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街道上,一老一少两个身影追逐开来,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骁勇王府,书房之内。
“属下参见王爷。”孟玄单膝跪在地上“据属下所查,是铸剑阁的云少阁主命人撤了皇榜。”
“原因。”
“属下问过城门守卫,据守卫回禀撤去皇榜是因为人抓到了,只不过抓捕的过程惨烈了点,人死了。”他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秦湛,试图在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中寻出一丝半丝的不同。毕竟,哪天王爷回府后对娄姑娘的事大发雷霆……
秦湛虽未说话,可瞬间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叫孟泽的身子一颤,险些一个不稳跪了下去。
“死了?”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有人作怪才对,铸剑阁少阁主,云卿墨么?他好像对她过于关注了一些,“然后?”
孟泽咕咚咽了口唾液,“不出王爷所料,我们潜藏在铸剑阁的内线回报,云少阁主与五孔天机楼之人合作,意欲盗取还魂草。不过并未见过娄姑娘,而是见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出现在阁中。”
“五孔天机楼?”又是五孔天机楼,又是一个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的组织,神秘到无解的组织,近乎江湖上能叫出名号之人都与它有些关系。
那个大娘,定是受雇于五孔天机楼之人。哼,什么大娘,只怕也是娄烟所扮。
“本王没记错的话,云少阁主似乎很中意醉月楼的一个姑娘。”秦湛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微眯的眸子透着丝丝慵懒。
“回禀王爷,正是醉月楼的头牌,莫情姑娘。”孟泽微微愣住,他家王爷不会是要……
“送张请柬去铸剑阁,便说本王邀请他在醉月楼莫情姑娘处共饮。”
“是,属下这就去办。还有一件事需请示王爷,城门处的皇榜应如何处置。”
秦湛微微抬眸睨了他一眼,“这件事交给孟玄去做,自己去赏罚司领五十板子。”
“是。”
书房外,侯在的孟玄幸灾乐祸的拍了拍孟泽的肩头。
“犯了什么事,被王爷罚的这么惨?”
“没什么。”孟泽嘿嘿一笑,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这顿板子挨的不冤,王爷罚的是他私自篡改皇榜画像和赏金一事,好在只是五十板子,躺上几天便能好。
书房内隐隐传来秦湛的声音,“醉月楼,备马。”
“是。”
喧闹的街市上,仉正沿依旧穷追不舍的跟在娄烟身后,招招狠辣,奔着她性命而来。从皇宫脚下追到喧嚷集市,竟没人出来管一管,真是世风日下!
好在她轻功卓越,加上手中抓到什么便向后抛什么的战术,仉正沿一时间也拿她不何。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追我干什么!”这人怎么会这么麻烦,甩也甩不掉。娄烟忽然猛的顿住脚步,转身指着一处胡同大喊“师兄你来了就别看热闹,快救我!”
仉正沿眸光一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空无一人。眸光转回的顷刻间,人已不见了踪影。
她早已慌不择路的逃进一旁的酒楼中,身手矫健的向里冲去。顾不上身边一阵阵娇弱的惊叫声和甜腻的脂粉香,眼下命比什么都重要。
“唉唉唉,我说这位老大娘,您没事闯我们的醉月楼做什么,瞧你穿的穷酸样估计你家儿子也来不起我们这地。”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等等,脂粉?这里是醉月楼!
京城最大的消金窟,温柔乡?
娄烟稍微愣住的功夫,只感觉肩头被人搭上,当下眸色微变,伸手打向那人,正是醉月楼的老妈子。那老妈妈并不还手,身子一侧轻松的躲过她的攻击。
呦,醉月楼老妈子竟是个练家子,功夫似是不若,起码和她打下去自己讨不到好也得不了坏,当下也不与她纠缠。
唰的从怀中摸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进老妈子手中,“雅间,叫你们楼里最懂事的姑娘来侍候。”
“是是是,大娘这面请。我这就莫情姑娘来侍候您。”老妈妈眼睛放光的抢过她手中的银票扯开嗓门大喊,“清雅阁,莫情姑娘侍候。”
果然有钱能使老妈子推磨。
“妈妈,莫情来了。”
“莫情可是我们楼里最好的姑娘,包您满意。”老妈妈边说着边将娄烟推向清雅阁的方向。
清雅阁的大门微微敞开一角,门口站了一个绝妙的人儿,柳叶黛眉,藕粉色的薄纱外衣下藕荷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呦,这里的姑娘果然穿的都甚是清凉。
娄烟嘿嘿一笑,闪身入了清雅阁,砰的合上房门。
“大……,客人这是作何?”莫情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娄烟,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还是第一次见女人狂窑子,尤其还是这般年岁的女人。
“我不干什么,懂事如姑娘,我只是想让姑娘帮我一个忙而已。”娄烟说着嘿嘿笑着逼向莫情,抬手将人砍昏放倒在床榻上,“对不起了,你的衣服借我用用。”她便不信这回仉正沿还能认出她来。
撕拉——
娄烟坐在镜子前撕掉面颊上的人皮面具丢在一旁,取过浸透了的毛巾覆面,又随手取过桌案上的胭脂水粉描绘一番。
直到最后满意的看向镜中的自己,柳眉悠远,明眸如星,樱唇缀上一点红,分明是个难得的佳人!怎么皇榜上把她画的丑成那般,秦湛一定是不长眼。哼,他将来娶的王妃也定丑的同猴一样!
她这面刚咒完秦湛,那面便听老妈妈“登登登”上楼的声音响起。
“哎呦我的公子,您不能进去。莫情姑娘今日不见客。”
“不见也得见。”
这声音是,秦湛!娄烟一个哆嗦掉了手中的脂粉盒,细密的脂粉飘起,呛的人咳嗽不止。
老妈妈也被秦湛堵得没话说,又碍于秦湛冷冰冰的脸只得尴尬的笑笑,“公子,不是我们故意为难您,只是您也知道我们这是小本买卖。”
“一千两。”
啪的一声,秦湛眼也不眨的将银票塞进老妈妈的怀中。
“您随意,随意。莫情姑娘归您了。”
他斜着眸子倪了她一眼,不自觉的带出一股煞气,震的老妈妈退出去几步远,忙捧着银票消失的无影无踪。
“咳咳咳咳,咳咳。”
秦湛刚推门入内便闻见满屋的脂粉香,却不见莫情人在何处。好看的眉毛不禁皱在一同,抬手不悦的合了身后的房门,又挥开眼前呛人的脂粉。
梳妆镜前的脂粉散落一桌,空气里细密的脂粉粒,飘散未落。瞧这模样是刚打翻不久,人不在屋内会去了哪!
“啊嚏,唔!”躲在床幔后的娄烟被脂粉呛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惊得睁大了双眸忙是用手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