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烧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他静静看了看红之曦莲,然后说:“曦莲,你竟然会知道这些。”
“从你离开之后,我一直都在努力地找你,当我看到那一场场火灾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红之曦莲说,“延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可爱的小妹妹。”延烧说:“曦莲,你还记得你和你姐姐最初遇见我的时候,我有着怎样一个幼稚的梦想吗?”
红之曦莲说:“记得,你说过你想要维护正义,保护这个世界,保护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哈……”延烧突然仰起头大笑起来,疯狂的笑声打断了红之曦莲的话。
“你笑什么?”红之曦莲不解。
“笑你竟然还记得我那时说过的话。”延烧说:“也笑那时候那样幼稚的我。”
“幼稚?”
“保护所有人?哈哈哈哈……我他妈其实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延烧边笑边说,看上去十分癫狂。
“延烧,姐姐确实是死了……但你也不要这样一直难过下去……”红之曦莲试着劝说道。
“曦莲,我问你,是什么导致了你姐姐的死?”延烧突兀地止住笑,严肃问道。
“是……”红之曦莲犹豫着,回答不出。
“红之曦莲,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力量不足,徒有一个听起来很是伟大的愿望,却不具备与之相应的能力,别说是保护所有的人,就连一个自己爱的人也保护不了!所谓正义,是建立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基础之上!”延烧说着。
“你……你说这些……”
“我现在就来回答你刚才的提问。”延烧没有理会红之曦莲,自顾自地说:“这数月以来的火灾大多是我一人所为。至于目的,正是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得到更强大的力量?通过放火?”
“是。”延烧说,“说来你可能无法相信,在数月前我也绝对无法想象,‘那个人’说的方法,把整座城市看作一个巨大的法阵,用火焰在这法阵上的指定位置烙印上一些必要的咒文,就能从某个异世界借来无比强大的力量。”
“从某个异世界借来……力量?”红之曦莲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那力量将为我所用。有了那样强大的力量之后,我不仅可以保护你,我甚至真的能够保卫这整个世界,所有的邪恶都将在我正义的火焰里,化!为!灰!烬!!”延烧一字一顿地强调说。
“你……你真是疯了……”
“疯了?”
“用这种方法……还敢说是在维护你所谓的正义?”红之曦莲说,“四处纵火,你破坏着一切,如此恶性,你竟然能有如此听上去名正言顺的借口?”
“住……住口!”延烧样子有些惊慌。
红之曦莲继续说:“延烧……当年你说着要保护世界的和平,虽然别人都笑你,但我……还有姐姐……我们两个人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很敬重崇拜着如此善良而正直的你,把你视为我们的榜样和目标。可是你……延烧,为无端的破坏行为强加上‘为了正义’这等荒唐的借口,这样的话语,你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给我闭嘴!”延烧愤怒地突然向红之曦莲伸出手,掌心喷涌而出的大团火焰炽烈如巨龙的吐息,瞬间将红之曦莲向后击退数步。还好红之曦莲防御得及时,并没有受什么伤。
红之曦莲竖起双臂,以防延烧再次攻击,她透过两臂间的空隙,看向延烧。延烧看上去很是气愤,身体周围不时飘起一缕火粉,他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过了好一会儿,延烧终于平静下来,说:“红之曦莲,看来你始终不明白,没有足够的力量作为支柱,再崇高再伟大的愿望与构想也不过是他妈扯淡……”
“不,我懂……”红之曦莲放下双臂,说。
“那我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对!”延烧几乎是咆哮着说。
“延烧,你寻求力量是为了最终维护你最想看到的正义,那么,你又怎么可以在追求力量的这一过程之中放弃了最终目标?”红之曦莲说着。
“曦莲……你终究是不懂啊。”延烧笑笑说。
“世间难得有你我这样幼稚单纯而具有正义感的人,你却产生了如此疯狂的想法……延烧,真正不懂的人,是你!”红之曦莲说。
“唉,算了……曦莲,你应该知道你的力量远远比不上我吧?那么我问你,如果站在此处的我,坚持要继续按照我的想法走下去,那么你又该怎样阻止我?”延烧抬起双手,他的手里燃起了两团焰火,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来到红之曦莲的面前,两手一起把火焰推向红之曦莲尚未来得及防御的身体上,将红之曦莲远远地击飞,随后延烧又向前跃起,跟上被重重推出去的红之曦莲,无数火舌与重拳密如急雨地不断打在红之曦莲的身上。
火光照亮了无人的街道……
地面上几点残余的火苗仍在夜风中摇曳,而红之曦莲却先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秒,红之曦莲努力抬头问道:“延烧,你……真的要这样……一直错下去吗?”
正迈步远离的延烧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沉默了几秒后,他继续向更远处迈开步子。
呼啸的夜风中,红之曦莲似乎听到他缓缓地念道: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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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球里只剩下了红之曦莲一个人的身影,而那个疯狂的纵火者已经继续去某个指定位置烙印他的咒文去了。
零迟站起身,活动了几下长时间潜伏着不动的僵硬身体,说道:“那,我们就快些追上那个男人吧。”
黑猫收起了水晶球和魔法帽,跳到了零迟的肩上。但辰墨却似乎没有听到零迟的话般,没有任何行动。
“辰墨?”零迟催促道。
“零迟,你准备把红之曦莲一个人留在这里?”辰墨淡淡问。
“没关系的,她只是昏迷了而已,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况且很少有人会到旧街来,所以不会有人伤害到她的。”零迟同样语气平淡地问,“怎么,你是在担心她吗,辰墨?”
“你们两个人去执行任务。”辰墨简短地说。
“那你呢?”零迟的语气凌厉了许多。
“我留在这里,保护她。”辰墨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此刻倒在地上的红之曦莲。
“辰墨,你很少违背我的命令。”零迟冷冷地说。
蜷缩在零迟肩上的黑猫看出气氛不对,幻化成人形,站在零迟身后,有些担忧地拉着零迟的胳膊,似乎很害怕他们两人会打起来。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每次违背命令时,都有必须违背的理由。”辰墨语气坚定道。
零迟看着辰墨,眼中透露着杀意。辰墨低头俯视着红之曦莲。巫靥来回地看着零迟和辰墨,期待有一个人能有所让步。
终于,零迟回过头,说:“巫靥,我们走。”
巫靥立刻变成老虎般大小的大猫形态,而当零迟骑上去的时候,辰墨终于正眼看向零迟,说的却是一句很挑衅的话:“红之曦莲算是你的朋友吧?零迟,你就是这样对朋友的安危全然不顾吗?”
巫靥立刻替零迟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喵,零迟他……”
“我们走,巫靥。”零迟打断巫靥的话,命令道。
“遵命,喵。”巫靥立刻向着刚才延烧离开的方向飞掠而去。
疾速吹来的风,吹乱着零迟额前的几缕头发。
——犹记得当时,火红色齐肩发的女孩热情地向零迟伸出右手。
——既然是米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你好,我叫红之曦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