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还是失败？
幽幽子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她转过身去:“跟我来吧。”
洛叶没有多言，只是起身跟了上去，妖梦见此，同样走到了洛叶的身旁。
虽然幽幽子什么也没有说，但无疑，她的表现怎么看也不是成功后该有的。就连妖梦也看出了这点，跟在洛叶的身后，刚想要安慰下洛叶，但想起与洛叶之前的谈话，却又欲言又止。
打开房门的时候，洛叶看到眼前的身影之时，不禁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激动地要叫出声来:“玲玲！”难以抑制的情绪，让洛叶风一般地跑了过去。
“幽幽子大人，你成功了？！”
妖梦同样看到了那位陌生的身影，心中为洛叶高兴的同时，也不禁感到由衷的惊讶，令死者复苏，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啊！
“没那么简单。”幽幽子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这让妖梦微微一愣，便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道陌生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妖梦发现了什么，不禁小嘴微张。
“怎么会这样！”
这一次的声音，有些慌乱，也有些不甘，这是来自洛叶的。
洛叶瞪大了眼睛，看着怀中那魂牵梦绕的身影，心中却早已经由山顶跌落到了谷底。一番大起大落，终究还是让洛叶乱了心思。
幽幽子成功了，但对于洛叶而言，这却是失败的。
洛叶怀中的柯玲玲，的确是已经复活，可是这样子的复活，与死亡又有什么分别？呆滞的眼神，空洞的瞳孔，毫无生者的活力，以至于，连该有的思维也毫不存在，这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叫做活死人的存在罢了。
洛叶看着柯玲玲那仍然精致，却呆板的如同人偶般的脸庞，使劲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两口气，将柯玲玲小心放在了床上，站起身来，向着幽幽子走了过去。
“您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吗？”
洛叶依旧保持着恭敬的语气，她固然伤心，却不会因此而冲昏头脑，以至于去责怪幽幽子为什么会失败。无论失败还是成功，幽幽子都是她感谢地对象。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结局多半会这样。”幽幽子看着静静躺在床铺里的柯玲玲，一开口，就让妖梦和洛叶愣住了。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维持她的魂体保持完整形态的。”幽幽子又看了眼洛叶:“但正常来说，她早就应该灰飞烟灭。”
“你有什么秘密我不在意。不过她的魂体，你保存的虽然完好，但其实一开始，这就只是一句不完整的魂体。”
“残缺的灵魂强行复活，结局便是如此。”
幽幽子的表情相当淡然，似乎这与她还毫无关系。
“原来一开始，一切就注定是失败的嘛？”洛叶苦笑两声，回想起到时的情景，柯玲玲消失的是那么彻底，那突如其来的毁灭打击，甚至让洛叶自己都几乎魂飞魄散，身为普通人的柯玲玲，能够被系统强行挽留住一部分，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妖梦看着情绪似乎有些低沉的洛叶，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一脸的不忍心。
“唉，算了。”洛叶叹了口气，回望了柯玲玲一眼，如果只有肉体，没有思维的存在也还能算作柯玲玲的话。
洛叶也不想再去寻找什么弥补方法了，或者说，也没有弥补的方法了。残缺的灵魂想要完整，自然需要找到丢失的那部分，可是柯玲玲的灵魂，还能有残留，本身就已经是种幸运了，想要完整，或许只有逆转时空的大能能够做到吧？
“这样子活着，以柯玲玲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的吧？”洛叶呆呆地看着柯玲玲。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幽幽子走到洛叶身边:“既然一开始答应了帮你，现在自然也还算话。”
“我这里有三种选择。”
幽幽子伸出三根手指头:“第一，你便这样养着她，以这种活死人的状态。”
“第二，重入轮回，让她转世做人。”
“第三，回归自然，转化为妖精。”
“第一种我不会考虑。”洛叶轻轻说道:“那无论对我，还是对她，都只是一把枷锁。”
幽幽子只是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如果转世做人，是幻想乡内，还是转世到外界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随机的。更多的我也不清楚，毕竟轮回一道，并非我所能掌管。”幽幽子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那第三种选择是什么意思？”
