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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封泠夜

清晨的曙光在厚厚的云层中分裂成几条射线照耀出来,但星猿森林依旧是见不到一丝阳光,树木密不透风。

“呼——”楚曦月舒了口气,心中泛起点点欣喜。一夜的沉淀积累,确实另楚曦月提升了不少。虽然还是没有到红玄,但总算是碰着点壁了,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天知道她这夜是怎样度过的!一夜的提心吊胆;又要心无旁骛的修炼,还要注意身边可能会出现玄兽攻击,一夜未睡。

不过,也所幸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倒还算是安静,不然真不知道这夜将要乱成什么样子。

事实上,这一夜的压迫并非没有好处,好处反而要大得多!因为这一夜的精神格外集中,再加上压迫感的压缩挤迫,楚曦月的修炼速度要比以前要快得多。这也是卿元带她来此行的目的吧。

那少年仍在发呆,眼睛几乎一眨不眨。他隐没在树木携来的阴影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寞。楚曦月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几步。

“有什么事吗?”少年笑嘻嘻地看着楚曦月,一双眼睛又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显得格外阳光,似乎连那树木带来的阴影也被去散了些。

楚曦月眨了眨她全身可以算是最好看的一双大眼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口编着:“啊啊……我就是想问你,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少年愣了一愣,又继续笑道:“名字是什么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好像所有见过我的女生都这样问呢!”

楚曦月更是尴尬了些,只能勉强笑笑道:“是吗?你很受欢迎呢……算了,当我是随口问的就行,不用回答。”

那少年却是垂下眼睑,默了默又抬起脸来,又换上了那阳光的笑容:“封泠夜。”

“……啊?”楚曦月愣了愣,下意识的“啊”这个字已经出口。

“我是说……我叫封泠夜。”少年又笑道:“那你呢?”

“我叫楚曦月。”楚曦月也笑道。

“……月?”封泠夜又垂下了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才又抬起头来,话语中已经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他道:“你是‘月’,我是‘夜’,‘月’可是可以点亮‘夜’空的哦。”

楚曦月嘴角牵出一抹微笑,似在问,又似在自语的道:“是么?”心中却是一阵震惊:好熟悉的话语!自己,一定是在哪里听过吧?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了呢?

不过稍后楚曦月想了想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没有听过吧!自己前世也没见过几个人,今世如今也只见过卿元一人,应该是自己记错了吧!

封泠夜依然在笑。楚曦月发现,这个少年似乎很喜欢笑,不过,他的笑中总是带着一些疏离,显得很是客套。但楚曦月却不知为何觉得,似乎在自己报上姓名后的那一刻,封泠夜的笑里就失去了那抹疏离,反而多了几分真诚。

不过,楚曦月并没有想太多,因为森林里已经有些亮光了,这说明天已经大亮了。也意味着,她要开始赶路了。

又是一路静默,两人依旧是没有任何言语,连封泠夜的笑容也是收敛些,不再时刻带着微笑了。

但这种静默却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因为……“它来了。”

楚曦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低声向封泠夜传达道:“它来了。”

封泠夜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的望着黑暗的森林中,那同样黑色的、几乎虚不可见的,犹如幽灵一般急速向楚曦月与封泠夜所处的位置的一抹身影。

“这只幽灵猫身长两米,应该是一阶半品,特点就是:速度极快,猫爪极为锐利。你能对付得了吗?”封泠夜淡淡的笑了笑,看起来毫不担心的对楚曦月问道。

楚曦月认真想了想,自信的道:“应该可以的,不过会有些困难。”封泠夜又笑了笑,退后了几步,道:“那好吧,你试试。”

楚曦月愣了愣,等她明白这句话后,饶是楚曦月本身不爱骂人,也终于不禁暗骂了一声:我靠!但事实证明,现在绝不是楚曦月吐槽的时候,就楚曦月那么一会发愣的时间,那只幽灵猫已经逼近楚曦月。来不及细想,楚曦月已经将手中紧紧握着的尖头木棍狠狠刺向幽灵猫的肚子,然后急速退后几米,拉开了一段不算太长的距离。

