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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原来是你

相府,喻岚穿着淡粉色衣裙,在自己所住院落里弹奏着古琴。

忽然一道紫色身影闪入,她还没回过神,身边已经站了个人。

“你!”喻岚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四皇子曹晔。他怎么会来这里?呆愣中,他已经把她带进了屋里。

喻岚大惊失色,脸都白了,“你,你想干什么?”一边说一边惊慌失色地看着周围,怎么没有人呢?那些丫鬟哪里去了?

“我点了她们的睡穴。”曹晔猜到她心中所想,冷声道。

听他这么说,喻岚心下更是慌乱,下意识地连忙往房门方向走,却没想被他拦住了去路。

“你……你可不要乱来!你……要是敢怎样,我就叫人……”

“那岚儿就叫吧。若是被人发现,可是你吃亏。”

“我……”

曹晔一边说着一边步步走近她,喻岚则一步步往后退。

“你……你……”

“你喜欢我三哥?”

“我……”

“你不喜欢?”

“我……”

“或者你是喜欢那太子妃的位子?”

“不……是。”

曹晔的嘴角一勾,扯了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喻岚忽觉心中一颤,又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身体已经抵住了床沿。

“岚儿,你喜欢我么?”

“不喜欢。”她赶忙摇头。

“哦?”他一挑眉,忽然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喻岚心中大骇,却不敢高声大喊。万一让别人看到,她的清白就没了。

只见他那细长的手缓缓伸出,似要抚上她的脸,她心中焦急,却动弹不得,没想到这个平时冷酷如霜号称不近女色的四皇子会做出这种深夜暗闯女子闺房的大胆事情来。看着他的手渐渐接近她的脸,他的身体也渐渐贴近了她,一种屈辱和委屈感顿时涌上心头,泪水随之滑落,喉间一哽,便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看着佳人梨花带泪的脸,曹晔的手忽然一顿,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了她。

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喻岚的身子忽然被什么东西弹中,穴道瞬间被解开了。

“看来不是她。”他的身影闪出房间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低吟。喻岚顾不得去想他这句话的含义,恢复了知觉,她的身子一软便坐倒在了床上。

曹晔从喻岚房间出来后,心情却是有些郁闷。看到那个与阳华有着一模一样脸的喻岚,让他以为真的找到了她,可是越是相处越发现她给他的感觉不对,今晚的试探,她的表现再一次令他失望了,也确定了她并非阳华转世的事实。

茫茫人海,他寻找了许多年,这一世,她到底在哪里呢?如果她不在这魏国,难道会在吴国或岳国么?越是这么想,他的心越是烦闷。这会儿,他真想找个人喝口酒解解忧。这么想着,那个如玉兰般高洁清雅的人儿忽然在脑中闪现。那天,他一脸淡定地出现在他面前,说要请他喝茶,他就被他那洒脱不羁的性情所吸引了。那日,天香酒楼里,他与他一起品尝着各种菜肴,他给他带来了那种很久都没有体味到的舒服惬意的感觉,更让他觉得他像个可以说贴心话的老朋友;那晚,万花灯节的不期而遇,他离去时那一抹似曾相识的笑容,令他久久难忘。他就是这样,在与他的一次次相遇相处中,在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一点一滴地占据了他的心房。可是,这个神秘却又令他倍感温馨的人儿,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一阵绵长悠扬的笛音如风似烟般飘入耳眠,曹晔微微一顿,很舒服的笛音啊,有他的味道!于是转身,便朝着那笛音传来的方向飞跃而去。

今天跟在师傅身边帮着抓药用药,喻慧觉得受益颇多,明日师傅要去义诊,她也要跟着去实践一下。按照习惯,她把今日所学回想了一遍,并记录了下来。小青早已被她点了睡穴,安安静静地躺着。她揉了揉眼,虽然此时应是古人们睡觉的时间,但她仍觉得很有精神,于是取出母亲身前留下的笛子,走出房门,对着那清清落落的院落便吹起了笛子。

为了能更好地演绎阳华这个角色,她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笛子,而喻慧的母亲也曾教导过喻慧,凭着两人的记忆,又想到那远在天边的亲人,一曲《明月几时有》便悠悠扬扬地从玉笛中飘了出来。

笛音悠扬,佳人如玉。在昏黄的月色下,那一抹白衣如梦似幻,恍若月宫美婵娟下凡,又似要飞仙的天女,飘飘然。

当曹晔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番景象。隐身在暗处的他,被她的笛音,被她那一身的清逸气质所吸引,虽然没有看到她的正面,但在见到她背影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她是谁。这一发现令他的心不由一震,原来他是她!震惊,继而欣喜,一双眼紧紧攫住了眼前佳人,直到那一曲戛然而止。

“谁?”

喻慧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曹晔跟前,手中笛子化作利剑抵住了他的死穴。

一双眼,惊异中带着一丝疑虑。

一双眼,欣喜中带着一份柔情。

两个人的视线就那么胶着到一起。

一瞬间,喻慧便回过了神,收起笛子,微微一笑:“四皇子真是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来相府闲逛。”

“见到你,真好!”他笑了,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喻慧看不懂,也不想弄明白。

“菲儿,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的眼神灼灼,看得她的心跳也有些不稳了,连忙以笑掩饰:“你不是知道的么?这会又问起我来啦?”

曹晔不明白了,她说他知道,难道她是相府里的哪位小姐不成?看着这张与喻岚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又想到目前相府里未出嫁的小姐出了喻岚就只有……

“你是喻慧?”

“怎么,不像么?”

曹晔愣了神,她是喻慧?!忽然想到他拒绝过她的事情,便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我也想通了。”她笑得很淡然,“对啦,你今晚怎么会来这里呢?是不是去见我妹妹了?”

“是。我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

“岚儿确实是个好女子,不过太子也对她有意呢。你想要夺得美人心,可要多花点精力才行。”

“我今晚来找她是为了确定我对她的感情,但我发现,我想要的伴侣并不是她。”他不想让她误会,便又做了解释。

“连岚儿那么绝美的佳人都入不了四皇子的眼,看来你的眼光可真是不一般呢。”喻慧促狭一笑,而后叹了口气,“真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伴侣?”

就像你这般的。曹晔心中忽然蹦出了这句话,话到嘴边却又封了口。之前已经拒绝过她,现在还想挽回会有用么?他无奈一笑,“慧儿,你……你现在对我……”

“我说了我已经想通啦,所以我现在只是把你看成朋友。恋人做不成,能做朋友吧?”

“好。”是朋友的话,以后就有机会能发展成恋人。

“你就住这里么?”扫了一圈小院子,他没想到她住的是这么清冷的院落。

“是啊。不好意思,如果你不习惯,那我也没办法了。”喻慧笑着走到一个石凳前坐了下来。

“这样就很好。”曹晔也跟着坐在了她身旁的石凳上。“慧儿刚刚吹的那一曲,叫什么名字?”

“但愿人长久。”

“但愿人长久……很好听。”

“其实这是一首歌,曲子悠扬,词也很出色。”说着她来了兴致。

“哦?可否唱给我听?”

她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收住心神,便对着那一轮明月轻轻哼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

她的歌声,清脆而纯净。歌中那淡淡的忧愁,那若有若无的思恋,如流水般缓缓传达到他的心底。

面对着眼前佳人,他的眼神渐渐转深……

也许,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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