“妖精的诞生一般源自于自然，诞生于万物之间。但有时候，有些地方有诞生妖精的条件，但却还不足够。这时候，如果有灵魂加入，就会催化妖精的诞生。而那道灵魂，也就相当于转世成为了妖精，不过，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洛叶低下头沉默了一阵，她在犹豫，究竟该做出何种选择，这也许是自己与柯玲玲的最后一次见面。无论人还是妖精，都意味着，柯玲玲将从此与自己不再相识。
是转世为人？还是转化为妖精？洛叶真的很不想做选择，但没有人能够帮她，也没有人能够代替她，她不得不做。
这样思考了良久，洛叶才终于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些不舍，却也有些如释重负:“罢了，既然说过放下，那就让她转世吧。”
“转世为人？没问题。”幽幽子并没有对洛叶的抉择做出任何评价，而是直爽地答应下来。
“麻烦您了。”洛叶的语气有些沉闷，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
回到魔法森林的小木屋内，洛叶静静地坐在床沿边，望着窗外，雪早已经停了，天空碧蓝碧蓝的，好似宝石一般纯洁无暇，洛叶的内心忽然松了下来。
“总算结束了啊……”洛叶喃喃自语着。
结束了吗？或许是吧，又或者只是暂时告一段落？
洛叶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欠下了不少人情，八意永琳的，幽幽子的，还有风见幽香，伊吹萃香……还有许多自己应该感谢的存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似乎也开始融入幻想乡了。
“睡一会儿先吧。”洛叶有些累了，不仅仅只是身体，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如今虽然结局不算美好，但总算不在需要牵挂，洛叶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
醒来之时，天空依旧大亮，不过已经是第二天，洛叶这一觉，却是过去了一整日。
洛叶的精气神变得饱满，她咧了咧嘴:“现在，该去履行责任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与帝的交易，洛叶就觉得有些头疼:“我这样子真的能行吗？”
但事到如今，哪还能反悔呢？洛叶也不是喜欢出尔反尔的人，便简单整理了一下，向着永远亭出发了，确切来说，她是去找帝。
来到迷途竹林的时候，四周一片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冬来临的缘故。
洛叶走在寒冷的竹林内，心中还在思考该怎么和帝联系，如果在外面也就用念力搜寻了。可在竹林里，洛叶担心这样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也没人喜欢被人窥视。
“窥视”二个字刚刚在洛叶心里划过，眼前便突兀地闪过一道粉白色的身影，却是帝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的事情解决了？”
“算是吧。”
“那就跟我来吧。”帝抓起洛叶的手便走。
“有这么急吗……”
帝走的很匆忙，洛叶有些无语，但也只能加快步伐跟上。
帝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着“当然了。其他东西我都弄得差不多了，可就只差你了，大家可是都很期待见到你呢。”
“大家？”
“当然，神社新开张，而你身为神社的巫女，总要让信徒们认识下吧？”
“呃，好像也是。”洛叶无言以对，然后脑补了一下一大群兔子聚在一起的情景。
“当然，也只是先让你露个脸而已。等过些天，我要在神社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一大批人前来聚会，那才是神社真正成立的时候。”
“估计那时会挺热闹。”洛叶顺口应了一句，然后又说道:“虽然我现在是神社里名义上的巫女，可问题是，我对这个所谓的神社什么也不了解，你总要解释下吧？”
帝忽然停下脚步，有些奇怪地看了洛叶一眼:“我没和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洛叶一愣。
“神社啊。”
“你有说过？”洛叶瞪大眼睛。
“……”
帝扣了扣脑袋，一脸的尴尬:“好像是没有。”
“算了，那就在这里解释下吧。”帝随即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拖着洛叶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两人对视，沉默了一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你问吧。”帝想了一阵，却发现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这神社叫什么名字？”洛叶也不客气。