“封泠夜,你什么意思?!”楚曦月迅速调整好状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冲已经离的甚远的封泠夜大喊道,可是时间实在太紧迫,那幽灵猫已经凭借着极快的速度紧追了上来;无奈,楚曦月只好集中精力,将全部心神都放在这场战斗上,也就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封泠夜嘴角含着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仅仅只是几个照面,但楚曦月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只幽灵猫的难缠。速度极快,猫爪锋利得还没有与肌肤相碰,仅仅只是擦身而过,皮肤上就已经是一片火辣辣的痛;而且不只是这样,这只猫的防御力也不差,反正楚曦月尽管近身过无数次,也攻击过,并攻击成功了,却依然不见这只猫有什么损伤。也幸亏这只幽灵猫的猫爪无毒,否则这场战斗就不用打了,别说是有机会获胜,楚曦月恐怕连全身而退都比较难。

“该死!”楚曦月看着自己裸露的手臂上的一道道血痕恨得牙痒痒,却也丝毫没有办法。她再次用力尝试着将木棍刺入幽灵猫体内,但依旧是没有伤到幽灵猫任何。她咬住牙,用尽全力用后腿支撑住地面,使劲一蹬,跳到了幽灵猫头顶上方,扯下全当摆设的那条裙带,找准机会抛到幽灵猫头上,幽灵猫似乎愣了一下,那极快的黑影停滞了一下,楚曦月立即近身,狠狠勒住了幽灵猫的脖子,胜负似乎已经出来了。但是,楚曦月还是低估了这只玄兽的智力。那幽灵猫只是停滞了一下,在裙带套上它的脖子的那一瞬间,它动了。

就像是疯了一般,幽灵猫带着楚曦月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大概距离20米来远的大树。照这个样子看来,最后的结局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怀疑这只幽灵猫还有后招的楚曦月无奈,只能松开了紧勒住幽灵猫的脖子,身子顺势倒飞而去,脚尖紧紧顶住后方的相对较小的树上,然后滑下来,眼睛紧紧盯着那只幽灵猫。但另楚曦月意外的是,那只幽灵猫本来就没有打算过要撞上那棵树,在距离大树只有四五米远的距离时,这只幽灵猫收住了速度,猫爪在树干上紧紧擦过,响起了令人牙酸的碰撞声,终于在树干边缘紧紧的抠住了粗壮的树干,那树干几乎要冒起黑烟。幽灵猫反过身去,用后小腿使力,身体就像一只离弦之箭在重重叠叠的树木中灵巧的穿梭而过。这只幽灵猫也就终于顺利的折了回来,向楚曦月所处的那棵大树的位置撞去,前爪依旧在前。

一切的一切,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在看完幽灵猫的举动后,楚曦月立即感到了深深的悔恨。她此时才意识到,这只幽灵猫无论如何都会折回来的,那也就意味着这只幽灵猫,并没有什么后招。楚曦月很清楚,当时这只幽灵猫的精神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因为那么快的速度是不会那么简单的完成的:当时幽灵猫的速度猪猪要快上几倍。因为就在幽灵猫的背上,所以楚曦月感受的格外清楚。这也就意味着,当时幽灵猫的状态是无暇顾及楚曦月的。那无论如何幽灵猫也是感受不到楚曦月是否离开自己的背上。

所以,无论如何这只猫都会停下来。而当时幽灵猫的状态是极速狂奔,如果楚曦月继续拉紧裙带,那么,在二十米到达之前,这只幽灵猫很有可能在中途就被楚曦月勒死。

意识到自己算错帐的楚曦月自然懊悔不已,但也同时不由得感到十分的敬佩,实在是太聪明了!这样的对手简直是千金难求啊!但是,楚曦月依旧是不能留它。欺我者,必以十倍还之!

