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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夜

韩天疆赶到龙湖山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龙湖山不算高,更谈不上险峻,不然以胖子的体格也是爬不上的。

韩天疆之前跟着胖子来过这里,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只是现在远远看去,山坡上的植被茂密,影影绰绰的,给这座小山平添了一份别样的神秘感。

和胖子联系的时候手机信号很差,吱吱啦啦的扯了半天韩天疆才找到地方。

来到租来的小客车旁边,韩天疆看见一队人正在那里忙活着,大大小小的望远镜已经被支了起来,看来这次每个人都是有备而来。

不像上次露营,满满一车的啤酒,最后所有人都成了酒鬼,还是韩天疆把车开了回去,还车的时候因为一车的酒气秽物,他还被租车的老板敲了一笔钱。

旁边不远处胖子也支了个架子,不过却是个烧烤架,他一个人正在蹲在那里烤肉,吃的是满嘴流油,看的韩天疆一阵无语。

韩天疆走到胖子身边,说道:“伙食不错啊。”

“你还知道来啊,肉都快被吃光了,幸亏我还给你留了点,在车上的箱子里,你去搬过来吧。”胖子抬头跟韩天疆打了个招呼,继续埋头苦吃。

韩天疆本想鄙视一下这个吃货,只是无奈自己刚才来得急,晚饭都没吃,现在闻到肉香肚子不争气的乱叫一气,他只得把车里剩余的肉搬了出来,和胖子一起蹲在那里开始烧烤。

“你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太阳辐射真的会把我们烤熟吗?”

“不知道,明天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说着韩天疆一伸手从胖子手里抢过一串烤好的肉,狠狠咬下一块在嘴里咀嚼着。

胖子并有像以往那样扑过来和韩天疆争抢,只是无力的一仰头,看着天空,“万一传言是真的,这些美味恐怕就再也吃不到了吧,哎想想真是可惜啊。”说着,胖子从箱子里取出一些肉串,放到了烤架上,火光映着他的眼睛,有些颓然的味道。

“喂!我说你不会是当真了吧,不是给你说过吗,没事的,就是个景儿,看看热闹就过去了。”韩天疆笑着拍拍胖子的肩膀。

“你不知道,老韩,我有预感这次可能真的会出事,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感觉很不好。”胖子摇摇头,有些郑重的说。

“胖子,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悲观过,今天你是不是吃太多了,不过这天是塌不了的,再说就算是天塌了也轮不到咱们操心。”韩天疆安慰着胖子,好像也在安慰着自己,要出事早出了,自己前两年碰到过的事,可比这什么太阳射线爆发诡异多了。

胖子躺在那里再没有说话,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韩天疆本想嘲笑他,可是不知怎么又笑不出来了,心里莫名的有些怅然。

无味的吃完手中的肉串,把竹签扔进烤架下的火堆,看着它在火苗的轻舔下慢慢化为一团火光,韩天疆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怎么让胖子搅得自己也悲观起来了。

他掏出手机,想给晨曦打个电话。

“嘟,嘟,嘟..”

听筒里传出一阵忙音,无法接通。

从下午开始手机信号就一直不好,韩天疆没多想,毕竟现在是在山里,信号差点也是正常。

他信步走到小客车前,拉开了车门,走到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躺下,听着外面低低的讨论声,感觉这夜晚突然变得那么的安静。

向着窗外看了一眼,韩天疆嘴角浮出一抹微笑,可能胖子天生就不是个悲天悯人的料吧,刚刚还在那里悲观,现在却已经在火堆旁沉沉的睡去了。

胖子原名叫祝丹凤,韩天疆觉得这个名字甚是别扭,就一直叫他胖子,大概胖子也觉得自己的名字怪怪的,一开始也没因为外号跟韩天疆起过争执。

从小学,胖子就和韩天疆在一个学校,一个班,就这么的一直到大学。

有时候韩天疆想想都觉得诧异,毕竟这概率实在太低了,这家伙不会给教育局塞钱了吧。

两人都是家中独子,从小玩到大交情自然是非常好,韩天疆说什么胖子也都是信的,只是韩天疆从没给胖子提过五万封疆的事情,不是怕他说自己神经病,而是怕他到处宣扬,最后搞得两人在别人眼里都成了疯子。

印象中胖子从来不让自己的嘴巴闲着,要么是在吃着什么要么就是在说着什么,也从不担心些有的没的,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刚刚他少有的郑重才让韩天疆觉得怪怪的。

“也许这段时间的传闻太多了吧,过了明天就好了,谣言自破。”韩天疆侧过身子,蜷缩在柔软的座椅上,只一会,他便在篝火燃烧木材的劈啪声中沉沉睡去了。

时间依旧慢慢向前流逝着,一如这颗星球的月夜,千百年来都未曾变过。

而此时车上的韩天疆却没如同以往那样做梦,没有来到那熟悉的广场,没有见到影。

一片混沌中,韩天疆这么多年第一次踏实的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很沉,直到一道红光进入了视线。

皱了皱眉头,韩天疆眼睛猛然睁开了,他发现自己还躺在车里,阳光正透过车窗照射进来。

“这么快就天亮了?我睡了这么久吗。”韩天疆暗暗奇怪,感觉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天就亮了。

不过也好,天亮了,没什么异常发生,一切都平安无事。

韩天疆打开车门,正准备去叫醒熟睡的胖子。

只是四下一看,他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奇怪,旁边的人都显得有些慌乱,还有太阳怎么都升到头顶了,自己不可能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啊。

他回头一看胖子,他还在那里酣睡着,一旁烤肉的火堆还没有燃尽,看来自己也没睡多久,可是怎么就天亮了呢。

韩天疆这时才注意到四周的光线有些奇怪,说是阳光吧,其中却又带着股清冷的味道,好像多了些月色的迷蒙,只是这么光线这么明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月亮发出的。

韩天疆越想越不对劲,他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

麻烦大了,怎么大半夜的太阳蹦出来了?

