!”李诚愤愤的说。

“你们不也叫我傻子哥吗?还说人家?”耿浩没好气的刺了他们一句。

就在几个孩子被打戒尺的时候,耿浩几个已经各自到了自己的位置。耿浩直接找到了最后边那个满是尘土的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座位,认真的擦拭干净后,将笔墨纸砚和书本放在了桌子上,等待先生讲课。

被打了手心的耿桐疼的满脸泪花,恨恨的看着端坐的耿浩,脸上又多了些许疑虑的神色,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哎呦!”耿桐狠狠的跌了个屁堆。

“耿桐!你还要挨板子吗?”以为耿桐又要闹事,先生严肃的警告他。

“学生不敢,是俺的凳子坏了!”耿桐急着辩解道。看着那个被自己锯的一碰即坏的板凳,耿桐恍然大悟。小声的对耿浩说:“耿傻子,你给我等着!有你好受的!”

耿浩全似什么也没听到,装模作样的看着书,心里那个好笑啊,心说,你们这点小把戏,都是大爷玩剩下的。

课堂恢复了秩序,石先生首先检查每个学生的功课,然后开始了新课文的讲解。在先生的带领下,学生们齐声朗诵着《论语》。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悦,不亦君子乎?”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朗朗的读书声充满了学堂,耿浩也认真的读着,虽然许多是他之前就会的,但他依然需要温故而知新!

讲完了今天的课文,先生留下了作业:将课文熟背,抄写二十遍。之后情绪很高涨的先生,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学生们自学,开口说道“今天教你们作对如何啊?”

“是,先生!”学生们回答道。

“对联又称对偶、门对、楹联、对子。起源在秦朝,发展于汉,盛于隋唐。对联要言简意深,对仗工整,平仄协调,字数相同,结构相同。需要长期的学习,才能把握。今天我们先从简单的一字联学起。”先生卖弄着才学。

“一字联,就是一个字对一个字。要求字形,字义,字音相称。比如地对天,草对花,雨对风。现在我出上联,你们依次来对。”先生说道。

“我上联是,千”“学生对,万”“我上联是,青”“学生对,绿”.。学生们学的都很快,先生也很满意,学堂的气氛很高涨。“你们可以相互出对,相互增进。”先生的话让大家都兴奋了。

“我出,抱”“我给你对,挑”。“我出,想”“我给你对,思”。耿浩笑着看着这些孩童们对对子,心情大好,只是没有抢着回答。“我要给耿浩出个对!”耿桐看着耿浩笑着说。“耿傻子,就不信你不出丑!”

“我出个最简单的,十,耿浩你会对吗?”他挑衅的看着耿浩。

耿浩懒得理他,没做声。“哈哈,耿傻子!”耿桐大声的叫嚣着。

“耿傻子叫谁呢?”耿浩突然问了一句。

“耿傻子叫你呢!”耿桐想也没想就回道。

“哈哈”大家都笑了,看着耿桐。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你个小王八蛋!”他接着骂道。

“小王八蛋又叫谁呢?”耿浩激将道。“小王八蛋叫你.”耿桐想停嘴已经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课堂里又是一阵大笑。

“胡闹什么!安静!”先生控制了局面。

“耿浩,有本事对我的对子啊,那么简单都不会!”耿桐为了找回脸面,不依不饶。

“井!”耿浩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不对!真笨,十应该对百吗!哈哈”耿桐发笑道。

“好对,好对,哈哈,耿浩啊,有点意思!”石先生笑着说话了。

耿桐看着笑得满脸灿烂的先生,投去了不解的目光,其他的学童也都不解的看着先生,等待着先生解释。

“耿桐啊,人家说你横竖都二呢!”石先生说道。哈哈哈,笑声回荡在学堂里。

耿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终于等到了放学的时候,耿桐几个早就卷起衣袖,准备好好的收拾耿浩一顿。

“快跑啊!”耿浩不会傻到等着挨揍,带着小哥三撒腿就跑。耿桐几个怎肯轻易罢休?紧紧的跟着他们。

耿浩他们并没有沿着大道往回跑,而是捡了一条很少走的小路,耿桐几个也没有怀疑,只当是他们慌不择路。就这么一群跑一群追,不一会消失在了其他人的视线中。几个没卷进争斗的学生都在为耿浩捏把汗,以前每次都被揍得很惨。

追的兴起的耿桐他们发现前面的四个人,突然停下来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几个。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过来,没等他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自己脚下突然一空,几个人重叠着掉进了坑里。然后就感觉有无数只手,无数只脚打到了身上。

“哇!啊!别打了!我投降,我服了。”耿桐哭着叫喊着。

拳脚停了,耿桐看着蹲在自己前面的耿浩,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忽然觉得裤子有些湿,不住的求饶。

“记住教训,要是再敢惹是生非,我就用匕首给你化化妆!”耿浩吓唬他们道。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耿傻子,哦,不!小叔叔,以后我们都听你的!”按辈分,耿桐、耿楠都要叫耿浩一声叔,只是从前欺负耿浩,从未叫过。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你们,记得今天的教训。以后不许欺负别人了知道不?”觉得目的达到了,耿浩就放了他们。

看着一瘸一拐消失的四个人,耿浩几个开心的笑了。

原来早就知道耿桐他们要对付自己的耿浩,早上上学的时候就在这里挖好了陷阱,所以才差点迟到。

之后耿桐他们真的没有再挑事端,对耿浩也是恭恭敬敬。耿浩就这么踏踏实实的读书学习练字,他也开始幻想着有朝一日中个进士光宗耀祖。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年底。这是耿浩在大明朝的第一个春节,他竟也跟其他的孩子一般的激动期待。

这一年,耿钧老两口是最开心的,小儿子死里逃生不说,还得了神仙眷顾开了窍。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大,挣得银子越来越多,日子越来越红火。大儿子和媳妇也孝顺听话,一家人和睦共处,还添了个大胖孙子。真是苦尽甘来。

大红的灯笼挂起来,喜庆的门联贴起来,火红的炮仗响起来,一家人围坐一团,吃着丰盛的年夜饭享受着团圆幸福的时光。

大明永乐七年的年初一,一大早耿浩就和哥哥带着丰厚的礼物来县城给知县大人拜年,范大人亲自迎见并安排了午饭,于耿浩亲切的聊着家常,气氛十分热烈。同时,县衙的三班六房的主事耿家也都厚礼相送,各个打点到位。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夕阳西下,耿浩的心中感慨万千,新的一年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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