当时的情况是不容楚曦月思考的。时间实在是太紧急,而幽灵猫的速度又实在太快,当然是容不得楚曦月像现在这样认真分析的。不过现在再一想来,倒真是有很多漏洞那!

由于与封泠夜是背离的方向,所以楚曦月没有看见,在封泠夜云淡风轻的同时,他的手也在悄然攥紧,松开后是一片汗水。

怎么办?

楚曦月的额头上渗出了滴滴汗水。连楚曦月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实在是太依赖血殷了。她攥着木棍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乎在做着什么难以决定的抉择。最终,那条尖头木棍被楚曦月紧紧的攥住了。紧紧的攥在手中,几乎要滴出血来。

“接下来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或者,你就当作没看见吧。”楚曦月的声音并不娇嫩。过去的经历不断的磨砺着楚曦月,使得楚曦月早已不再稚嫩。哪怕今世楚曦月的声音面貌都已变,但她的话语中带着的满满的坚定,却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楚曦月驻足,一双大眼轻轻闭上,白色的气流在她的身边缓缓流动着,使整个人都看起来如梦如幻,连那漆黑破朽的木棍,似乎也在散发淡淡的光彩。寒冰缓缓凝结在楚曦月的身上,寒气四溢,楚曦月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座冰雕,一动也不动。

幽灵猫冰冷漆黑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一抹惊慌之色,它凄厉的叫着:“咪——呜!”原本还算坚固的地面瞬间崩裂了,从里面涌动着令人心颤的黑色的气体。那些黑色的气体嘴中呼啸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向楚曦月扑去,狰狞而又可怕。远处的封泠夜神色一变,脚下已经动了,他脸上的微笑也终于出现了一丝破裂。

一个可能令封泠夜终生都不会忘记的场面在楚曦月身上发生了。一圈圈晶莹剔透的冰花在楚曦月脚下荡漾着,就好像是一片树叶飘入水中荡起的波纹,缓慢的四周散去。土地被冰封了,那些黑色气体还未完全钻出地面就已经被冰花冻住了,不能动分毫,嘴还张成奇异的“o”型,脸上的表情除了令人可怕以外,更多的是滑稽。正午,星猿森林才进入了几分阳光。明亮的阳光在森林中照耀着,瞬间照亮了整个森林。

在阳光的映照下,冰花反射着七彩的光芒;晶莹剔透,又显得华丽至极。各色光芒在半空中交汇在一起,在一处产生巨大的、极为华丽的七彩光幕。光幕照耀的正是身上的冰块刚刚消融的楚曦月。楚曦月的头发、身上挂着串串晶莹的水珠,宛如一粒粒圆润美丽的彩色珍珠。而楚曦月身上某些并未被融化的积冰,此时也正反射着美丽的七彩光芒,连楚曦月那原本平凡的面容此时也被装饰的光彩非常。简直是太美了!

楚曦月慢慢睁开了眼,明亮的大眼中闪过了丝丝倦意。她望了望结成冰雕的幽灵猫,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支撑不住,猛地跌坐在地上,身子一软,直接躺在了还结着坚冰的草地上,狠狠的喘息着。

楚曦月的小手遥遥一指,慢慢的道:“说!什么意思?!”

封泠夜瞧着楚曦月那指着虚无空气的手指,有些好笑的走了过去,将楚曦月的手指扳了过来,指向了自己,轻轻道:“在这呢!”

楚曦月没有理他,封泠夜倒是笑了,他道:“你应该很满意才对吧,与幽灵猫这一战,你应该收获良多才对。我知道你想问我的什么,但我想和你说的是:既然一开始就想要自己历练,那么别人的帮助对你这场历练而言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是没有我你遇到的是其他人,那么那个人如果对你有所帮助你真的会开心吗?更何况,多个人反而碍手碍脚,倒不如自己独立战斗效率高,不是么?”

楚曦月一怔,她依然紧握在封泠夜的手中的手不再挣扎,而是转过脸去看向封泠夜。她认真的望着封泠夜盛满真挚的桃花眼,禁不住在心中默默念着:封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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