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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时间双方陷入苦战之中,可是很明显形势是有利于山贼们的,因为大门处依然有无数的人影源源不断的扑入。

玉平虽然无法纵观全局,但是他大致情形可以猜测的出来,毕竟木家寨的勇武在连云山脉东部还是小有名气的。山贼们敢连夜前来偷袭,显然是有着充分的准备,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木家寨这次怕是要遭劫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更多的时间,让女人跟孩子们可以安全转移。

“所有人注意,大家往后撤,守住通往后寨的三个路口!”

玉平想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木家寨人力有限,只能缩小防守圈子,而目前形势下唯一的选择就是那三条路口了。无论山贼们分兵哪个方向,那三条路口都是必经之路!

木家寨的人边打边撤,山贼们自然趁势而上,一时间木家寨众人死伤顿时增多,很多老人在边打边退的时候反应略微一慢,就被山贼们一哄而上乱刀分尸!

不少青壮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叔伯、爹爹被山贼们杀死,心中的悲伤与愤怒使得他们双眼通红,十几个人忍不住脱离了队伍返身杀了回去。

失去了理智的他们一时间杀得山贼们大乱,其他人这时候却顾不得去支援他们,因为他们的任务是防守住三天路口,为女人跟孩子们争取一线生机!

那返身冲去的十几个人冲进山贼堆里猛砍猛杀,极短时间内给山贼们带来了巨大的伤亡,但是很快他们就被无数的山贼淹没,全部惨死在山贼们的屠刀之下。

事后清理尸体的时候,这十几人周围共有山贼尸体一百多具!几乎是个个以一屠十!

这十几人的死亡加重了木家寨其他人心头的压力,也让木家寨的人哀伤更多了一份,一股悲壮赴死的气息渐渐出现在木家寨众人的身上。

很快,所有木家寨的男人们都出现在三个路口后面的交叉路口处,所有的弓、箭、猎刀、长矛被老人们都搬到了这三条路口。

一些老人甚至连家里的菜刀、剔骨刀都带来了,或许他们已挥不动猎刀,刺不出长矛,更拉不开强弓!但是,他们却有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只要有山贼冲到他们的身前,他们拼着一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在众人后方炸响!

“玉平,不好了!族长家被洗劫了!”两个血迹淋淋的人跌跌撞撞地冲到众人跟前。

与平等人大惊失色:“什么?怎么回事?山贼们怎么会绕到后面去了?”

“是柱子!这个王八蛋带着山贼的三个人绕到了玉华家里,我们去找族长的时候,亲眼看到这个王八蛋从族长身上拿走一本书,还有一叠银票!然后他一脚将族长踢死了!”在前面那个人怒气冲冲地诉说柱子的恶行。

这时另一个人道:“这还不算,我们本来六个人一起去找族长,就为了保护族长的安全。哪曾想那柱子居然带着那三个人连我们也杀,那三个人武艺十分高强,我们两个也是在大家的拼死掩护下才逃出来的。

玉平,大家一定要小心,柱子带着那三个人不知道会在哪里。”

所有人都怒火滔天而起,不少人嚷着要把柱子活剥了点天灯!玉平听完两个人的话心里却咯噔一下子,暗自叫糟!

玉平心里最好了最坏的打算,当下一咬牙:“各位爹爹、叔伯、兄弟,我们木家寨今日遭此大难,如今更是出现柱子这个叛徒,恐怕这次真是我们木家寨的灭顶之灾了。

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们还要为寨子的女人跟孩子们着想。为今之计只有兵分两路,一部分人留在这里拖延时间,另一部分人保护女人跟孩子们离开。

只要孩子们能够活下去,我们木家寨早晚还有重建的一天!

只是有件事我要说明白,留下来的人很可能会战死在这里,再也无法见父母、妻儿一面,再也无法为父母尽孝,为妻子、儿女尽责。

有谁愿意留下来断后的,可以自愿留下,不想留下的尽快赶往后山,汇合女人跟孩子们赶紧转移。

我父母早亡,无家室之累,我愿意留下来断后,为寨子的未来博一线生机!”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的老人都决定留下来,青壮年有五十几人也决定留下来,加起来有两百多几近三百人决定与寨子共存亡!

那些没有决定留下来的人,没有人会说他们,有的人是家中独子,有的有老婆孩子,有的父兄留了下来而他必须扛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阿牛走到玉平跟前:“玉平,我留下来吧。寨子里数你武艺最强,又读书识字懂的最多,如今族长已死,玉华下落不明,现在嫡传族长一系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你必须负起领导整个寨子的重任。

让我留下替你断后吧,你带其他人赶快去保护女人跟孩子们离开。”

玉平一挥手打断阿牛的话:“阿牛,你不能留下,你留下来你娘怎么办?”

阿牛猛然转身跪在地上,朝着寨子后方磕起头来,双眼一红流着眼泪道:“娘,儿子不孝无法侍奉您老人家了!”