想到这里,韩天疆急忙来到火堆旁,推了推胖子:“胖子,快醒醒!出事了!”

可胖子只是翻了个身,便继续睡去,嘴里还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看得韩天疆想踹他一脚。

转念一想,还是先把当下情形弄清楚要紧,锤了胖子一拳,韩天疆快步走到一瘦小的同学身边,问道:“征子,怎么回事,太阳怎么这个点儿就升起来了?”

“那不是太阳,是月亮,刚刚我们都有些困了,可月亮突然就亮了起来,到现在还在变亮,完了完了,看来世界末日是真的啊,月亮不会是要爆炸了吧..”征子显然受了点刺激,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月亮?”韩天疆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只见天空中发光的圆盘上正有着几块清晰的阴影,而且这圆盘发出的光虽然明亮,却少了份刺眼的霸道,细看之下这摸样还真不是太阳能有的。

“月亮怎么突然亮起来了?不对,月亮不会发光。”韩天疆毕竟还是知道些常识的,马上就觉出了不对,“难道是太阳?对就是太阳,月亮只能反射太阳光,月亮突然就亮成了这个样子,那地球的另一边的太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明天天亮了这里又会怎样呢,难不成真的所有人都会被烤熟吗?”

韩天疆望着亮的有些发烫的月亮,再次摸出了手机,他想打给晨曦,打给爸妈,爷爷奶奶,想打给很多人,只是手机还是没有信号,这该死的山里信号就这么差吗,怎么办?

焦急之下他盯上了停在一边的小客车,他的眼睛亮了。

***

地球的另一边,美利坚。

刚刚太阳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亮起,四下里除了耀眼的强光什么都看不见,就在同时,几乎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灵了,街上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不过灾难片里万人逃难的场景没有出现,一个小时不到,街上除了乱成一堆的汽车之外,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了。

几乎所有人都躲进了自己家的地下室,或者附近的地铁站,地下停车场之中。

美国人被高科技宠了一辈子,此刻他们更是显示出了极为深厚的科学素养,没有人将自己暴露在这有害的高强度“紫外线”下。

除了一些站在街上举着“外星人欢迎你”,“带我走”之类牌子的疯子,其他人都很清楚该怎么应对这些突发情况。

现在从高空俯瞰北美大陆,基本已经看不到人烟了,人们像是在集体玩捉迷藏,每个人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这“有序”的场景本是令人欣慰的,可是却气坏了一个一直在等着看热闹的家伙。

在美洲大陆的上空的极高处,虚空之中有一黑色的王座悬浮在那里,王座上坐着一穿着黑袍的男子,现在男子的脸正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

“少主人,息怒。”空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息怒?我怎么息怒,这群王八羔子就知道把自己埋在地底下!”男子很是激动,他满脸青筋的大喊道:“他们知道这机会多么难得吗?!现在的每一秒都会对以后的无数年造成影响,当初还是太骄纵他们了,如果我最初就现身,用高压政策统治他们,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少主人,您忘了老主人的话了吗,过多介入他们的生活只会适得其反,造就一个盲目的种族,对龙族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的是强者,强者永远不需要听从别人的指令,他们会自己找到出路。”

男子虽然正在气头上,可听到这些话他顿时就沉默了下来,转而去低下头开始把玩着手中的小东西。

“父亲。”轻轻的低语不知从哪里传来,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

空灵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其实少主人大可不必担心,这些情况老主人当年已经料到,您不可能永世照顾他们,强者也无须旁人照料,他们是翱翔天际的雄鹰,那颗强者的心比实力要重要的多。”

“对,对,对,强者的心..父亲挂在嘴边亿万年的话我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光有那颗心,没有拳头有个什么用。”男子有些沮丧,缩回王座上轻声说道:“阿布,给西半球的能量供应还能持续多久?”

“两小时三十五分钟四十秒。”

“要不搞点地震把他们从那些地洞里轰出来?”王座上的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慢慢从王座上站起,嘴角闪过一丝邪笑。

“少主人,这样有点..”

“好吧,好吧,不就是强者的心么,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当我什么都没说。”男子又坐回王座,“道理我也清楚,只是万一早期他们连龙源境都达不到,岂不是就要被灭族了,那样的话我有愧于父亲,有愧于所有当年死去的英雄。”

“世间万物各有各的命运,少主人尽力就好。”

“尽力就好,嘿,这话和父王当年说的一样呢..”

伴随着轻轻的喃语,王座慢慢消失在了原地,虚无重归于虚无。

两个多小时之后,太阳恢复了正常的亮度,大街上又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热闹,人们惊恐的,不安的争吵着,质问着,整个西半球瞬间热闹了起来。

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们只需要互相争论一下,再整理整理混乱的街道,马上就可以和以往一样去上班了。

只是刚刚那些没有呆在室内的人,现在却感觉自己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像身上更有劲了,反应也更快了,不过还好,暂时他们并没有惹出什么引人注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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