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笔的情敌有男有女,有明有暗,有大有小,有中有西。北大的校风是“**、自由”,所以是不干涉学生的感情问题的。有一段时间钟笔很怀疑张说的性取向,整天紧张兮兮的,到后来确定他不是同性恋后,浑身骨头一轻。如今这年头,长得帅的都成Gay了,实在叫人无语问苍天啊。若张说真有什么“断臂山”,她也只能欲哭无泪,去跳中南海了。
钟笔的头号情敌便是袁蓝。
袁蓝也是光华管理学院的。能进光华的都不是人类,至少跟她不是同一类。袁蓝直发,瓜子脸,小眼睛,皮肤白皙,脸上有几粒小雀斑,身材丰满,凹凸有致,上唇有一颗小虎牙,笑起来的时候往外咧,家境应该相当不错,随随便便一个化妆包都是Dior的。钟笔本来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觉得她虽是美女,倒还称不上绝色。但是当魏建平有了小薇还一脸色迷迷地说:“袁蓝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往外翘,又性感又可爱,还有——抱在怀里的感觉一定很舒服。”
钟笔顿时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站在同性的角度,她是女人眼中的标准身材,骨肉亭匀,纤侬合度,但是换做异性的眼光,也许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袁蓝确实体态丰盈,妩媚风流,有杨贵妃之神韵。她很不服气,冲魏建平嚷嚷:“那我呢,那我呢?”她哪肯甘居人后,落在下风,更何况是情敌!
魏建平瞟了她一眼,哼道:“你?太平公主!”那时候她减肥非常的刻苦。
钟笔满脸怒容,指着他鼻尖咬牙切齿说:“我要跟小薇告状,说你色性不改,人心不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魏建平终于觉悟永远不能得罪女人,睚眦必报。
有一段时间钟笔一直在挣扎要不要增肥这件事。也许张说也喜欢丰满一点的女人。男人嘛,看女人的眼光还不是大同小异。后来经过无数次思想斗争,为了爱情胜利的曙光,她豁出去了。于是晚餐她不再只吃水果沙拉、清汤寡水了,而是换做了咖喱牛肉盖浇饭,夜宵还有一杯蒙牛的大果粒。
晚上照例是社团集体活动。钟笔最近胃口大开,在食堂流连的时间大大增加,等她赶到时,人都到齐了,只差她一个。她见袁蓝坐在张说旁边咬耳朵,心中已不快,而张说还不断凑过脸来听她说话,时不时点头,甚是亲密,就更不高兴了。冲到俩人跟前,伸出手要钱:“张说,张说,周末植物园的会费。”社团组织大家周末去植物园春游,每人交二十块钱,钟笔充当临时财政部长。
袁蓝说:“哎哎哎,我们正在讨论问题呢,等会儿再交行不行?”话说的客气,脸上神情可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钟笔心里骂她“装蒜”,嘴上笑嘻嘻说:“先交嘛,省的我跑来跑去。”张说低头找钱包。袁蓝把书推开,双手抱胸:“张说,你帮我先垫一下,回头给你。”张说拿出一张五十的递给钟笔,眼睛看着袁蓝:“不用给了。”
钟笔弹了弹崭新的钱,啪啦啪啦作响,斜眼说:“张说,阔人哦。”忿忿想,哼,真大方啊!上次俩人在第五食堂一起吃桂林米粉,他怎么不替她付钱?钟笔忘了自己一时高兴,头脑发热,奋不顾身抢着刷饭卡,一气把俩人的钱全付了。她应该让张说刷,然后想方设法再还给他,制造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张说看她一副吊儿郎当痞子样,很不喜,知道减肥是她毕生的事业,故意打击她,吃惊地说:“钟笔,你有双下巴。”
一句话引得周围的人都来看她,七嘴八舌议论:“钟笔,果然长胖了哦,你看,你看,都有小肚子了……”
钟笔一时间羞愤欲死,决定继续将减肥大计进行到底,雷打不动,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包括张说。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不应该只为男人而活,还应为自己而活。
哪知增肥一事余波荡漾,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