其余决定留下来的人也纷纷跪在地上朝着后方磕起头来。好在众人现在都在三个路口的胡同里,山贼们一时被外围的族人阻拦住了,暂时没有冲进来。

阿牛磕完头站起身来,随后猛的一拉玉平,将他推到准备撤走的人群堆里:“你们赶快带玉平走!柱子对寨子太了解了,我们耽误不起时间!”

一众人不敢多耽误,几个青年使劲逮住玉平胳膊拉着他就走,玉平挣脱不开转过头朝着阿牛等人道:“只要我玉平不死,以后你们的娘就是我玉平的娘,你们的儿女就是我玉平的儿女!”

其他人也齐声道:“以后你们的娘就是我的娘,你们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

悲壮的声音响彻了木家寨血色的夜空!

玉平被众人拉着向祠堂的方向赶去,在前几天整个寨子防备的时候,族长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寨子守不住的话,寨子里的人就从地道逃生。

狼群围攻山寨的时候,族长饼没有让大家从地道逃生,因为狼群堪称连云山脉之王,没人可以在狼群的围捕下逃生。而这次山贼们则不同,他们毕竟没有狼鼻子那敏锐的嗅觉,只要寨子里的人进了山里,夜色之下山贼们是难以追踪到的。

与平等人赶到祠堂的时候,女人跟孩子还有小半在祠堂后院里,其他人已经通过后院枯井下面的地道转移走了。

“快,都抓紧时间,寨子里出现叛徒了,这个秘密怕是保不住多久了!”玉平这时候已经不再坚持留下来,他也明白自己必须为寨子幸存者们的将来打算!

一炷香时间过后,所有人都下了枯井。等大家都进了地道之后,玉平按照之前族长的计划,在地道口的墙壁上摸索一阵找到一个机关枢纽,犹豫了一下之后,玉平狠下心按了下去!

轰隆隆一阵响,机关发动之后枯井及四周数米的土整个塌了下来,将地道彻底堵死了。

按下这一下之后,玉平感到浑身一阵无力。这一按之下等于宣告了阿牛等人的死刑!他们退无可退,只有死战到底!

“连云十八寨!我木家寨早晚有一天必报此仇!”一个青年双拳相握,双眼通红,一脸恨意地叫了起来。

且说阿牛等人见玉平他们走了之后,众人分成三波坚守那三个路口,一时间与山贼们杀得难分难解。

三个路口处不断有人倒下,有木家寨的人,也有山贼。这三个路口成为三个漩涡,三个死亡的漩涡,不断吞噬人命!

猛然后面传来一声响,阿牛等人知道地道入口已经毁了,他们都是一脸的庆幸与高兴。不为别的,就为其他人顺利地转移了,他们没有白白牺牲!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的火把点着了一间屋子,一时间这间屋子附近光亮大增。几个年轻人反应极快,立刻开弓拉箭朝着那附近的山贼射去。

其它人也纷纷效仿,位置靠后的人都擎起弓箭远程攻击。阿牛这个时候一狠心:“所有人都把火把朝着房子仍!”

之前的战斗大家都是两三个人一组,一人左手火把,右手长刀,其他人或长矛、或猎刀迎击敌人。而且生怕火把把房屋烧了,毕竟这些房子都是族人的家!

如今阿牛已经豁出去了,一声令下之后,当先抢过几个人的火把朝着房屋顶上扔去。其他人见状也都将火把扔了出去。

木家寨所有的房子都是木质的,房顶都铺的山里的茅草,火把落下之后很快着了起来。不多时,三个路口附近所有的房子都烧了起来,照亮了木家寨上方的半片天空,一些山贼躲闪不及被火烧在身上,顿时惨叫起来。

阿牛这个时候已经不复敦厚老实了,脸色狰狞地道:“分出二十人,专门射火箭把所有的房子全点了!其他人能开弓的在后面开弓,有大火照着,让这些该死的山贼尝尝我们木家寨的箭!”

老人们筋骨还壮实的拿着猎刀、长矛顶了上去,躯壳骨弱的拿着菜刀、剔骨刀、牛角刀等也跟在后面,随时准备补上去。青壮年们退后拿起弓箭,为老人们远程掩护。

有了弓箭的加入,木家寨这边的形势顿时好转许多,加上周围的大火越来越旺,山贼们渐渐地不再强攻,有一些人甚至开始后退,欲远离大火的范围。

阿牛等人已经不做生还的打算,几个臂力强劲的人更是几张弓并在一起以加大射程,朝着山贼们后方的房屋点火,显然他们是准备把整个寨子烧了,拉所有冲进寨子的山贼垫背!

当玉华匆忙穿上衣衫原路返回,一走出林子之后就看到了木家寨的天空已经是一片火红之色,高高的木头围墙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寨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好事!

她赶紧加快脚步上后山,准备回寨子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当她踏上后山望向寨子的一刹那!

“啊——!”入目的惨状让她无法压抑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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