“叫兔子神社怎么样？”
洛叶嘴角一抽，什么破名字，而且……
“你不会是刚刚想的名字吧？”
“是啊。”帝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
“名字什么的等下再说好了。”洛叶还是决定弄清楚其他问题先。
“这个神社是你建立的？”
“是的。”
“你建立神社做什么！”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最核心，也是洛叶最想了解的了。帝的身份，先是地上兔子的领袖，然后是永远亭的一份子，并非孑然一身。加上神社这种存在，可并非开商店那么简单，不是想开就开的，一间神社的成立所牵扯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多。
“很简单啊。”帝眨了眨眼睛:“我想帮助所有的弱小妖怪。”
“……”
洛叶长大了嘴巴，三观尽毁，这还是那个腹黑，爱恶作剧的帝吗？确定不是被哪本儿童童话里的角色夺舍了？
“当然，顺便让自己变得更强。”帝又补充了一句。
洛叶顿时满脸怀疑地瞥了眼帝，这恐怕才是真正的目的吧？不过看帝一本正经地样子，却也没有半点掩饰什么的迹象。这让洛叶更加疑惑，帝怎么说也是个千年老妖怪了，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要变强的想法，难不成不是被童话角色夺舍，而是被天朝穿越者夺舍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洛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因为突发奇想，觉得这样好玩啊。”帝理所当然地说道。
帝的这个解释，洛叶却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无论怎么说，帝的年纪那也是能够与紫妈相提并论的，真的会因为一时好玩，就跑来建立一座神社？会因为这么单纯的理由？洛叶决计不信，她相信这当中另有隐情，只是帝不愿意说而已。
既然帝不想说出真相，洛叶也不好追问下去，姑且当做这个原因是真的吧。
“你刚才说这个神社要帮助弱小的妖怪是什么意思？”
“因为兔子神社面向的对象，就是那些温顺弱小的妖怪啊，比如兔子妖怪什么的。”
看来帝也知道，幻想乡里的兔子妖怪都是最弱鸡的那一批，可能和妖精也就差不多。
“可样的话，不是会和守矢神社冲突？”洛叶皱着眉头说道。
“正当竞争，冲突又如何？”帝却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可突然建立神社，不会惹来麻烦吗？幻想乡的和平会因此而打破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帝反而反问洛叶:“我建立神社又不是为了侵略别人，怎么会打破幻想乡的和平呢？”
“因为这是异变啊！”洛叶心中狂吼，脸上则不动声色地说着:“那好吧。”
“不过，你总得告诉我神社里供奉的是什么神吧？难不成和博丽神社一样？”所谓的和博丽神社一样，那就是压根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神……
“自然是我啊！”帝回答道。
洛叶震惊了，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帝:“你想成为现人神？！”现人神是指以人身而成神的存在，帝是妖怪，如果成为了神，也不知道叫什么，洛叶只好用较为相似的现人神指代。
“有什么问题吗？”帝一脸不爽地看着震惊的洛叶:“还是你觉得我不配吗？”
好吧，帝毕竟是能给别人带来幸运的存在。这种能力运用的好的话，的确是成神的利器。
帝的不爽让洛叶无言以对，只能再次转开话题:“那么再问一个问题，我当这个兔子神社的巫女要当多久，总不能当一辈子下去吧？”
“等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接班人选，你就可以考虑要不要退役。”帝的潜意思就是如果找不到接班人，你就一直做下去吧。
“……”洛叶无语地扶了下额头，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用这个来和帝交易，可惜现在上了贼船，想下去就难了。
“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
“一个星期放一天假。”
“哈？”这回轮到帝傻眼了，一个星期放一天假，你以为当巫女是在公司上班呢？
“我答应了风见幽香，要经常去花田里帮忙。你总不能让我违约吧。”洛叶抬出来花妈的大名，让帝一脸的咪疼。
“……”
虽然无语，但帝最后还是答应下来这个有些滑稽的条件。
“那么最后……”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帝有些不耐烦地白了洛叶一眼。
洛叶无奈地看着帝:“我只是想说，神社名字能不能改改。”
“那叫什么?”
“幸运神社？”
“好，就这个！”
帝几乎立马答应下来，以幸运的白兔为神的神社，叫做幸运神社还真是简单直接。
