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庄顿了顿:“傅如意那个贱坯子就是从清香楼出来的,就会耍些狐媚妖术,不过她心猿意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等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难怪王爷要将她扔进乱葬岗。”庄庄一副怀恨在心和嫌恶的表情。
冷月柔暗想,傅如意看上去并不像朝三暮四之人,还说不准这期间与什么阴谋呢。
慈安阁是一处淡雅之所,院落中放着一些瓷盘,盘子里放了些米粒,偶尔有几只飞鸟啄一口食,继而又飞到院落中高大的树枝上,丫鬟打起第一道帘子,一股淡雅的檀香味扑鼻,让人内心澄净,忍不住将所有算计的心思抛诸脑后。
一个丫鬟通报过后,退着出去。
第三重帘子被丫鬟挑起,才看见一个妇人安静的面容。她手中拿着一串念珠,眉宇间有不闻时事的淡然,一身持重的暗紫色锦缎束腰祥纹衣,一件通体晶莹的墨玉挂在脖颈间,别无其他。
还未等众人行礼,她便说道:“免礼吧,都坐。”
众人落座接了茶,茶香也应景,淡香朴素,让人心驰神往。
冷月柔并没有座,她看过很多宫廷戏,新娶进门的媳妇定要给公公婆婆行个礼数,礼数是不可以免的,否则显得太不敬了。
“孩儿冷月柔给母亲请安。”身段窈窕,笑语生花。
左夫人从脚打量到头,左脸上那一块明显的青迹倒是让她吃了一惊,然而也只是一瞬,毕竟年纪大了,见过的事情也多了。
“月柔不用客气,座吧。你出来王府,对王府里的事情还不算熟悉,等闲下来让庄侧妃和郑侧妃好好给你说说,以后这个家还要靠你。”
毕竟是主妃,王爷再不喜欢也是皇上赐婚。
郑侧妃说道:“母亲说得是呢,王爷现下把王府的事情交给我,就是怕姐姐们太累呢。”
老妇人捧茶的手顿了顿,随即点头一笑。
“咳咳咳……”左夫人将茶杯递给身侧的丫鬟,自己不住地咳嗽起来,脸都憋得通红,侧妃和几个侍妾满脸淡然,连苏王都懒得管她,谁还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今天行礼也是因为王爷有了正妃,算是王爷交代下的。
清香楼,苏王上官疏虞坐在一个雅致的房间,对面浓妆艳抹的女人确却是一副精明干练的面孔。
上官疏虞的眸子里满是机关算计,随即开口道:“着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女子叫阿訇,是清香楼的花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卖艺不卖身。
“王爷放心,玉城那面很安静,皇上没什么动静,最近新得了一位妃子,听说长相清丽脱俗,很是可人,皇上正在兴头上。”
上官疏虞冷冷的眼神打量着阿訇,捏着扇子的手却顿住了说道:“最近有一位神武之人,名叫单国伟,听说很喜欢唱曲的女子,本王希望你将他收罗过来,我打算过一段时间举办一个晚宴,到时候你也一起来。”
阿訇眼神有些凄凄的,王爷的心思她都知道,为着他守身如玉,他却不在意。
“阿訇明白,为王爷,阿訇愿意做任何事情。”一双似水的眼眸深情地看着苏王,那双手也慢慢向苏王的手移去。
而苏王却站起身子,仿佛不曾察觉似的说道:“好,本王相信你。”
“母亲是不是身体不适,怎么不找大夫?”冷月柔的职业病又犯了,看见谁头疼脑热的她都担心着急。
庄庄和郑郑以及其他几位妾室都表情淡淡的不关心,水儿忘了和冷月柔说了,左夫人是当今皇太后的妹妹,也是苏王的奶娘。苏王并不喜欢这个所谓的母亲,是因为他心里还有解不开的疙瘩。
左夫人微微一笑,面色赤红,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看来咳嗽是老毛病了。
“一入秋就爱犯,老毛病了不打紧,倒是王爷政务繁忙,顾不上哀家,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冷月柔一身浅黄束腰长裙,一条白色的帕子掐在手中,微微擦了额头上的汗。她也惊住了,自己融入角色可真快,平时就是一个地道的女汉子,看来耳濡目染是对的,面对这么多的美人,她真是忍不住要女人一些。
“母亲可着人将白梨去核,再加上金菊花敖水,半开的时候加上冰糖喝上两个月可治愈喉疾。”冷月柔坐在左夫人的右手,因此那一面丑陋是看不到的,左夫人倒是吃一惊,这孩子另一侧的脸当真是美丽至极。
同时讶异的是,素问玉城冷侯府大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却没有听说她精通医术。不过深藏不漏是对的,在这深似海的王府,保住自己才是要紧。
左夫人遂看了看一旁的雨符,只见雨符朝着左夫人说道:“夫人,王妃说的,奴婢都记下了,马上着人去办。多谢王妃。”雨符朝着冷月柔福了福身子,眼眸中是些微的赞叹之色。不过没有人说什么,不必去计较一个女人关心王爷都不在意的事情。要想留住王爷的心,就该投其所好。
当水儿和冷月柔说这些的时候,冷月柔正在自己的暖翠阁对着外面寥落的秋景发呆。
“小姐,左夫人你还是少管,她虽然将苏王从小养到大,但是,苏王一直怀疑是当今太后和左夫人联合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其实皇上也是有顾虑的,皇上怕苏王造反报仇。”
水儿的声音极小,像一只小苍蝇趴在耳边。
冷月柔将乌黑的墨发披在胸前说道:“水儿,你说我将脸上的乌青挡住如何?”
水儿看小姐不理会她,遂叹息道:“这次小姐好了以后,从来没有替皇上想过,小姐你是肩负侯府命运的人,要为大计着想。”
冷月柔转过脸,一双闪亮的眸子看定水儿,纤玉手指放在乌黑的发上,越显白皙,一身浅蓝色的睡袍衬得她身段窈窕,宛若仙人,只不过水儿是站在小姐的右侧。
冷月柔想,还是不要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万一被水儿知道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禀告皇上也未可知,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